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你未免想的太偏激了!你们都是巫族人,他又是族长,解除寿命之咒,是他的责任!”夏侯云歌搞不懂,魏安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要解除巫族人的寿命之咒,是谁的功劳,难道就那么重要?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魏安怒吼起来。
凤七娘被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物,惊得脸色更加苍白,“这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又吼又叫的做什么?”
魏安愤怒的目光瞪向凤七娘,害的凤七娘抽了一口凉气,当即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肖秋柏带人冲上来保护夏侯云歌,魏安只是一挥手,便带起一股邪风,迫使众人根本无法再靠近一步。
“魏安!”夏侯云歌怒喝一声,“你无法解除寿命之咒又不是我的原因,你想讨个说法,不如现在就去找魏荆,将龙髓抢回来。”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想让魏荆抓住我,带回巫族,你就如愿以偿了!我不会让你这个冒牌货,来冒充先皇后的遗孤,享受本该小主子才有的一切!”
“口口声声说我是冒牌货,你有什么证据!凭借你三言两语,谁又会相信你。”夏侯云歌目光沉郁下来,寒光尖锐。
魏安一步步向前,逼近夏侯云歌,一张老脸上苍白的颜色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狠历,只有疯狂。
“我怎么会看错星象!原先被你蒙蔽了,现在我绝不会再被你蒙蔽第二次。我要帮先皇后完成遗愿,正是这个念头支撑我活到现在!旁人完成了,我多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意义!忍辱负重守在轩辕氏太后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你想为你付出的东西,寻求一个回报!你想找个借口,掩盖你的失败,你就将你所有的不忿发泄到我身上!”夏侯云歌小心后退,眼角余光不住打量四周,寻找可以在魏安手下逃脱的机会。
“这不是发泄!也不是借口!而是对先皇后的忠诚!”
魏荆从夏侯云歌的脸上看到了些许遮掩不住的畏惧表情,他勾起唇角,笑得很开心,慢慢地开口说。
“既然畏惧,你就不该将龙髓交给魏荆,而是将龙髓交给我!若我得到龙髓,我回到巫族解除寿命之咒,什么事就都不会有了!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我不会怕你!”夏侯云歌坚硬着声音回击,可声音尾端隐约的一点不确定,泄露了心底的慌乱。
她承认面对魏安会畏惧,会害怕,但必须努力保持镇定。
那么多次都死里逃生过来了!她不相信这一次,会葬送在魏安手里。她还要在这里等待轩辕长倾相聚,小福儿还在家中等着她回去,她决不能死在这里!
“魏安,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夏侯云歌尽力在拖延时间,她看到肖秋柏在魏安的身后在对她打手势。“以前的你,是那么的忠诚!”
“谁不给我龙髓,我就杀了谁!我苦苦守在轩辕氏太后身边那么多年,她还是不肯将龙髓交给我!借用龙髓要挟我留在她身边!她以为他留住我的人,就留住了我的心!妄想!我忠诚的人,只有先皇后,只有巫族的圣女!”
夏侯云歌忽然就感觉周身飘起一股寒意,“太后是你杀的!”
漆黑的夜里,夏侯云歌竟然在魏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猩红,那是嗜血狂杀的狠辣。
“对!就是我杀的!现在你怕了吧。我连爱我如命的太后都敢杀!何况是你!一个不知来历的黄毛丫头!”魏荆阴笑着,缓缓抬起手,就要一掌盖在夏侯云歌的脸上。
夏侯云歌抓紧拳头,赶紧大喊,“你以为你杀了我,先皇后会觉得你为她做了好事?先皇后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你,是你亲手杀了她的女儿!”
“母后曾经对我说……”夏侯云歌努力在脑子里想可以分散魏安注意力的说辞,“她说,魏安最值得信任,她说要我尊敬你,是你陪着她从巫族到了南耀,之后又陪着她留在民间。”
“先皇后曾这么说过?”魏安的眼底忽然就多了一抹温柔。
“对啊!她亲口对我说的!”夏侯云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对你说,我最值得信任?”魏安的眼里浮现了悲伤,“觉得我最值得信任,为何将暗部的大权还要分一半给褔嬷嬷!为何还有很多事还欺瞒我!她曾经明明说过,不会留在民间,会回到巫族就守护我们的族人!可她……就是因为你的父皇,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她还为了隐瞒你是圣女的身份,不愿意你回到巫族去!她怕从小娇生惯养的你,回到巫族那片满是禁忌的土地,再不自由自在。”
魏安的眼里渐渐浮现了一抹晶莹,摇晃着身体就好像要倒下去一般的无力。
肖秋柏不再犹豫,直接提起长剑,狠命的对着魏安的后心刺了过来。锋利的剑尖已经刺破魏安后背的衣料,却没有预料中的那样轻易穿透魏安的身体,剑尖只在沾染了血光再进不去分毫。
魏安缓缓回头,眼底的悲伤早已化为乌有,变成狰狞的邪笑。他看向肖秋柏,口气阴柔诡异。
“你想杀我?”
肖秋柏脸色大白,躲闪依然来不及,硬生生吃了魏安一掌。
“就凭你也想伤我!”魏安大喝一声,回头瞪向夏侯云歌,都是张狂燃烧的火焰,“原来你们联手在骗我!”
魏安彻底失控,风驰电骋的速度,直接掐住夏侯云歌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阴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沙,打在脸上丝丝作痛。
凤七娘也害怕了,惊恐地望着疯狂的魏安,想要上前搭救夏侯云歌,却被魏安周身飞卷的风势吹得无法靠近。
“去死吧!挡我路者,去死吧!”魏安恶狠狠地说,眼里却浮现了些许柔情,“每次看到你的脸,我都会想到圣女,你们长得真像。可我知道,你不是她,她已经化成一具白骨。”
“在我死之前,你也死吧。圣女那么疼爱你,到了地府与她团聚,她一定会很开心。”魏安阴沉地凝声笑着,生生入耳,如冰般湛凉刺骨。
夏侯云歌窒息的难受,双手挥舞着,却根本阻挠不了魏安。
就在她即将窒息之时,耳边传来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唰唰之声,好像死亡迫近里唯一的希望。
那声音速度极快,只是转眼之间就已经落了下来。
眼前只是一抹明光闪过,就看到了血光喷溅。
魏安的手臂竟然被一把利刃齐刷刷地削断下来,一截手臂还死死掐着夏侯云歌的脖颈。
夏侯云歌无力地垂落下去,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不待她回头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谁,鼻端飘来的淡淡兰花清香,就已告诉她,救她之人到底是谁。
她的长倾!
温暖的臂膀,心疼地将她圈紧。
轩辕长倾一把打飞还掐着夏侯云歌脖颈的手臂,掉在地上,手指还抽搐地乱颤,极为可怖。
魏安吃痛地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数步,捂住还冒着鲜血的断臂。怒恨地瞪向轩辕长倾,“你竟然赶回来了!”
“你有铁骨功,不怕刀剑!却唯独对我这把世间最锋利的小刀,没有效用!”轩辕长倾周身寒意弥漫,低狠的声音透着凛冽。
“你敢阻挠我!”魏安大吼起来。
“我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轩辕长倾霸气地道。
魏安飞扑上来,手中长刀在空中划出锐利的寒光。
轩辕长倾抱着夏侯云歌,迅速后退,速度极快。
但魏安的轻功,不亚于魏荆,只在几秒就已赶了上来。
轩辕长倾越空而起,魏安紧随其后,大声狂笑。
“来的正好!看你的轻功有多厉害!还不是最后死在我的刀剑下!”魏安狂佞的声音,犹如夜空中的魔鬼。
“本王倒是看看,我们谁更有时间拖延下去!”轩辕长倾冷哼一声,抱紧虚弱无力的夏侯云歌,温柔的怀抱成了她最好的安全港湾。
魏安现在流血不止,又运功飞行,对他极为不利。
失血过多,只会让魏安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有些气力不支。但魏安早已不顾自身安危,就是拼命挥舞刀剑,也要报复这一剑之仇。
“长倾……你不会武功,不要与他硬拼。”夏侯云歌担忧地道。
“这个祸害,忽然从祁梓墨身边消失不见,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轩辕长倾一个转身,避开魏安砍杀过来的刀剑,“他果然在打你的主意!”
“夏侯七夕的腐肉,就是他一手操控!我们竟然被他给蒙蔽了!也只怕,他早就跟祁梓墨勾结了!”夏侯云歌抱紧轩辕长倾,“他想杀的人是我,你不该回来的。”
“你说过,夫妻就该同心!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轩辕长倾霸气的口气,让夏侯云歌的心里都满满的,想笑,却已被泪水占据的眼眶。
夏侯云歌抬头,深深望着轩辕长倾,她知道,他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了,如今再与魏安周旋,只怕体力也已在透支。
虽然暗夜无光,她还是清楚看到轩辕长倾有些憔悴的容颜。
“你的手脚筋曾被挑断,这样抱着我,一定很痛。”她声音低弱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到你。只要东朔带人一道,魏安就是死路一条。”
魏安终于疯狂了,拼尽所有力气,再次向轩辕长倾的后背刺来。
那样速度极快的一剑,轩辕长倾根本没办法再敏捷躲开。
“长倾,今生有你这般相待,我也知足了!”夏侯云歌忽然一把将轩辕长倾推开,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魏安刺来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