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风的疑心和多虑,他的处事过于谨慎,真可以说是掀起了骇然大波,两帮人马几乎搅散,尤其是武真教变得七零八落,因为这一次他派出的是个重磅炸弹,秦龙。
这样的安排确实很严重,作为武真教的第一高手,尤其在教中的地位,教主之师,几乎所有教内弟子都是他所传授的武功,也就是一个人代表一个教的身份,如此兴师动众的是否有些夸张,其实,这也是关乎武真教生死存亡的一个任务,非秦龙不可。
也可以说是殷羽风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分上,不得已他才这么做而且一旦拿定主意,他还很急切,未尽早饭便跑到了秦龙的房间,而且用的是很久以前的称谓:“四寨主,劈刀手秦龙听令。”
这是许久未闻的称呼,自从二十多年在荒草污逃生开始,千人大教始于十众,也就是说从躲过危险的那一刻,虽然逃生者不过十人,但在殷羽风的心中,装着的一直都是个庞大的体系,甚至他假象的规模,超出了现在的武真教。
也就是这二十多年吧,秦龙再也没有听到过什么劈刀手什么五把刀,昔日里身份尊贵的军师,一直是毕恭毕敬地叫着他武圣人,不光只是称呼,遇到什么事什么事该怎么办,也总是和他商量一番,其实军师之谋略,商量也只是说服,但也足见军师之高看,没有地位的不同,同是创教两主人。
正因如此秦龙也是尽心尽力的辅佐,更准确的说法是,两个人是相辅相成,秦龙对于殷羽风,可谓是心服口服。
所以乍一听这二十年未曾提过的称呼,把秦龙也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拳行礼:“秦龙在,怎么了军师,为何如此称呼啊发生么什么事情,难道军师也有慌张。”
但看殷羽风,无喜无悲心不跳,跟个没事人似的淡淡地摇了摇头:“能看出我心中叵测之人,也只有秦龙啊我的劈刀手,确实啊这一次,我们好像真的遇到了麻烦。”
秦龙摸了摸脑袋:“军师你真的慌张了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到底什么麻烦,能难得住军师。”
殷羽风长出了口气:“秦龙你帮我估算一下,哼唧二将此次出行,为何迟迟不归,船妓秀娘,他们到底杀了没有。”
秦龙慢慢捉摸着:“按说范荀之功,哼唧二将联手应该无甚可忧,虽然京城藏龙卧虎,东西厂监还有锦衣卫,隐天府也有这个能力和面子,但是范荀应该输不起这个面子,还不至于四处求援,所以哼唧二将应该不费什么力,除非对方将秀娘隐藏,若论谋智,范荀计高一筹,哼唧二将可能刺杀不利。”
“你是说隐藏秀娘让哼唧二将无处查询。”殷羽风慢慢地摇着头:“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若真是容得两个外人四处祸乱,那他隐天府尹也难逃干系。”
一听此话秦龙也沉思着长吸了口气:“这倒也是啊,京城重地派系繁多,神捕范荀不单单只是御用那么简单,更是辅国公堂隐天府的上护内,虽然这个隐天府尹只是挂名,但是权力丝毫不弱且范围甚广,京城治安混乱首先问责的就是他。”
殷羽风淡淡地点了点头:“不错,所谓上护内,上可查皇亲国戚内可查宦官朝臣,朝堂之外地方官吏甚至戍边强将,只要不是黎民百姓都是他可查范围,拿人问案他是无所顾忌,朝堂内外对其即恨且畏,但也是谁都想拉拢的人,东西厂监甚至锦衣卫也要卖他个面子,所以他能用各种力量,把为祸京城之人阻在城外。”
原来范荀一直是无堂捕快,其办案能力和武功高强,早些时候蒙古国对于大明王朝的挑衅,在边关制造了不少虚假冤案,都是范荀拿到了强有力的证据直面回击了蒙古小王子的阴谋,但只是查案精炼,对于朝政江山社稷没有什么见解,所以皇上想建立一个护国公堂叫做通天衙门。
但是这样的个机构为朝廷内外所不满,在众多大臣的极力打压之下这个公堂迟迟没有建立,范荀也就是在自家府邸教了一些徒弟作为帮手,说白了也就是挂名公堂,皇上钦赐牌匾名为隐天府。
按照这个叫法范荀应该是三品正职,但实权却是超越三法司衙门,皇庭内案可审朝堂百官可查,专职负责拿人,结果悉听尊便,拿了人往三司衙门一交,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你们就查去吧,错放了贼人皇上那里你们去交代,我说有问题他就肯定有问题。
所以说宦官侍卫和朝中大臣,都十分畏惧范荀,不光是皇上吩咐他还经常的寻找案件,被他看上的人不是正在犯案就是之前有过大错虽然他没有调动锦衣卫,和东西两场的能力,但真若是开了口,一些内侍当然是尽心尽力帮忙了,谁能保证自己没犯过错是干干净净的呢。
哼唧二将是首次的京城刺杀任务,也搭上殷羽风根本没有料到,秦珍珍和杜宇能赶在二将之前,再说了刺杀当然求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现在若再派人对秀娘下手,应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江湖上十四榜单,只是说的江湖,皇宫大内有什么高手,武功高低尚属朝堂机密,搁现在叫国家机密秘密武器,所以二次刺杀,自然要找高手中的高手,此次非秦龙不可。
弄清楚军师的意图,秦龙也有些担心:“军师放心,秦龙定不辱使命,只是在动身之前,我想知道我的两个徒儿下落,久去未归难道他们失手不成,若我离开虹楼武真怎么办,仅傲天在此,我怕他难敌两姐妹。”
殷羽风也有些无奈:“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迫不得已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应该哼唧二将失手倒不至于,我只怕他二人失了心,很有可能他们是受了蛊惑,船妓江秀应该安然无恙,但也应该被哼唧二将掌控,所以你此去东行几日便要大张旗鼓,亮一亮我们武真教的威风,激化傲天和水姓姐妹的矛盾,真若促成两派为敌,哼哼唧二将听到消息定不会心慈手软,至于说当下吗,如果姐弟两派反目成仇,只要江秀不出现,傲天会拼死力保武真,水姓姐妹要的只是我殷羽风,饮血刀嗜血剑在手,加上傲天感恩,武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秦龙也是有些意外,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殷羽风:“军师,我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就此鱼死网破。”
殷羽风长出了口气:“无谋失策啊没有想到的,慢一步错一招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还以为整个武真教管理有方,却原来真正的是一张情网,兄弟情师生情如手足父子,一个个为情所困都陷入两难,武凰姐妹是这样,杀手刺客也是这样,二十年百般呵护养育成人的教主也是亲情难断,也一心想着要两派合一,我真的是小看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江湖路远我们涉事太短,怪只怪武真太封闭了,若是早一步踏入江湖,还不懂得什么义气二字,可能也没这么多麻烦,或者说还是太仁慈了,其实连我自己也有些痴心妄想,两派反目倒也没什么,非我即她要教主必须做出个选择,反正我们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嗜血剑饮血刀,刀剑在手武真所向无敌。”
秦龙听罢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军师言之有理,那好吧军师我这就上路,此番进京我给军师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要大杀四方让世人,知道我武真的厉害。”
也就是说秦龙路途的第三日,他开始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进京行刺之举,当然这举动包含着多种含义,其一,就是针对虹舞楼,整天地不务正业亲情叙旧,我要去杀你们养母看你们姐弟之间该如何应对,这样做不光你们虹舞楼要拿出个态度,武真教主也该有个选择。
其二呢就是要让哼唧二将知道,为师我亲自出马了你们两个家伙到底躲在哪里,还不快现身相见,船妓江秀还是否活在世上。
另外的目的当然就是威慑武林了,什么十四榜单,什么京城大内,还有什么虹舞楼,武真出行唯武独尊。
可这一切都只是设想,殷羽风阴邪歹毒一辈子却也是优柔寡断一辈子,生性多疑力求万全,应该说这一次吧是他最为大胆的安排,放走了一大高手武真教就只剩下屠傲天,能与水姓姐妹对阵,想要拉拢虹舞楼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背水一战有邪剑魔刀在手,江湖霸主非武真莫属。
当然也不是太冒险,二十年的养育之情殷羽风还是有些把握的,如果不把事情做绝的话,屠傲天恐怕永远也做不出选择,而女子软弱,别看水姓姐妹固执刁蛮,总归还是抛不下亲情的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何况还有嗜血剑饮血刀等于多了一重保障。
所以说这计策只是抛却了优柔寡断,并没有太大风险,没想到事事难料,计划之初就始料不及,皆因时机不对导致满盘全错。
因为秦龙动身的时候,是估算着哼唧二将正常归期的五天之后,准确的说应该是六七天吧,跟随他一同出行的,就是武凰姐妹。
江秀在西风屯休养了几天之后,哼唧二将对于江秀的身份有所顾忌,不敢回教复命,也不敢放过江秀,为了避开怪医西风傲就把秦珍珍和江秀带到了金水堡,然后打算一人看守一人外出打探消息,两派之间怎么样了,军师有没有因为我们误期而大发雷霆。
也因为武忆云的关系,因为他眼睛受伤,兄弟阵营的人也就是刘成风和易天择知道的消息要早一些,也提前东路东南路设卡埋伏,想要解救秦珍珍和江秀,却没想到哼唧二将去了金水堡,接连几天的埋伏并没有等到人,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找不到刘成风,也不知道原因的奚婷奚蕊在舞真坊也呆不住,两姐妹就结伴去了金水堡游玩,居然在穆盈雪的家里,撞见了哼唧二将。
不过奚婷奚蕊去金水堡的日子,刚好和秦龙进京是同一天,秦龙也根本没有想到行至大漠边缘,会撞见刘成风和他的两位爱妻,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我说哼唧二将怎么迟迟不归呢,原来是你们从中作梗,快说,你们把我的两个爱徒怎么样了。
刘成风也是非常得意外,接连几天的守候,没有等到东归的哼唧二将,反倒是碰上了西去的四刀手秦龙,不用问啊这肯定是后备杀手,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江秀,虽然这位秀娘我没有见过,按辈分应该是秀奶奶,朴实厚道的正义老百姓,更是水家的恩人,不说生父的情面吧这应该是刘志做的比较正确的一件事,单说为了兄弟,二哥被哼唧二将打伤,为义兄报仇我也要拼尽全力,能结果了武真魁首对两派来说也是一大好事。
虽然功夫不济但是刘成风没有一点畏惧,想找你的两个徒儿是吗巧的很,我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打伤了我的义兄正急着抓不到仇人,没想到你个老不死的送上门了,来得正好今日我叫你来得去不得,拿命来。
说着刘成风就飞扑了过去,看我一怒成风,左砍树右砍树飞龙在天滚珠丹。
毕竟是武真高手,白莲秘籍正式的修炼者,也并不是自不量力,就只是拼尽全力,因为兄弟之情义气二字,尽我所学一股脑地全都使了出来。
秦龙也是非常的懊恼,好你个不知死的娃娃竟敢如此大胆,整个对立阵营中就你是最坏的一个祸之根源,今天我就拔了你这根刺,败刀反用诡剑式,兵不厌诈釜底抽薪,看招。
话不多说秦龙和刘成风,一见面就打在了一起,可是从一开始,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纳闷,应该说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刘成风的感觉,恍若初次遭遇,和滕旋阵完全不一样的境遇,就是观战与水姓姐妹对打时,也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对方的招式看起来并不十分凌厉,甚至自己都有些优势,可是在优势之中,处处措手不及。
而秦龙也很纳闷的是,对方的路数不伦不类,降龙十八掌又有太极十三掌的影子,或者两个都不是,更像是一直饿虎猛兽,但是这猛兽在武真面前,根本不足为患,看招,朝三暮四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