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克制又隐忍的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余琛。
众人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纷纷闭上了嘴,等段睿讲完话,才暗暗松了口气,会场内再次热闹起来。
但他们对余琛的看法发生了翻天愤怒地的变化,居然敢让段睿当众吃瘪,也算得上有勇有谋,他们突然好奇这个叫余琛的什么来历。
段睿一离开,一群人就围上了余琛,直接堵的他抽不开身,何念见任秋起身,赶紧给余琛打了个手势,就去追任秋了。
“任秋女士。”何念冲着不远处的背影喊道。
任秋顿住脚步,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何念。
“有事?”她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冷漠,刚才她也注意到了她跟余琛,没想到她倒是低估了他们,不仅被邀请来参加万林商会,还有胆子跟段睿正面叫板!
何念走到她面前,微笑着道,“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任秋眯着眼,略有些迟疑,何念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又道,“现在时间还早,那边有个清静的位置,不如我们坐下喝杯饮料。”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何念,任秋点头答应了。
何念拿了两杯饮料,在任秋对面坐下。
任秋表情冷淡,丝毫没有要动饮料的意思,“如果是想问你,妈,的事,没必要开口,该说的上次我就说过了。”
何念面色不改,不紧不慢地道,“我理解,毕竟您没有这个义务,我既然有所求,就要拿出诚意。”
她沉着淡定的样子,她一颦一笑的样子像极了她母亲。
“怎么?”任秋讥笑一声,“难道我还有什么事需要求你?”
看着这张跟夏晚晴极相似的脸,任秋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无端地被勾起来。
何念也没有跟她弯弯绕,坦然道,“不,我只是希望我们各取所需,谈不上求字。”
她的话让任秋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有些脸色微变,她怎么可能有事求她?
“我没空跟你在这闲扯,我还有事!”冷哼一声,任秋站起来就要走。
身后,何念幽幽的声音飘进耳中,“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儿子打算吧?”
任秋猛的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有儿子?”
她们不过见过一次罢了,她更不曾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
何念唇角微弯,“遇人不淑,不如及时止损,这么拖下去对你跟你儿子都不是好事,生活在压抑的生活环境里,你不怕你儿子变成极端的性格?”
任秋僵硬地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道,“你调查我?”
夏晚晴执拗,生的女儿居然连这点都跟她一模一样!为了从她嘴里问出夏晚晴的事,她居然找人调查她!
何念目光暗了暗,“无奈之举,我做这一切,只是希望您能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
任秋立马提高警惕,“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只听说一点您跟您丈夫的事,在外面养女人生私生子,还对妻子使用冷暴力以及背着妻子转移财产的男人根本不值得留恋。”
何念的语气淡淡的,像讲故事一样如数把任秋的家事说了出来。
但任秋听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自家的丑事被人这么直白地摆在台面上谈论,对于一个极好面子的她算是丢尽了脸。
她冷着脸,“你没资格对我的婚姻指指点点。”
“阿姨你误会了,我没想对你的婚姻指指点点,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到你,你很清楚,就算不离婚,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不可能回头,你丈夫会偏袒那个女人,那两个孩子会分走本该属于你儿子的财产,如果离婚能分走一半财产,我觉得你会很干脆的离开那个男人。”
她的话犹如一颗惊雷在任秋心底引爆!她诧异地看着何念,她居然连她丈夫在外面有两个私生子的事都知道!还猜到她想离婚却迟迟不离的原因!
“他或许可以帮到你。”何念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放到任秋面前。
任秋眯着眼扫了眼名片,心下一惊,这个人她听说过,是律师圈的大佬,最擅长打离婚类的官司,经他手的官司从无败绩,很多有财产纠纷的离婚官司排着队找他,但他接案子很挑,哪怕是想见他本人一面也不容易。
任秋淡淡地把视线移开,装作毫不在意地道,“离婚律师多的是,我自己会找,别想用一张名片就能让我开口。”
何念笑笑,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我不是想拿这张名片交换什么,这个律师跟余琛很熟,他应该会接你的案子,等你的事忙完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
任秋半信半疑地看着何念,很久没有说话,末了,她收起名片,起身说道,“我考虑一下。”
话落,快步往外走去。
看着她倔强却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何念轻叹一口气,名片倒是送出去了,只可惜今天什么都没问到!
何念看了眼余琛的方向,他还在忙着应付那些人。
她无聊的嘬了口饮料,一个熟悉却叫人喜欢不起来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视线里,正直直地朝她走来。
他是要来找她么?
四目相对之际,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站起来就要走,但还是晚了一步。
“何念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段睿大步走到她面前,镜片后的一双眼含着淡淡地笑意。
何念皮笑肉不笑,“段总好,我还有事,段总自便。”
何念本来就对他没好感,知道他的身份后更是如此,今天还想联合其他企业打压尚合,她做不到对他和颜悦色。
擦身而过之际,段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抱歉,我跟段总不熟。”何念下意识甩开,段睿看着忽然落空的手,眉峰微挑。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何念好笑地看着他,“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说罢,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何念就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