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歌不错啊。”莱斯莉直起了身体,他掏出笔记本要记录。
无奈飞机正在降落,空姐让大家把手头的物件都放好。
孙朝阳:“别急,等下去了酒店咱们慢慢弄。对了,你说我们让何情在春晚唱这首歌怎么样?”
莱斯莉:“当然好了,这歌真好。”
旁边,蒋见生疑惑:“朝阳,听你这首歌是写hK的,和春节联欢晚会主题不搭啊。你写的那首《相亲相爱》主题是山东,好歹跟合家团圆契合,这歌好像说的是hK历史,跟年三十没任何关系。”
孙朝阳笑了笑:“等到酒店再说,你看莱斯莉都这样了。”
随着飞机的降落,莱斯莉再次紧张地抓住扶手,口中发出狗叫声。
hK的启德机场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架飞机起飞降落。而且,因为地势关系,飞机降落条件极差。甚至还需要从两栋大厦间穿过。
有鉴于此,后来hK在海上填出一块平地,弄了座新机场。
现在是傍晚,空中气流紊乱,颠簸得厉害,等到飞机停稳,莱斯莉已经被惊出一身大汗。
他们下榻的酒店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坐在的士车上,蒋见生和莱斯莉被灯火辉煌的亚洲金融中心给震住了,都扒在窗户前使劲朝外面看。
孙朝阳也觉得挺新鲜的,倒不是觉得hK有什么了不起,感觉跟后来的成都差别不大,都是楼房都是钢筋混凝土建筑,挺没意思的。唯一新鲜的是,街上人多,好热闹。不像几十年后,一到夜里,路上鬼子影子都没几天。社畜劳累了一天,躺家里床上刷手机不美吗?你想买什么,动动手指,外卖、网购直接送到门口,用不着上街那么麻烦。
不得不说,此刻hK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对老蒋和莱斯莉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等到了酒店,看了看周围环境,孙朝阳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大酒店,纯粹是小招待所。附近全是闹哄哄的小巷,满街商贩店铺,霓虹灯从晚上就开始闪,一直要闪到天明,根本没办法睡觉。
房间位于二楼,脏乱差,有点像筒子楼。
三人禁不住惊呼:“这屋子怎么这么小,螺丝壳一样。”
一共开了两间房,莱斯莉因为个人原因独居一室,孙朝阳则跟蒋见生挤。房间面积估计只有几平米,放上两张床就没腾挪空间,卫生间只容一人,碰到大胖子,搞不好卡里面。
时不时还有蟑螂威风凛凛张牙舞爪,吓得莱斯莉花容失色。
蒋见生脸色难看起来,说:“姓倪的可恶,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他是何等身份,坐拥两家大公司的老板,每年几十万进项。行政级别也高,在内地出差,住的都是香山饭店、和平饭店这种大酒店。内地的酒店环境自然不用多说,大多位于风景区和城市最佳地段。
住这种像小县城五毛钱一晚的地方,他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老蒋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孙朝阳:“可以了,这在hK已经算是可以了,本来黄先生要安排住宿的,你偏偏要听倪老板的,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吝啬。”
他口中的黄先生叫黄玉郎,乃是hK着名漫画家,玉郎集团老板。他对孙朝阳的《寻秦记》很感兴趣,想买版权漫改,联系上了《今古传奇》。寻秦记的版权都在孙朝阳手上,跟今古传奇没有任何关系,但蒋见生还是很乐意促成此事。
所以,一行三人的邀请函是玉郎集团发出的。
黄先生很看重这次漫画改编,承诺负责安排三人在港所有行程,订的是维多利亚港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但就在这个时候,老蒋却犯了糊涂。
事情是这样,hK这边打算过几来年成立hK作家协会,现在正在筹办之中,要在这几天搞个座谈会。对于这一文坛盛举,新华社驻hK分社很感兴趣,就联络在港内地作家凑个热闹。
分社有一个工作人员是老蒋的老一辈的子弟,和他熟悉,两人经常联系。听说蒋见生和孙朝阳要来hK,就搭了句话。说,孙三石是着名作家,见生你也是知名编辑出版人。而且,你们都是中协会员,不妨参与进来,见证历史。
hK作协创建的倡议人是当地着名作家倪框,估计将来也会出任第一届主席。
蒋见生那哥们儿就让倪框接待蒋见生孙朝阳一行人。
老蒋是知道倪框在hK文学界地位的,这是一位畅销书作家,写的《卫斯理》和《原振侠》系列,本本大卖。而且,这人手速惊人,一天能写一万字,比孙朝阳的笔头还快,简直就是人形打字机。要知道,金庸先生在《明报》连载武侠小说的时候,每日也才两千字,已经是难得的快手。
听说可以出席这一盛会,他自然要屁颠屁颠地凑上去。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拿三人当回事,直接扔小旅馆了事。至于接下来的吃住行,你们自己解决吧。
纯粹就是打发乡巴佬。
蒋见生脸色铁青:“朝阳,我也是艰苦过来的,对于物质生活没什么要求。但被人这么无礼,断断是不可接受。”
孙朝阳:“好了好了,折腾一天都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还要和莱斯莉写歌呢。”
莱斯莉已经被蟑螂吓得六神无主:“朝阳,你不可以自己谱曲吗,非要拉上人家,作曲多简单的事情。”
宋铁柱是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高材生,但作曲属于创造性劳动,很吃天赋。他也写过不少曲子,但都差点意思,他的天赋在编曲配器。
所以,以前都是孙朝阳哼歌莱斯莉录谱,然后编曲写总谱写分谱,指挥乐队,调教歌手,进录音棚录音,修音。
老是这么给孙朝阳录谱他也觉得麻烦,还曾经教过小孙同志几天乐理。
在莱斯莉看来,音乐不外分为大调和小调两种,有cdEFGAb几种调性,升调、降调。节拍也就那几种,什么四四拍、四二拍、四三拍、八三拍……
多简单啊,可孙朝阳就是榆木疙瘩开不了敲,他那双耳朵就是个摆设,听啥都是一样。
孙朝阳:“我如果能学会,还说什么呀?”
蒋见生想起飞机降落时自己所说的话:“朝阳,你先前唱的那首歌真要上央视春晚?我觉得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