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早上八点二十,裴声刚按了电梯,后面就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等等我呀裴部长。”
裴声回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封禾步履蹒跚地冲她打招呼,身后还跟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厉斯辰。
“你咋了?被谁打了一顿吗?”裴声说着风凉话,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封禾一点一点挪到了电梯里,厉斯辰紧随其后。
封禾靠在电梯墙壁上,揉着自己的肩膀,厉斯辰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玩着手机。
“我倒希望是被打了一顿。”封禾撇嘴。
裴声回头看看她,又看看神情担忧的厉斯辰,若有所悟,满意回头。
看来,还是阿辰能力强啊。
到了项目部这层楼,裴声抓着封禾的胳膊,带着她出门,厉斯辰盯着她们二人,直到电梯门关上,恢复寂静。
厉斯辰揉揉鼻子,低头在手机上发消息给封禾。
【昨天我做得太过分了,对不起。】
她昨晚拖着封禾,邀请她陪着自己跳舞,从拉丁舞到探戈,再到国风舞蹈,跳得特别尽兴,但封禾身体虚弱,跳舞跳到一半就躺下了,但又被她拉起来继续跳。
两个人跳舞跳得满身大汗,厉斯辰抱着封禾去洗澡,洗干净了才上床睡觉,没睡几个小时两人又起床上班了。
封禾闭着眼睛,咬肌酸疼,好不容易合上嘴巴,一点也不想开口说话。
她的膝盖想必一定肿了,因为她昨晚跳舞跌跌撞撞,肢体不协调老是撞到桌角,厉斯辰又不让她躺下休息,非要她锻炼自己的肌肉。
最后,厉斯辰耐心温柔地帮她清洗身体,洗着洗着,心里也开始发酸发疼。
她越到后面越霸道,听不见封禾的言语,就随心所欲,非要让她陪自己跳舞。
无论是以前裴声送过来的舞蹈服装,还是新买的蓝牙音响,都试了个遍。
而现在结束后,封禾也只是靠在她怀里,也没有埋怨什么,慢慢享受着这短暂的平静时光。
回到床上后,封禾脑袋碰到枕头,一沾就睡。
厉斯辰慢慢收拾着一地狼藉,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再睡觉。
没有噩梦,没有躯体化症状,睡得很舒服。
封禾早上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都难受不舒服,肩膀疼,手腕脚脖子疼,哪哪都疼。
她尝试自己下床,结果径直跪下了,哐当一声把厉斯辰惊醒了。
封禾对她露出乖乖的笑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下一次,不许这么胡闹了。”
【喜欢跳舞归喜欢,你老婆的命也是命呐!】
封禾到了工位上,小心翼翼地坐下,给厉斯辰发了个消息过去。
她用手指轻轻揉着脸颊,裴声从茶水间里出来,走到办公室最里面,给封禾放了杯热水。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嘛。”封禾嘴巴几乎没动,裴声看她这样就知道昨晚厉斯辰用了什么,哼笑一声。
“喝点热水,多按摩,你会好得快一些。”
封禾:“……你很懂嘛,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裴声耸肩:“还行。”
她转过身走了,封禾拿着纸杯小口喝着热水,办公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封禾打开电脑,放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对不起。】
封禾眼前都能幻想出厉斯辰歉疚的表情。
【以后我温柔点好不好?我们跳那种很舒缓的舞?】
封禾……封禾叹了口气。
还以为会说什么以后都不跳了呢。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她反复张合嘴巴,忍不住又叹口气:“哎呦……”
【好。】
没出息地发了条这个消息,封禾咕嘟几口喝完热水,开始干活。
……
下班回家后,厉斯辰搂着封禾去检查她身上时不时还有没消去的印记,查着查着就拿出了choker,封禾喜欢得紧,就别别扭扭拿过来戴上了,接受了厉斯辰的好意。
封禾没有挣扎的乖乖模样让厉斯辰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为跳舞而生的兴奋劲又起来了,有些苦恼地皱眉。
封禾拿起手机看了两眼热搜,扭头一看就是厉斯辰虎视眈眈的目光。
“等我休息好……?”封禾试探性地问道。
厉斯辰目光微沉,视线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设置一个闹钟吧,让你我都停下。”
封禾:“……设什么?”
厉斯辰垂眸想了想,说:“就闹钟。”
封禾眉梢一抽。
设闹钟?音响声音这么大听得见?她哪怕想停下来也喊不出口好吗!
厉斯辰补充道:“你不愿意的话,就再换……”
“我可以接受。”封禾去亲她,“只要你能听得到就好。”
厉斯辰迟疑了:“你说得对,万一我听不到,就停不下来……”
不是,你还真迟疑啊?!
封禾哭笑不得,随口道:“我难受。”
“这个行了吧?”她说,“我都说我难受了,跳舞跳得我马上骨质疏松了,你再不停,那我肯定要发火。”
厉斯辰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厉斯辰可谓是不知餍足,每天晚上一回家,封禾都要凑过去黏着她。
接着,就是开盲盒一般的,厉斯辰让她蒙着眼睛去抓箱子里的东西,来抓阄看今天到底跳不跳舞,跳什么样的舞蹈。
每天都有新鲜感,盲盒yyds!
厉斯辰也在封禾的看顾下乖乖吃药,期间某个周末,她陪厉斯辰去医院复诊,给她开药的心理医生确实就是通讯录里的那个埃文。
她陪着厉斯辰这段时间闹,反而让厉斯辰的情绪比之前稳定了些。
如果是常人来看,肯定会觉得很荒谬,但埃文却很理解。
厉斯辰陪着昏迷不醒的爱人,长期形成了一种病态的依赖关系。
直到爱人醒来之后,这种被压制着的不安感会被迅速放大,迫切地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安全感。
这种依赖关系是可怕的。
但厉斯辰她本身已经偏执病态到只在乎爱人会不会离开自己,在旁人眼前,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总裁,杀伐果断的厉家既定继承人。
所以,她的爱人只要做到陪伴就好了。
但陪伴,往往也会吞噬封禾自身的能量。
封禾倒不以为意。
她坚信自己足够强大。
——就是比较费手费脚费嗓子费腰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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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温泉团建将在7月26日星期三启程。
星期二的下午,厉斯辰像以前一样,在下班后开车出去等封禾。
她通过后视镜,看到封禾慢悠悠地往这里走来,时不时地舒展着身体。
厉斯辰盯着后视镜里的人,目光缱绻柔和。
看来,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然明天团建没力气该怎么办?
她捻了捻指尖,又开始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做得太多了,也不能因为爱人纵容,就这样不知收敛不知分寸。
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厉斯辰再抬眼看着后视镜,唇边的笑容骤然僵硬。
封禾停住脚步,抬眼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的成熟御姐,懒懒开口:
“你有什么事吗?”
向沉目光停留在她的纤细脖颈,久久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