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会儿起,他恨上了。”
木婉婧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嗓子也开始发颤。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边上学边创业。做着跟辛家一样的生意,发誓要将辛家的生意驱逐出云省。”
“可辛家几代的积累,他的愿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于是,在麦克药企找过来时,他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那会儿我们正在热恋期,他怕这些事儿连累我,所以始终都跟我保持着距离。私底下,绝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木婉婧的眼圈也渐渐红了:“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后来我遇到了辛晫。”
“我恨死了他们这些给孙磊带来苦难的人,我根本都不想搭理他。可是孙磊跟我说,他觉得他扳不倒辛家,他很累,可又回不了头了。”
“我怎么能看着他那么痛苦呢?”木婉婧自问自答道:“让他这么痛苦的人,都该下地狱去!”
“我果断跟他提了分手,转头就嫁给了辛晫。”木婉婧说到这儿,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终于是流下泪来:“我结婚的前几天,他偷偷来看我,就站在我家院子里的芭蕉树旁边,他跟我说,他知道我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的,他不希望我因为帮他而赔上自己的人生。”
“他说辛家很好,他做的事儿不好,我嫁去辛家,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总想着他了。”
“他让我别怨他……”
木婉婧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尹月蹙眉想要催促,却听到一旁端木英英的轻叹。
尹月就转头看她,端木英英立刻压低嗓子道:“这狗血爱情吧,有点感人的。”
尹月眉头一皱,端木英英立刻清了清嗓子冲木婉婧道:“来,别哭了,继续。”
木婉婧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怎么会怨他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我家境不好,他带着我一块儿上学,打工攒下的钱都紧着我用。有一口吃的都先塞进我嘴里,我怎么会怨他呢?”
“我嫁去辛家之后,想着在内部搞垮辛家,想把家里的人都安排进辛家的公司,但是辛裕煊是个老狐狸,他当时没有完全撂开手让辛晫继承家业,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完成这个目标。”
“因为我家境不好,要不是辛晫坚持,我根本嫁不进辛家。”
“我嫁进辛家,老俩口对我也是诸多的防备,嘴上不说,看我的眼神都是觉得我图他们家钱。”
“直到我生下辛未,始终坚持在医院上班,这老两口才放下了对我的戒心。”
“我那会儿在辛家才能说得上话。”
“我把家里的人,曼阿古寨很多信得过的人都安排进了辛家。”
“我们曼阿古寨长着好些奇花异草,都带着毒,外人知道的不多。我想用毒,直接了断了辛家。”
“可我正准备动手时,孙磊出事了。”
“他的身份暴露了,我求助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判死刑,别说救他了,连跟他说句话都不能。”
“如果不是辛家,他根本不会因为气不过走上了被麦克药企摆布的这条路。如果不是辛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辛裕煊不做人,我让他一家子不好过!”
“死算什么?钝刀子割肉才是痛的!”
木婉婧说着,泛红的眼睛里闪过浓烈到无法驱散的恨意。
“还有麦克药企,他们利用完了孙磊,抛弃地那么干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不是做间谍吗?我也能啊。”
“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做间谍,对付主家?
尹月和端木英英互看了一眼,尹月转头道:“所以,给辛晫投毒,就是你让辛家付出代价的方式?”
木婉婧默认道:“是。”
“辛家一家子人,辛裕煊甚至才是罪魁祸首。”尹月道:“你放着他不对付,给最爱你的辛晫投毒,这也是报复的方式?”
“当然。”木婉婧直接承认道:“弄死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那老俩口最在乎的就是辛晫,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的儿子一点点死去,他们却毫无办法,那才痛快。”
“就是可惜。”木婉婧看向尹月道:“那个药下得还不够多,再累积个两三年,效果才是最好的。”
“这办法确实很好。手段高明~”端木英英冲木婉婧比了个赞,收手时说道:“可你毒的,不是你儿子的爸爸吗?”
“你说你儿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孙磊,或者是你啊?”
木婉婧无谓一笑:“我不在乎。”
“也是,你没爱过嘛。”端木英英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看向木婉婧的眼神充满了嫌恶:“继续吧。你是怎么对付麦克药企的?”
木婉婧轻轻一笑,吐出三个字道:“仿制药。”
“假意投诚,一步步接近这个企业的核心人物,拿到新药数据后就开始做仿制。”木婉婧道:“赶在他们新药上市前,就出售仿制药。”
是狠。
不过——
端木英英正疑惑呢,尹月已经开口道:“你拿的华国内部的信息去投诚的吧?麦克药企作为漂亮国三大药企之一,它内部的核心人物,不是你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你拿什么消息换的?”
木婉婧看着尹月,轻轻笑道:“成悠悠说她在你身上看走了眼,那样机敏厉害,做事不留把柄的小姑娘,在你面前露了馅儿,不冤枉。”
“我都觉得,你不像是成炎和辛颜的女儿。你小小年纪,聪明得太吓人了。”
木婉婧说着,又轻声道:“云省地大物博,消息也非常多,可以让我接近到药企核心人物的,除了药业相关的,还能有什么呢?”
“云省有武器库,有布防线,有着华国宝贵的财富。”尹月抬头看向木婉婧,再度道:“还是那句话,别考验我的耐心,老实交代,你拿什么换的。”
木婉婧的苍白血污的脸,在瞬间变得更苍白了起来。
尹月和端木英英也同时皱起了眉头。
北郊黑衣黑发,气质出众的女人下了车,抱着一箱物资,独自走进了眼前的一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