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前辈,听说龙前辈有事无法前来了是么?”
“哦,你就是龙骐推荐来的宗道友吧,龙道友临时接到了新任务,要去训练一批新来的修士,所以此次石窟之行只有我们六个了,走吧。”
说话的是一名筑基期修为的长辫男子,名叫钱鑫,观此人言行倒是个洒脱之辈。
近两个月来,宗立武除了例行奉命出去巡视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木屋之中,不是与陆修探讨三魂神术便是与之切磋武艺剑法。
当然,两人只比拼招数不动用法力,否则以陆修炼气九层的修为,宗立武怎么都不是对手的。
可即便不用法力,宗立武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若是比拼拳法,宗立武还能与之打的有来有回,不过最后输的依然是他,这并不是宗立武在拳法上不如对方,而是陆修这家伙完全不把身体当回事,只要还有口气、能站起来就绝不认输,最后往往是宗立武受不了疼痛、举手认负。
若是比试剑法,宗立武就更不是对手了,陆修的剑法之精是宗立武生平仅见的。
照宗立武的估计,以陆修的精绝剑术,即便在筑基期修士中也少有敌手。
这些天来,宗立武从陆修处学到了不少的剑术杀招。
对于剑术之道,陆修没有丝毫藏私和保留,对宗立武有问必答,将自己对剑道的所有理解都一股脑儿的教给了宗立武。
这不是因为他缺心眼而是源于他的自信——对自己剑道的自信,自信则源于他每天疯魔一般的练剑。
每一天,他在剑道之上都有所进步,每一天,他对剑招都有新的理解。
即便是他每时每刻都将自己最新的感悟和理解都教给宗立武,他也自信宗立武根本不可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所以,他将自己的剑教给宗立武时,不仅不觉得挂碍、别扭,反而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对于陆修毫无保留的侃侃而谈,宗立武心中有些愧疚,他底子薄原本应该进步更快才是,可即便他已经很努力的练习了,还是跟不上陆修预设给他的进度,只得苦练其中几招。
这几招分别是凌云出袖、白虹贯日和倒悬天玑。
凌云出袖是一招剑指神通,先掐一个剑诀将法力经过手臂几处特定的穴窍,最终集中在两根手指之上再激发射出,只是宗立武所凝的剑气根本不足以破开人体,即便对方全无防备硬吃这一招,也就如同被打了一拳似的,不过此招胜在出其不意、赢得先手,非常值得一练。
白虹贯日是一招破甲神通,出招时单手持剑挟在腰侧,另一只手比成剑指抵在剑身,短暂蓄势之后一剑刺出,剑锋所至无物不破。
倒悬天玑虽是一招,却是包含十六组动作的一整套连招,一旦找到对手破绽将其击飞浮空之后,便可一跃至对手上空,由上而下对无法移动身形的对手发出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至于陆修更厉害的惊鸿飞羽、御气阵井、剑芯虚芒、三环映月、影风碎雪等等招式,宗立武只能望洋兴叹力所不及了。
宗立武之所以学习剑法,是因为掐剑诀的速度远比结印施法快,这也是剑修厉害的原因之一。
遇到敌手,只需手掐剑诀便可将一身法力快速转变为剑气应敌,而法修就慢得多了,往往等到结印完成之时,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了。
宗立武时常身陷战场,与人拼斗的次数数不甚数,有时战斗起来连拔剑的时间、甚至站稳身形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时间施展金身咒、锋锐术、火蛇术这些法术,所以他才苦练剑法用于战场迎敌。
……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潜入一个强盗营地,在他们蹲坑的地方发现了一瓶外敷的疗伤药和点点血迹,我就推测肯定是有个强盗患有阳结之症,所以我偷偷地在疗伤药里面混了点蚀心膏,你是不知道那强盗叫的有多惨,哈哈哈!”
说话的人名叫付成,精通机关术和炼毒术,此人实在是嘴碎的要命,一路下来竟没有片刻的停歇,啰啰嗦嗦、聒噪异常。
以致其他四人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加快脚步将宗立武和付成远远的甩在后面。
宗立武揉了揉太阳穴,被吵了半天脑子都有点嗡嗡的,他不是不想摆脱此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练剑的原因他本就没睡多久,现在还要分心控制身旁的木傀。
每次宗立武想加快脚步摆脱此人的入脑魔音,此人便也跟着加快脚步追上来,而前面的钱鑫四人一听到他们俩靠近就跑的更快了。
“咦,下雨了啊。”
付成伸出手掌探了探,确定真的有雨点便摸着下巴沉默不语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付成让宗立武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付成,发现他正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宗立武暗松一口气,逐渐加快脚步将陷入沉思的付成渐渐甩到了后面。
“钱队,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路都看不清了,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啊。”
宗立武刚追上前面几人,便听其中一人对钱鑫问道。
“嗯…趁现在雨还不大再走一段吧,翻过这道山头之后再休息。”
钱鑫略一思索说道,说完他单手捏了一个印,接着手掌虚托在身侧,手掌之上浮出了一道光点。
这光点初起时昏暗细小,逐渐变亮变大,最后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泡照亮了前方的路途。
“哈!是了是了,我有啦!”付成在后面大喊着追过来。
钱鑫一听此声往后瞥了一眼,看到紧跟身后的宗立武便有些疑惑,不知道宗立武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再看到后面五六丈外快步追过来的付成,他赶紧加快步伐。
“快走!快走!” 钱鑫一低头对身旁几人说道,接着头也不回的闷头往前走。
见到连跑带跳、逐渐走远的四人,宗立武长叹一口气。
“哈!宗道友,我刚刚想到一首诗,你听听啊!”
付成哈哈大笑的追上来喊道。
宗立武轻吸一口气翻了一个大白眼,接着不理此人只低头走路。
“嗯,听好了啊…夜雨降天幕,迷雾遮高山,妙法指明路,他日我登仙!”
付成摇头晃脑的念完几句诗,便急迫的询问宗立武的意见。
“嗯,不错,就是最后一句稍稍大了点,阁下若是大乘期修士的话,这首诗还是不错的。”宗立武头也没抬的喃喃道。
“不错吧,尤其是这天幕和高山都是有妙指的啊,我和你细细说说…”
付成对宗立武的软言嘲讽完全不当回事,开始拆解起自己的诗句来…
没有人发现,就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木之上,出现了一个古怪的记号,看痕迹竟还是刚刚刻上不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