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坐下来的三个大人又风风火火地抱着孩子往卫生所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家。
贾赦看了眼天色,直觉再不走,等回到大队就该过九点了,便告辞离开了。
贾赦离开后方东南让方平许安带两个小的进屋,拿来药油将身上的淤青揉开,不解的看向许锦帆,“刚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没说?”
许锦帆晃晃仍然有些许耳鸣的脑袋,“这事儿还是得缓缓先,等打听好去哪,事情也敲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这倒也是,要是两头空,那可就太糟糕了。”
“嗯,刚才看到孩子们身上的惨状,我总想着要多为孩子打算一些,也就没说了,大不了事情敲定下来,我们直接帮他们把关系疏通好也就是了。”
“也行,左右他说过几天跑车还会路过这边,到时候过来瞧我们。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以前藏起来的东西给他一些吧。”
出了城镇,贾赦直往队上赶,路过公社的时候又往公社饭店走了一趟,打了一饭盒的荤菜。
现在天儿冷了,饭菜就算在饭盒里焖一个晚上也坏不了,可以放心打。
眼瞧着前头就是村落了,贾赦把自行车、挡风头盔、皮手套、羽绒服、加棉靴全都收了起来,把前头在市供销社买的不要票的棉衣套上。
别着纽扣,贾赦看到了身上的暖宝宝,想到费良娟和伊春芝婆媳俩那爱扒人衣服,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啥的的习惯,又把肩背上、臂膀上、肚腹上、大腿上的暖宝宝都撕了下来,全仔细收进可以定格物品的系统背包里,等回去洗过澡,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再贴回去。
说实话,这还是贾赦有生以来头一回在南方,还是临海城市过冬,那直往人骨头缝里钻的气温简直了。
别看没下雪,外头也不咋结冰,但冷是真的冷啊。
最重要的是南方御寒全靠棉衣和抖动手脚。
南方没有火墙和炕,被窝跟冰窟似得,睡前搞得再暖和,睡久了它就凉下来了。
前头贾赦一直睡在6人间的宿舍里,没法进入恒温的灵泉空间睡觉,可是叫贾赦煎熬了许久,见识到了南方冬寒的威力;而回家后贾赦大概率也只能在外头睡。
老齐家就贾赦这么一根独苗,非常宝贝,基本每晚都会有起码两个人进屋看看贾赦睡得好不好,冷不冷,热不热,给打扇掖被。
记得贾赦考完驾照待家里的那两晚,有一晚贾赦在外头睡着冷,又嫌弃家里床和被子都太硬了,就把房门给锁了进灵泉空间睡。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把四个老人给吓坏了,一晚没睡,第二天更是在贾赦耳边念叨了一天,晚上不许锁门。
诶,其实他们有这样的担忧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贾赦刚过来这个异世界的前天晚上,原主就是睡觉睡着睡着发了烧,不然贾赦醒过来的时候也不能看到齐振祖睡在旁边。
棉衣穿好,贾赦又将大包裹拿出来背上,徒步往家里走。
看看天色,这会儿应该九点多了,前头村落也俱是黑漆漆一片,无丝毫灯光,想来社员们应该已然进入梦乡了。
走在只有月光照耀的乡间土路上,贾赦集中注意力去分辨脚下坑坑洼洼的土路,就在这时,五感全开状态下耳力敏感的贾赦依稀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朦朦胧胧间,贾赦的嘴角扬了起来,哦豁,发现野鸳鸯了。
怀揣着高涨的好奇心,贾赦赶忙又将包裹收起来,贴上早八百年前买的,时效还有些许剩余的隐身贴,大摇大摆的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因着隐身贴还有静音的功能,是以贾赦行动间格外的大方坦荡。
走进山林,借着月色贾赦看到了两具交缠的身体,再认真一看他们的面貌,贾赦心里直呼好家伙。
男的名唤李冲,是队上吕红霞的赘婿。
吕红霞家原来是开武馆的,是以身上很是有一番气力身手,在其父母吸那啥死了后落魄回村,后来碰上了逃难过来的李冲,两人就结婚了。
解放前小日子杀进村,吕红霞为了三个最大不过五岁,最小还不会爬的孩子,同其他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起将小日子引走歼灭,期间碰上解放军直接就参军了。
没办法,那年头吃饱饭都是难事儿,参军有补贴,至少一家五口饿不死,解放后李冲手里月月都能进账小二十,耽搁孩子都能上学。
虽然53年抗法援越的时候吕红霞没了,但好在有那一大笔抚恤金在,三个孩子将来结婚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吕红霞牺牲的第二年,李冲请媒人说亲,想要再婚,一开始三个孩子还没啥反应,后来一直同李冲在暗地里往来的三个寡妇为了同李冲结婚,闹到了台面上来,这下不论是三个孩子和吕红霞的堂叔伯兄弟,还是队上的干部乡亲都看不下去了,直言再婚可以,吕红霞这些年的补贴和抚恤金,以及房子必须立马拿出来冯军给三孩子分了。
再后来,李冲再婚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贾赦翻了下记忆包,发现现在同李冲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三个寡妇中的一个,名叫邓春。
同时,她也是这几年风气越来越清明,流氓罪判得越来越重后,三个寡妇里唯一没有再婚的女人。
邓春原是隔壁原来的靠山屯,如今的第四大队的童养媳,膝下有四个女儿,因为一直生不出儿子被婆家虐待,一大四小见天的跑山里干活找食,整好避开了进村屠杀的小日子。
不过命虽留下来了,但因为家中再无男丁的关系,家产被其丈夫的叔伯抢占里去,还把娘五个赶到破草屋自生自灭。
好在,第四大队距离红旗公社并不算太偏远,红旗公社距离明德镇也不远,而明德镇的位置、地区、教育、经济、政治等等方面在广省鄱阳市云林县都是普普通通,半上半下的状态,是以,上头有了啥政策,底下的生产大队也能给很好的落实执行。
在公社妇女主任走访生产大队后,压迫邓春母女的人再不敢出声了,这两年邓春大女儿十五六岁了,也没听见啥押着人结婚的消息传出来。
闹清楚这对野鸳鸯是谁,满足好奇心后,贾赦便打算抬脚离开,却不想,这俩人一句话的功夫又将贾赦的好奇心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