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不等车子停稳,就从车上跌扑下来,摔在地上,爬到一半,踩着自己的裙子,又摔在地上,内侍使女已经冲上来,七手八脚扶起她,苏贵妃疯了一样甩开扶着她的女使内侍,往前冲了一步,又踩在被撕扯踩的斜歪零乱的裙子,一个趔趄,被内侍扶住,甩开内侍,提着裙子,往勤政殿直冲进去。
内侍已经禀报进去,殿内的几位臣子忙不迭的避让出来。
苏贵妃衣衫头发一片零乱,脸上泪水纵横,冲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开嘴,话没出来,称放声嚎啕。
“三……哥……皇上,作……主……”
苏贵妃抱着皇上的脚,几乎要哭死过去。
“三哥儿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三哥儿已经走了,你哭成这样……来人,把她扶起来。”皇上刚刚知道三皇子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的事儿,还没来得及细问,见苏贵妃哭成这样,伤感中添了无数烦恼。
女使架起苏贵妃,将她按在椅子上,理好衣服,净了面,苏贵妃从痛哭中缓过口气,直直的看着皇上,“皇上,三哥儿,被人害死了,他们杀死了他,皇上,您要替三哥儿报仇,您要……”
苏贵妃一口气没提上来,眼泪再次淌成了河。
“三哥儿的事,朕一定要让人查清楚……”皇上话没完,内侍从殿外禀报,江皇后在殿外,请见皇上。
苏贵妃听江皇后来了,呼的站起来,迎着步子虽急,却端庄安然依旧的江皇后,双眼圆瞪,牙齿错的咯咯响,她想生吃了她!
“是她!”苏贵妃猛的转向皇上,“是她杀了三哥儿!她恨三哥儿,恨二哥儿,她早就想杀了他们,她总算得手了,是她杀了三哥儿,皇上!”苏贵妃再次乒在皇上了面前,声音凄厉的尖叫不停,“就是她!她的儿子都立了太子了,她还不放心,她杀了六哥儿,现在又杀了三哥儿,她还要杀了二哥儿,皇上,二哥儿和三哥儿从来没敢妄想过,她和她儿子,她和太子,她们还是不放过他,她们还是杀了三哥儿,皇上!”
皇上脸都青了,江皇后站在苏贵妃侧后,腰背笔直,眯着眼,鄙夷无比的睥睨着苏贵妃,等她叫好喊完,哭声落低,才看着皇上道:“她要栽赃到我头上,这我想到了。把人带进来。”江皇后回头吩咐了一句。
“我栽赃你?”苏贵妃不哭了,呼的站起来,手指点向江皇后,“你这个毒妇!你有多心狠手辣,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你不孝不仁,你连太后娘娘都敢欺负,太后娘娘贤德仁慈,从不跟你计较,你杀了六哥儿,你杀了多少人?啊?你这手上,鲜血淋漓,沾满了血!你这个毒妇!恶毒!”
江皇后看也不看她,直视着皇上,“我嫁进来那,当着地,当着先郑太后的面,对发誓:绝不伤害皇上的子嗣血脉,先郑太后大行前,我在先郑太后面前发过毒誓,无论如何,都绝不伤害皇上的子嗣血脉,我江家人,有誓必遵。”
皇上听的连连眨眼,下意识的想往后仰,这会儿的江氏,仿佛一团裹着刀锋,愤然无比的风暴。
“你这个毒妇,你们江家人人都是贱货,出尔反尔,商人之奸诈,誓言?贱商之家,知道什么叫誓言?”苏贵妃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了。
“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三哥儿的时候,病过一回,病的蹊跷。”江皇后看也不看苏贵妃,只盯着皇上话。
“那不是病了,那是她要杀了三哥儿,要让三哥儿一病没了,自古以来,没有双生子即了大位的,所以,她要杀了一个。”江皇后手指指着苏贵妃,眼睛却盯着皇上没动。
苏贵妃脸色青灰,两只手一起砸向江皇后指向她的手指,“你胡!你血口喷人,你这个毒妇,你杀了三哥儿,你还要栽赃,你是要再杀了我?你是要当着皇上的面,把我也杀了?把二哥儿也杀了?你要把这宫里的人,都杀光吗?你已经杀了六哥儿,你这个毒妇!”
“皇上,这是钱氏,苏氏带进宫的心腹,苏氏就是让她脱了三哥儿的衣服,要把三哥儿活活冻死,钱氏,你再一遍……”
“你这个毒妇,你又要陷害我!你一次一次陷害我,我跟你拼了!”苏贵妃声音尖利的变了形,扑上去揪住江皇后的头发,用尽全力的扯。
殿内乱成一团,皇上气的气短气粗,脸都青了,“成何体统!成什么样子?都拖下去!拖回去!”
江皇后和苏贵妃被内侍和几个孔武有力的女使连拖带架的送回禁中,照皇上的吩咐,锁进各自宫里。
候在外面的几位大臣再次进来时,皇上的气还没有喘匀,正青白着一张脸,一口接一口的喝顺气汤。
“光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京城之内,竟然出了,三哥儿这样的事,你们,给朕好好,你们给朕清楚!!”皇上连喝了两碗顺气汤,这气半点也没顺下去,点着跪了一地的诸大臣,语无伦次。
“皇上,臣以为,三爷遇害的事,不只是三爷遇害这一件事。”苏广溢膝行半步,眼里含泪,仰头看着皇上,“这是皇家血脉,皇上,他们今敢向三爷动手,明,他们就敢向二爷,向太子动手,甚至,向皇上您……”
苏广溢以头跄地,连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这不是三爷遇害的事,这是……谋逆,这是大逆不道,若不把此人千刀万剐,有朝一日,皇上!”
这一声凄厉悲愤的皇上,叫的皇上机灵灵连打了几个寒噤。
苏相的对,这不是三哥儿遇害这一件事,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谋反!他们今敢杀了三哥儿,明,他们就敢杀了他!
皇上再次打了个寒噤,心里生出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底下,竟然有如此无法无之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