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反抗军驻地,诸多在白天的战斗中受伤的战士还在接受治疗,驻地内除了埃米德找不到一个懂得魔术的人,仅靠一批三流“医生”,并不能挽救回太多人。
但得益于saber在驻地内『插』了近50面旗帜,驻地内的反抗军人员都不会因为伤痛而痛苦挣扎,在白天的战斗结束后,许多人安详地带着致命伤死去。saber哪怕『插』上超过百面战旗,致命伤依旧是致命伤,流血过多会死,得不到救治也会死。她的战旗并未神奇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形势并不乐观,罗奥上校带领的以『色』列军白天虽然撤退,但是基于“不做无意义的牺牲”的缘由,谁都看得出saber战力全开,一人就能正面抵挡一支魔术改造后的强力军队。
“希望master已经与lancer组汇合。这样的话,我们在天亮前就能等到支援。”
saber已经吃了十人份的羊肉饭,如果不是食物转化的魔力仅能提供一点点,她恨不得再吃一倍份量——白天多次使用宝具,不停变出战旗,saber以魔力大幅消耗为代价才一人打赢了正面战。
阿迪尔并不在驻地内,saber如何回复魔力成了大问题,埃米德自己的魔力也消耗了很多,分享给saber不说有折损,他的魔力如果也耗完,整个反抗军就没了魔术支援。
“支援的事情先不提。saber小姐,你的魔力还剩下多少?”埃米德一刻也没把视线从地图上挪开,他与saber在安静的贵宾室就餐,驻地内不少房屋与洞『穴』被炸坍,埃米德自己的住处已经成了手术室。
一旁的餐盘里还剩着未吃完的饭食,埃米德已经忘记了这点小事情,哪怕近在眼皮底下。
“战斗结束还剩二成,目前恢复到了三成。如果能平安等到天亮,能勉强恢复到一半水平。”
“听完你的描述,我更觉得今晚会遭遇敌人的夜袭。我们的敌人估计不会允许我们见到明天的太阳。”
“打仗总有处于劣势的时候,换个角度想,我们现在不用思考如何战胜敌人,而是退而求其次,追求撑到天亮。我们的任务比敌人轻松些。”
saber说这番话不过是为埃米德打气,缓解对方焦虑的内心。她生前被敌兵围困,也是这副样子,寝食难安,恨不得长出十几双眼睛关注每一条敌人可能发起夜袭的道路。
“敌人目前预估还有1800人,全都是经过魔术改造的精锐士兵,外加白天一直在保留实力的rider。而我们这里能扛起枪战斗的只剩1200人。300多名伤病号,非战斗人员2000多人。”
埃米德向saber告知了目前的兵力对比,并不是驻地内专门收留老弱『妇』孺,而是这里原本有6000多人居住。白天的战斗倒下了太多虔诚的战士,很多还是刚成年的小伙子,几日前接受过saber的战术指导。
埃米德预想的计划都是应对普通军队,借助山地地形,抵挡敌人的重火力不是难题。结果他的对手罗奥上校带来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魔术改造军队,并趁着saber与阿迪尔在城内围剿berserker的时间,发起了突然袭击。
“话说边境线距离这里有几十公里,在受到突袭前。你没收到情报?”
战场上的情报重要『性』仅次于后勤,saber并不是完全了解驻地的内部,但她见过埃米德自己设计的一套监控系统。埃米德对罗奥上校边境上驻扎的军队自然一直没落下监控动向。
“没有,敌人可能有某种隐蔽群体踪迹的能力,直到他们的直升机出现在驻地内,我都未发现他们的来袭迹象。”
saber并未觉得存在数千人规模的隐蔽技术,百人规模的急行军都不依靠现代的空投伞降也难以躲过反抗军设立的魔术眼哨。但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敌人除了少量坦克与直升机并没有多余的载具,从者级别的战斗中,无法闪躲的现代武器不具有优势,至少对于saber而言,一发凝聚了魔力的弩箭比一枚火箭弹更有威胁力,
袭击来得比想象中更快,saber察觉到自己『插』在外沿的战旗被人为破坏了。为防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saber并未急着赶去保护自己白天『插』下的战旗,目前的胜利条件很明确,坚守到天亮以后。
引导地脉魔力的战旗阵也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防守战在兵力捉襟见肘的时候,宁可放弃部分战略要素也不能冒险。
驻地内只有saber一人有着匹敌敌军的力量,除此以外,整支反抗军连带埃米德都无法在抗住一场正面战。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敌人已经来袭?”
“是的,我用以引导地脉魔力的战旗被破坏了。”
saber在地图上指了一处位置,通过埃米德的地图,可以清楚看到目前的状况。敌人袭击的地点距离反抗军的阵地不远,但那边的山脊的悬崖,想要攻上反抗军驻地的核心区域,只能走正路,也就是白天双方殊死战斗的线路。
“saber小姐有打过如此被动的战役吗?仅剩的翻盘机会只有lancer与安东尼赶来支援。”
“真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会选择带领精锐力量突围。我不可能为了救少部分人,选择错误的战略安排。”saber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话,她不会做出让无战斗能力的百姓与军队一同行动的错误行为,她也没自大到必须救下所有人。圣杯战争不同于她生前经历过的战争,以敌方御主的死亡为前提的战争,少了谈判与舍弃的可能『性』。
就像现在的saber放任敌人破坏她的战旗,战争当中适时舍弃很重要。
“如果我们都死了,你还会继续与阿迪尔协同夺取圣杯吗?”
“那是当然,我来救助你们,是因为我的御主阿迪尔。你们是他重要的亲人、同胞、战友。”
“saber小姐还真是直接,我还以为你会说为了守护领土而战。”埃米德自己的监测魔术也发现了敌人,他站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魔术道具。
“请别误会。我的确讨厌领土被敌人侵占的感受,我在今天的战斗中也被激发了对敌人的怒火。但我从始至终就没觉得你们巴勒斯坦人有资格拥有这片神圣的土地,从民族优劣角度讲,你们不如犹太人。文明程度也好、民族『性』格也罢,还有你们信仰的宗教。全都落后于犹太人。在这里我还能见到英勇的巴勒斯坦战士,而在希布伦城,我看到的全是逃避战争、安于现状的懦弱者。”
“您是这样认为吗……”埃米德检查完身上预备的魔术道具,语气中略显失落。
在他离开贵宾室前,他随口说的话,正式惹怒了saber。
“我有点理解你被以‘莫须有’罪名杀死的原因了。”
换成其他人,saber必将拔剑宣示她的愤怒,埃米德是她御主的哥哥,也是整个反抗军的首领,先前都给saber睿智与贤明的感觉。她勉强能忍住,但也只限于不怒而杀人。
“没人在危难时候救你,不是吗?你们费劲心血在深山里组建保卫领土的民间武装,你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唯一可能的援军是来自意大利的盟友。我想请问这个国家的军队与人民都在做些什么?领土被侵占也没看到明显的反抗行为。”
saber拍桌而起,她的话也直戳埃米德的软肋。在得民心问题上,两人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却都未被真正理解。
“停战协议早就签订了,领土被侵占部分,甚至于圣城耶路撒冷也落入敌人手中。在起初的确每一个巴勒斯坦人都不会忍气吞声,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部分人选择了放弃与默认。”
埃米德回想起自己没有父亲的童年,回想起母亲述说父亲参与最后一战时的诀别之词,那份狂热的守卫领土的信念,在多年后难以在其他人身上寻觅到了。
也并不是完全消磨殆尽,至少在埃米德与阿迪尔的内心中,依旧燃烧了来自于父辈对圣城、对整片领土的夺回信念。
“saber,拜托你了。”
今晚谁战死都不会有人感到意外,也唯独只有saber能确保活下来,埃米德不会畏惧死亡降临,因为哪怕他战死沙场,还有他的弟弟继承家族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