“要生了?”
轩辕长倾抱着怀里的夏侯云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本来还紧紧的抱着夏侯云歌,忽然双手就有些发软了,好像生怕抱紧了她,会伤到她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
轩辕长倾有些阵脚大乱,他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魏安也是焦急,他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好在夏侯云歌还有一丝意识尚存,虚弱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子,“送我回家……送我回去,有稳婆,稳婆找好了。”
夏侯云歌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和孩子交托给两个男人。
“带我去找稳婆,稳婆……”她坚持喊着,说完这句话她便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可夏侯云歌还是不放心,用力吸气,坚持着抓紧轩辕长倾的袖子,唇齿颤抖的发出低微的破碎的声音。
“你不是问我……问我这是谁的孩子……我告诉你……告诉你……救孩子……我就告诉你……”
轩辕长倾眉心一皱,拧得好像打个死结在眉心,“我从不好奇这是谁的孩子!”
轩辕长倾怒喝一声,他还满腔怒意,无法从夏侯云歌见到祁梓墨的脸时,挣脱出来。
“这是你的孩子……”
夏侯云歌绵软的舌头,发出含糊的声音,即便轩辕长倾努力想要听清楚,也没听个明白出来。
轩辕长倾不再停留脚步,他知道夏侯云歌说的家在哪里。飞身火速赶去,可紧闭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到处一片杂乱,是被官兵强硬搜查的时候留下的狼藉。
“你们是什么人!”范大爷最近两日也没出摊子,就等在夏侯云歌家的附近。想要等到那对小夫妻,问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担心。
见到有人冲入院子,范大爷便赶紧冲上来。
当范大爷看到满身是血的夏侯云歌,吓得浑身都哆嗦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夫人。”
夏侯云歌一听是范大爷的声音,用尚存的一丝力气挣扎说,“大爷,找李婶来……我要生了……”
范大爷一听,赶紧往外跑,怎奈老迈的腿脚也不利索。
魏安见了着急,便赶紧跟上去,“你告诉我位置,我带你去。”
轩辕长倾一脚将房门踹开,抱着夏侯云歌到床上,也顾不上满身脏污血迹,赶紧找水洗毛巾给夏侯云歌擦拭头上汗水。
“你给我坚持住!听见没有!”轩辕长倾怒声怒气地说。
夏侯云歌不想跟他再多一句话,抓紧身下褥子忍住腹部一阵阵收紧的疼痛。
小院子的周围已经被瞬息赶到的暗卫包围,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当东朔想要闯进屋,被轩辕长倾一声怒喝,赶了出去。
“滚出去!”
东朔吓得赶紧出去。
“怎么还不回来!”轩辕长倾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紧紧抓住夏侯云歌的手,“你给我坚持住听见没有!把你平时的倔强,坚强,都给本王拿出来。”
夏侯云歌感觉双腿都在剧烈颤抖了,可去请稳婆李婶的魏安还是没有赶回来。
肖秋柏苏醒过来,一路蹒跚,寻着小路回来了。当发现家的周围都被暗卫包围,想要逃走去寻夏侯云歌,却被暗卫直接押入了院子。他这才知道,夏侯云歌就在屋中。
“云姑娘!”肖秋柏担忧的喊了一声。
没想到夏侯云歌听到肖秋柏的声音,就好像有了力量,挣扎想要起身,被轩辕长倾一把按住。
“那男人是什么人你这么着急!”
“不许伤害他!”夏侯云歌强声喊道。
轩辕长倾只觉得胸腔内的怒火要将他整个身体都焚烧起来,怒道,“你要坚持不住,我便杀了他!”
轩辕长倾觉得自己是真的败给这个女人了。
竟然会提出这么可笑的威胁借口。
夏侯云歌见他这般说,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在床上,难以动弹了。
李婶终于被魏安带了过来,李婶赶紧招呼人去烧水,想要将轩辕长倾这个大男人赶出去,当触及到轩辕长倾阴鸷寒厉的目光,李婶吓得浑身都哆嗦了,也不敢多言。
“夫人啊,你可坚持住了,这都能看见头了,坚持坚持就生了!”李婶利索的挽袖子,一副老手的架势。
夏侯云歌哪里敢不坚持住,她都坚持这么久了,就等待这最后的一刻。
明明乌云散开的天空,又纠集了浓重的乌云。
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整个大地瞬间包裹在一片水雾之中。
夏侯云歌硬是坚持着,不发一声尖叫,即便那疼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带入地狱深层,折磨得她好似在刀山火海中挣扎。
攥着她手的大手,一直都在不住颤抖。
他在害怕吗?
因为见到这样子的她,他也会害怕吗?
不知为何,夏侯云歌就好像得了力量,随着那李婶的熟练指挥,吸气吐气,用力,再用力……
她忽然感觉一切都不再那么疼痛了,好像都已麻木。
她在浑身的意识中,好像看到了南枫向她笑得灿烂的脸,他对她挥挥手。
“歌歌,别怕,等着我们重逢。”
夏侯云歌想要伸手抓住,可手却扑了空。
等着重逢?
南枫是在告诉她,他们会再见面吗?
还是说,那祁梓墨就是南枫?这个时代里的南枫?
夏侯云歌笑着想要欢呼,想要快些时间流走,重逢的那一刻早些到来。可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将她迷离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一声孩子脆生生的啼哭,灌耳而来。
“恭喜夫人!是位千金!恭喜,恭喜!”李婶将赤条条的孩子,放在温热的水中洗干净包好。
夏侯云歌想要挣扎去看一眼孩子,却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怎么了!”轩辕长倾当即紧张起来,想要摇醒夏侯云歌,可她绵软的身体,就好像没了骨头般虚弱。轩辕长倾黑沉的目光射向李婶。“她到底怎么了!”
“夫人……夫人只是太累了……昏了……”李婶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轩辕长倾这才吐了一口气,望着在被子里啼哭的小女娃,那孩子生得粉白粉白的,光滑的皮肤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婴儿。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抱一抱那孩子的冲动,李婶却抱着孩子后退了一下。
这附近的邻居谁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小相公的。
李婶想不通,这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人,为何会在这里,一直守着夫人生产完毕。而那小相公却在外面淋雨。
“给我!”轩辕长倾怒了,这个稳婆竟然不让他看一看孩子。
李婶有些怕了,却还硬着头皮不动。
“给我!”轩辕长倾加重了口气,竟吓得孩子啼哭声更亮。他有些乱了,就降低声音,“给我看一眼。”
李婶只好将啼哭的孩子小心地交给轩辕长倾,见轩辕长倾抱孩子的动作很笨拙,赶忙出声指点。
“轻点,孩子小,骨头嫩,别闪着腰。”
轩辕长倾也是聪明人,那孩子太小,他两只手就能完全拖住。虽然动作不熟练自然,到底是不会伤到孩子。
说来也奇怪,那小女娃,到了轩辕长倾的怀里,竟然就不哭了。还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轩辕长倾。
好像好奇地打量人似的。
“你看我做什么?”轩辕长倾只觉得那孩子的眼睛好像拥有什么魔力一般,当即所有的不悦心情烟消云散,浑身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而对这个孩子也是说不出来的亲切。
女娃哪里会回话。
轩辕长倾却莫名觉得,她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跟你娘的眼睛一样……美。”
轩辕长倾觉得自己又不正常了,想将女婴放下,再不想多看一眼,可就是舍不得,就想一直抱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系着他们似得。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美妙。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想一定会忍不住心底的愉悦心情,笑出声来。
“夫人好命,这孩子生的这般好。虽然体重很轻,却是难得的健康。我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孩子。”
轩辕长倾扫了李婶一眼,李婶脸上的笑容当即吓得散个干净。
“她生的孩子,自然漂亮。”轩辕长倾细细打量襁褓的婴孩,那黑漆漆的大眼睛,还有那小鼻子小嘴,当真是像极了夏侯云歌,想来将来也是个大美人。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李婶吓得就忙着往后退,想要出去,逃开眼前这个浑身透着摄人气息的男子。
李婶将床幔都放下来,这才推门出去。
肖秋柏就站在大雨中,淋得浑身湿透,还一动不动。
李婶赶紧撑伞上前,恭喜道,“小相公,夫人生了个特别漂亮的小千金。若不是我亲手接生出来的,真怀疑夫人的样子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娃娃。”
说着,李婶就乐得憋不住笑,“应该是像了小相公的,小相公一表人才,小千金就生的好。”
肖秋柏尴尬地勾了勾唇角,客气地回礼,“麻烦李婶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婶又回头看向紧闭房门的屋里,小声问肖秋柏,“那屋里的男人是谁?怎么一个陌生人守在夫人身边?你这相公,也不进去管管。”
肖秋柏笑了笑,“夫人的亲属,实在担心夫人,就陪着了,不妨事的。”
“就是亲爹也不能这般不合乎礼节啊!”李婶说完就赶紧闭嘴,生怕被屋里虽然长得极为好看,却特别吓人的男子听见。
“小相公,我这便走了,照顾好夫人,千万别受了风。”
“辛苦了李婶,过会我便将钱送去。”肖秋柏赶紧客气道。
“街坊邻居住着,不着急。”李婶刚要撑着伞往外走,又停下脚步,“你不是被抓去官府了吗?怎么出来的?莫非是夫人的亲属送你回来的?你说夫人的亲属也是奇怪,女人生孩子还陪在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夫人的相公了。”
李婶嚼完舌根子,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屋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随后房门被轩辕长倾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