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心情就好。
赵佶今天可谓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因为他在玩蹴鞠,也就是踢球。
皇宫的御花园内,正在举办一场蹴鞠比赛。
还是一场高水准的比赛,参加的都是位高权重的,身份尊贵之人。
以徽宗为首的一队,大多是皇室宗亲。赵佶的两个弟弟,燕王赵俣,越王赵偲,皇子郓王赵楷,肃王赵枢,康王赵构,还有太尉高俅。
对面是由大臣组队,枢密使童贯,蔡京长子少保蔡攸,少宰王黼,大内总管李彦,金门羽客林灵素,礼部尚书蔡翛,翰林书画院学士“神笔”马凉。
场内的裁判是有“隐相”之称的梁师成。
比赛过程十分精彩,可结局毫无悬念。宋徽宗一队势如破竹,连连得分。赵佶更是雄风大展,威杀四方。
他是皇帝,一个爱玩的皇帝。
玩就是要开心。
大家为了能让龙颜大悦,都要扮演好自己角色,演好各自的戏。
戏既不能太假,也绝不可以太真。
赵佶是场上的主角,别人不能抢了他的风头,这就考验配角的水平。
太尉高俅就是一名绝世配角,他的发迹完全是靠当一个好奴才得来的。
高俅乃汴京人士,相貌堂堂,会舞枪弄棒,拳脚相扑,还踢的一脚好蹴鞠。
他生来聪慧,曾侍奉过东坡居士苏轼,做过书童。耳濡目染下,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诗词歌赋略有些功底。
后来在都尉王诜府上当差,一个偶然的机会遇见端王赵佶。凭着一脚出神入化的蹴鞠功夫讨了端王的欢心,做了赵佶身边的亲信随从。
后来宋哲宗英年早崩,端王赵佶登基皇位,继承大统。作为徽宗心腹的高俅也跟着沾光,直接一步登天,做了三衙殿帅统领禁军,位居太尉。
他作为大宋最高军事长官,军纪废弛,军政不修,只会搞花架子来充门面,如大旗、狮豹、棹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来讨皇帝欢心,军队管理的是惨不忍睹。
此外他恃宠营私,侵夺军营为私地,广占兵士为私役,虚报军籍诓骗军饷。
高俅把京畿路的禁军搞得乌烟瘴气,幸亏诸葛先生,哥舒懒残,大石公等人勉强在强抓训练,整顿军纪。
军队管理不行,球场上的高俅可是得心应手。
他踢蹴鞠有一项绝技叫“鸳鸯拐”,可以利用足踝控球,随心所欲的把球运至头,肩,肘,胸,腿,膝等部位。
球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操控自如。有人说他和球就像一对鸳鸯,形影不离。
凭着这“鸳鸯拐”的绝活,高俅的“狮子甩”,“金钩挂”,“蝎尾摆”,“车轮转”,“凌空飞”等动作潇洒,优美。
每一脚触球都是角度,速度,准度,力度的完美结合。
这个完美的结合都恰当好处的送到赵佶脚上,转化成完美的结果。
让赵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高俅也不会过分表现,时不时把球传给几位皇亲,让他们也踢得饶有兴致。
这就是他的乖巧之处,知道锋芒太露容易遭人记恨,多生嫉妒。
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明白当奴才就要做好本分。
球赛踢得很热闹,不一会儿燕王赵俣就踢不动了。
他下了场,坐着擦汗休息,喝着茶看着比赛。
一位身穿红色四爪蟒袍,腰缠玉带,头戴远游冠,鬓如刀裁的青年踱步过来。
赵俣一瞅,也马上起身敬礼:参见太子殿下。
青年回礼道:皇叔,不必拘礼。
这位太子是徽宗的长子赵桓,大宋的储君。
赵俣笑道:殿下,怎么不与你父皇一同踢上几脚,舒络下筋骨。
赵桓吁一口气道:皇叔,你知晓我身子羸弱,踢不了这个。而且我素来不喜好这些取巧之技,玩物丧志。
赵俣轻抚虬髯道:殿下说的也是,不过偶尔玩耍下,也未尝不可!
赵桓问道:皇叔,可愿陪我走走?
赵俣顿了顿,笑道:走走也好,殿下请。
二人步行至御花园一角,赵桓让随从退下。
赵俣见这情形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赵桓环视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皇叔,这里也没外人。侄儿还真有事要和你商量下!
赵俣一脸狐疑的问:殿下,有话但说无妨。叔叔能为你分忧的,自当出力!
“你觉得我这太子当的如何?”
赵俣愈发疑惑的说:殿下何出此言,太子自然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赵桓脸色一沉,叹了一口气道:不尽然吧?
赵俣道:殿下何为如此惆怅?
赵桓坦言道:我看我这太子是快当到头了。
赵俣问:叔叔是越听越糊涂。
赵桓道:侄儿被册封太子已有十载,每日均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父皇一直宠爱五弟,我听到些闲话,说父皇有废黜我,新立太子之意!
“殿下,闹了半天你是在说这事啊!即是闲话,何必当真。你又无过错,何来废黜之说?”仟仟尛哾
赵桓冷笑道:怕就怕闲话越来越多,就变真的了。还有九弟近来也颇为出挑,父皇把好几件差事都交给他去办,有些大臣也经常称赞他的才干!
赵俣沉思道:废黜乃大事,不可轻动。殿下品格,德行俱佳,诸礼端正,言行无错,我看皇兄不会另立太子。你五弟赵楷得宠不代表得势,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大臣们也未必支持他。至于康王赵构确有过人之处,也……
赵俣欲言又止。
“皇叔请说,我们叔侄之间可畅所欲言,我一直都敬重你这位叔叔,也信任叔叔。”
赵俣手指挠了挠脸颊道:按理说,这话我不该说。但从小我看你长大,打心里想你能有所作为。我听到些风声,康王最近大肆拉拢朝廷大臣,还结交江湖人士,声势浩大啊!
赵桓笑道:皇叔说的是,我知道刑部工部,吏部,御使台,中书省,三司,内侍省都有他的拥趸。刑部的朱明月在江湖上为其招揽人才,野心不可谓不小。
赵俣恍然道:殿下都清楚,诸事了如指掌,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赵桓犹豫了下说:朝中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蔡攸这等谗言献媚,贪赃枉法的奸恶之徒素来与我不睦。他们不会为我说话,并且还要处处针对,伺机构陷。
赵俣反问:那诸葛先生不是朝廷楷模,中兴之臣。殿下何不多和他走动走动,叙谈叙谈?
赵恒苦笑道:诸葛先生是先祖神宗皇帝时期的能臣,隶属旧党,思想保守,处事太过求稳。他既不结党营私,又不愿参与东宫之争。我有心拉拢,也无从入手啊!而且我也怕万一笼络不成,却让父皇觉得我有二心,这不是弄巧成拙,引火烧身吗?
赵俣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诸葛先生还真的不好去拉拢,假如他说几句不利你的话到皇兄耳朵里,那就真的很麻烦!
赵桓又说:朝中我也有些老臣支持,李钢,宗泽,李邦彦,张叔夜……
“殿下,你这些万万不可说给我听,不可不可!你叔叔是个清闲人,不愿掺和这麻烦事!”
赵桓突然握紧赵俣的手道:皇叔,我今天拉你来商量,可是掏心窝子了。你还不明我的心意,叔叔你要帮我,有朝一日我若继承大统,定不忘你的功劳。
赵俣急忙把手堵住赵桓的嘴,低声说:殿下,切莫乱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赵桓思索了下说:皇叔,你愿助我一臂之力吗?
赵俣无奈的说:我怕自己有心无力。
赵桓说:叔叔你朋友多,可以帮我运筹帷幄一番。特别是军队里你有人脉,江湖上我不方便出面,想有劳皇叔你给我走动一下。
赵俣陷入沉思,一时也答不上话。
一时间,一名内侍太监急忙忙往御花园里赶,赵俣眼尖把他叫住。
“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
那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近侍,认得太子和燕王,忙下跪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燕王。
赵桓问:发生了何事?
太监回答:奴才有事要去禀报皇上!
赵桓问:何事?
太监低头说:这……
赵俣厉声道:太子问你话,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是不是当差当糊涂了!
太监一惊,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还不快说!”
太监回答:有快马来报,方巨侠已到京郊,马上要进城了!
赵桓惊道:方歌吟真活着!
赵俣也惊讶的说:之前传言闹得满城风雨,我也以为他死了。
说话赵俣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太监说:以后皇上身边有什么有趣的事,务必要告诉太子,听明白了吗?
太监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赵俣又道: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为太子好好效力,亏待不了你!
太监这才接过银票,他虽然低着头,可已面露喜色。
这张银票无疑对他这个小太监来说是笔飞来横财。
太监收好银票,叩首告退。
赵桓对着赵俣说:皇叔,这样做合适吗?
赵俣眯着眼笑道:殿下,不是要我帮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