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都挺玄乎,一般想做什么都神不知鬼不觉。
眼前被白光覆盖,宁夏毫不意外,甚至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就算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惊天动地,无所不尽其极地野蛮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对方这回出乎意料地友好,采用了一种最温和的方式送他们出来。
发现自己没有失去意识昏迷,也没有横风横雨龙卷风迎面招待,宁夏真心高兴啊。
白光覆面,眨眼的功夫,他们就站在一片旷野上。
这片地方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相隔大半年,大家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这可不就是他们半年多以前集合的空地么?
当时他们就在此地集合,被一阵诡异的“邪风”送进浮云岛的。当时可折腾得他们够呛,进去后没几个还能保持风度的,宁夏甚至还掉队进了人贩子窝。
他们真的出来了。
很多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心念念的事情忽然间实现还真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这群修士里,绝大多数都是各门派的小辈,冲着浮云岛的“安全”来“游玩”的,就没几个是认真的。不过认真的也不会来浮云岛历练啦。
还想着浮云岛只是一个小小秘境,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没想到却是一本糊涂账,奇奇怪怪不说,还没机缘,他们甚至无法得知什么时候能从里边出来。
这可把诸位年轻修士吓得不轻,他们也害怕自己一辈子就此埋没在那片小小的天地里了。幸而现在终得出来,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
其实他们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担惊受怕半天,机缘也的确少得可怜,可是他们却是得到一些比实质的机缘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长辈打点,压力随行,各色各样的小意外磨砺,很多被家中长辈保护得很好的小辈不知不觉成长起来,成熟很多,也能够单独处理一些小时。这也许是他们在外边跟着师长不一定能学到的东西。
比如,谢石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对比之前那个“傻白甜”,宁夏都不敢相信他是同一个人。
如今颇有师兄气场的谢石正指挥师弟师妹们将徐良搀扶回城。
徐良伤重,无法御器飞行回宗,他们将人送回城去,再派人回湖阳派带师长过来。他伤得太重了,没有功力深厚的师长帮助,只怕是凶多吉少。
宁夏去最好,谢石领她去的话很快就能到。不过倒有些风险,宁夏一走,湖阳派剩下的这群都是低层的练气修士,估计会遭人盘剥或是威胁。
临走前红姬夫人赠了物件,应该是好东西,宁夏他们没来得及看。大概很多人都惦记上别人的了。
若她这个暂时保护伞一离开,这群湖阳派修士难免会被惦记上,“文明”的劝说肯定少不了。毕竟他们一个撑场的都没有。
这也是徐良隐隐在担心的东西。他不是提前知道红姬夫人赠礼,但他担忧地没错,真有个什么一万,没有保护伞的湖阳派小弟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宁夏就是他倒下前为众师弟师妹们找来的临时“保护伞”。不得不说,真的是用心良苦了,别人家的师兄。
所以她和谢石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想着先将人送回山市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湖阳派其他门人。不然就得谢石亲自回去找,其他几人要不就没学会御器飞行要不就刚刚学,不靠谱儿。
终于出来了,有些感情丰富的女修没差点哭出来。天知道她们在里头熬了多久,终于等到今天。
他们生活在东南边陲,天地广阔,坐享丰富的修炼资源,哪里见过浮云岛这样的“穷山恶水”?
浮云岛这片方寸之地可把他们憋死了。资源稀缺,风土人情也古旧地可怕,禁御空,还无法外出,被迫隐瞒身份处处掣肘。
到最后,各种事故甚至以灾难的方式密集显现,大批大批人死在跟前,血流成河,着实是令人生畏。
他们之中很多都是受师长保驾护航的年轻修士,哪里遭过这种难,都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可以说,大半年的时刻,也就入境之时的雄心壮志和出岛之前收到赠予的礼物,这两个时刻能稍微让她高兴了。其余的几乎都充斥着晦暗和憋屈。
大部分修士现在跟宁夏他们一样都恨不得立马离开此地。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就在他们准备撤场的时候,现场立马就上演了他们一直都在担心的戏码。只不过,幸好,主角不是宁夏他们。
或者说还没轮到他们。
“……凭什么要给你们?!”一道男音气急败坏地道,引人注目,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当初你求着咱们把你带进来,我们也没向你要报酬。现在要你一个储物袋就开始叽叽歪歪的,过河拆桥。没咱们带你进去,你的修为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多……”
被逼的那人是个散修,欲要强夺的是一宗门修士,两人相熟,就邀请了这位散修一同入岛试练。不想出来后这宗门子弟立马咬紧有恩此事非要那散修交出储物袋来。
吃相着实难看。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看,这不就有人出手了?还没走几步了?
宁夏真心怀疑要是自己一离开去湖阳派,就会有人暗地里“洗劫”湖阳派的弟子。不一定会强抢,这样强说的也很糟糕啊。
不等宁夏等人再仔细听,一阵劲风拂面而来:“三儿!”
宁夏身旁的谢石面露喜意:“阿爹,你来了。”
灵彻真君,来了。
宁夏放下心中的大石。徐良有救了,其他人也有了保障。不过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的,竟然这么快收到消息,莫不是一直在这边候着?
灵彻真君强劲不容忽视的灵压瞬间覆盖全场,虽然不带攻击性,这又唤起了现场众人某些不太好的回忆。就连身为儿子的谢石亦是脸色一白,他想起了大比那天所受的威压。
“谁能告诉本座……这又是……在闹什么?”
刚才还在蛮吵吵的两人霎那间收声。旷野上站着的几百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