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禾知道厉斯辰肯定不会把钥匙遗落在房子里,悻悻下楼。
现在时间已经到四点了,她打算去之前的那家酒吧待一会儿,再给厉斯辰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
主要她确实挺想再喝一杯血腥玛丽的,大不了先斩后奏再哄一哄好了。
封禾心里想着,爽爽快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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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酒吧比之前更热闹,封禾在吧台边上找到一个座位,要了一杯血腥玛丽。
旁边有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用胳膊撑着脑袋,面前放了个空了的高脚杯,长发挡住侧脸,似乎在闭眸养神。
封禾看着舞池里贴身辣舞的女孩们,感叹着年轻的好处。
哎不对,她明明也应该是年轻人。
身体三十岁怎么啦?她就是年轻人!
封禾等了一会儿,拿到了自己想喝的饮品,咬着吸管轻轻抿了一口,啧啧赞叹。
“爽,就是这个味儿。”
手机屏幕亮起,封禾看到厉斯辰给自己发了消息。
【前任宝宝:在哪里?我这边六点前能结束。】
还要到六点啊。
封禾咬着吸管给她回了消息。
【行,那等你结束前半小时我再给你发实时定位好了,晚上去哪里吃?】
十秒后,厉斯辰回了消息。
【前任宝宝:你可以先到那里,到时候发实时定位给我。】
封禾微眯着眼睛,刚要给她打字回过去,就听见舞池里一阵骚动,接着几声尖叫响起:
“抓变态啊——!”
“有男的混进来了!”
这句话一出,封禾旁边的一个穿着半敞黑衬衫的大波浪御姐冷冷地笑了一声,抄起还热乎的高脚凳就往舞池走去。
封禾靠在吧台上,吸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眯着眼睛看她逆着人群到舞池中心。
几个短发女生死死抓着异装男,看到那御姐来了后,大声喊道:“老板,怎么处置——”
“妈的死女人放开老子!”戴着假发的异装男爆发雄厚的怒音,竟然一下子挣脱了那几个女生。
而他刚转过身目光搜寻逃离的方向,那御姐就已经高高举起高脚凳,朝着他脸狠狠砸去,接着又用力踹了一脚!
砰——!
重物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一时间盖过了舞池的音乐声。
封禾吹了声口哨:“酷。”
那个男的倒在地上,艰难想要爬起来。
那位御姐上前,朝着他的胯部就是狠狠一踢,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得封禾耳朵疼。
那个御姐从乐队那里拿了话筒,清冷悦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酒吧里。
“这么想做女人,我就帮你这个忙。”
“不过,你好像不配呢。”
她把话筒交给别人,手势比个六,示意打电话报警。
接着走回吧台。
如果刚才是因为没有看清脸,才没有认出的话。
那么话筒里的声音,就已经验证了封禾记忆里的,这个人的身份。
一张深邃立体的精致五官充满混血的味道,而那双如猫眼石般清澈的绿眼睛在五颜六色的打光灯下,显得没有那么让人好辨清。
走到封禾面前的御姐微微一笑,道:
“好久不见,封禾。”
封禾静静地与她对视,舞池里的乐声渐渐恢复了之前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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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禾在凤晖待到第三年的时候,比她小两岁的向沉和沈音同年入学。
那个时候,沈音是被欺负的一员,而向沉,则是霸凌团体中的带头者。
两年里解决数十起事件的封禾目睹沈音被欺负的那一次,就是向沉带的头。
鉴于向沉刚刚入学,也许还不知道她封禾“制裁者”的名号,封禾只是上前把人救下来,顺便给了向沉以及她的朋友一些小警告。
见面的第一次,她只是把向沉轻轻地摁在了草地上,用她那张漂亮的混血脸亲吻可爱的小草,慢条斯理地告知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见面的第二次,是向沉从背后偷袭她,害她胳膊被地上的石子划了一个大血口。
随后向沉就被她轻柔地揍了一顿,顺便扭了她作祟的两只手腕。
之后一个月里,她都没再见到向沉为非作歹。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休了学,管不了凤晖里发生的事情,有时候会听沈音的情报。
但她又不在,无关痛痒,专心磨炼自己的格斗技巧,之后又到国外和叶家兄妹见了几次面,玩了一段时间。
休学回来后,一个星期里和向沉见了两次面。
第一次救下被堵住的女生,不过忘记是谁了,因为那女生在脱离苦海后直接跑了,向沉阴着脸直接走开。
第二次,就是裴声被向沉欺负,厉斯辰去帮她反抗打架的那次。
封禾被向沉的恶劣态度惹火了,修身养性两年,结果一回来就被惹到发怒。
向沉似是也学了技巧,和她打得有来有回,不过自然是她封禾更胜一筹。
向沉恼羞成怒,亮出了刀子,直刺她面门。
这次闹翻天了,惊动了封行和向家的人,还有董事会。
总之双方都有伤,各打三十大板,医药费赔了了事。
之后她和向沉远远地见到对方,都避开交锋,也忽略向沉那充满仇恨的眼神。
……总之,和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呢。
封禾坐在皮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量着面前的向沉。
向沉点了根烟,又递过来一根。
封禾摆手,向沉没说什么,收了回去。
她吐出雾气,眯眼懒懒道:“什么时候醒的?”
“星期一。”封禾道,“这家酒吧被你接管了?”
向沉应道:“嗯,我买了这家酒吧,今天,它总算等到了十年前的熟客。”
封禾扯了扯嘴角:“也不算很熟,来过几次而已。”
她看着向沉,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干嘛这样看着我,小封总。”向沉轻轻眨了下眼,笑容里透着几分邪气,“难道说,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哦对了,我忘记你是才醒来,对你来说,只是出了意外睡了一觉的事。”向沉耸肩,半敞着的衬衫让纤细的锁骨清晰可见。
封禾移开视线,看着她的脸。
“怎么,对于我当年把你揍得差点连家里人都不敢认的事情,你已经释怀了?”
向沉哈哈笑道:“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年少轻狂不懂事,是我做得不对,后面也重新登门道歉,进行了赔偿。”
封禾不置可否,低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你现在也没看出有多稳重。”她示意舞池那边的动静,“这种事情私了就行,你也不怕犯事。”
“是他擅自闯进来在先,骚扰女性,我有监控哦。”向沉道。
“好了,不聊这个晦气的事情。”她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透着白雾端详着封禾的脸。
“不得不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变。”
“厉斯辰应该会很高兴。”
封禾没说话,向沉则向前倾着身子,面容微妙。
“封禾,要不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