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让说还是咋地?!
两人兄妹多年,相互间还是了解的。
林平真是兄长,宁夏是妹妹。兄长再温和那也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妹妹再倔强那也是个相对体贴的。
宁夏只这么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拿定主意了。他有他的事要做,宁夏便是再不平也不能以此为由越疽代苞干涉别人的决定。
只一眼,宁夏便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已经到嘴边的话也被她生生噎了回去,其实确实有些过于憋屈了,但她也只能忍。
“文慧师叔,晚辈知道你很愤怒。对于芳儿的死,我也很抱歉,是弟子没有保护好她。这是我这一生至此为止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情,这个是不可否认的,晚辈不会忘记,也会一直一直铭记此错。”林平真沉声道,面上是挥之不去的哀伤,深刻得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痛意。
他承认自己没有保护好元毓华,当众承认这是自己这一生的一大错误,透着深深的悔意。
态度诚恳到在场所见的每一个人,没有不承认他此刻的诚恳。
便是偏激文慧真君也因为他这一番话稍稍平气了些,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足见其的诚意动人心。
“弟子自小与芳儿相识,清楚她年少时是一个心地善良天真浪漫的人,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变了,我也变了。”
“我的错,错在没有及时引导她,教她迷失在这漫漫道途中,甚至于移了心性也不知道。后来发现了也不能做到及时有利的引导……以至于她完全移了道路。这是我这个做兄长的错,我对不住元家伯父伯母多年的恩情,是我之过也。”
林平真的话音微颤,语调哀伤,循着他的话也能感觉到他对于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女孩儿走向偏激堕入歧途自己却无力拯救的无力和自责。
宁夏听得心里也是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儿。不仅是为元毓华走向绝境的宿命感,更是为林平真而难过。
在元毓华的悲剧当中,林平真他有错么?或许是有错的罢,正如他所说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当,便不可控地成为了推动或是旁观元毓华歧途的因素。可就真的全是他的责任么?
林平真,她的兄长又不是神明,他甚至都还没到元婴真君,说实在的除了掌门继承人的身份他其实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顶多能打一点的金丹。
————立刻替换——
朝阳初出,照射在女孩身上,一身青衣无华,光是做在那儿便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女孩儿闭着眼,双手覆膝,调息胸腔内的翻涌的气息。
终于......快要突破了。
王静璇心下长长出了口气,这一步走得当真是无比艰难。
她虽有传承,他人以为的寻常五行废灵根事实上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混沌五灵根,有着众人都难以想象地远大前程。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每一步走得有多艰难。
前世的梦魇时刻缠绕于心间,叫她即便是早已摆脱了那样的处境也还是会常常惶恐,担心自己再度步入后尘,也使得她对于修炼提升自己更为紧迫。
王静璇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野心早已不止于此。或许曾经的她只想着,若能报仇,改变那个可悲的命运就好了。然后在见识了真正的修真大道后,她又开始不甘,为什么这世上总不得公平,为什么她就总是要受人欺辱,成为这世上不平之路的垫脚石?
也是这时她才算是真真正正滋生了野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凌驾于众人之上......不,或许是更高的位置。
随着她进入修真界愈久,经历的奇事愈,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受着命运眷顾。她是不同的,王静璇从未有过这样一刻像这样的清醒。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奇遇和人,不,或者该说因为天眷聚在她身边的人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王静璇睁开眼睛,眼眸闪过一抹黯色,神色奇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到平日的冷淡。
“醒了?感觉如何?”温厚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忽然间地,然王静璇却一副寻常的神情,不见一丝异态。
王静璇身边并无人影,只微风拂过,膝旁翠绿的小草飘摇,却显出一种勃勃生机,恰如它身边的这个人。听到这么道似是从未知国度飘来的声音,王静璇也不慌,羽睫微垂,显现一种纯然无辜的弧度。
当然,说好的人却不这么想,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他刻知道,这个女人远比看起来要坚韧得多。
“不要意图用神魂找吾,你是找不到的。吾非人,此乃吾只意识空间化身,无处不在。”
忽然身边一阵劲风袭来,擦过王静璇飞扬的裙摆,在她不远处聚成一团轻烟似的柔雾,最终定格成一个须眉俱白的人。
眉眼如粹玉冰霜般寒冷的人睁开似是也沾了白霜的羽睫睁开,如霁雪初晴,直直看向王静璇。
“为何不继续了?”他神色不变,但语气却微微带出些疑惑,似乎不解王静璇做出的选择。这声音正是刚才询问王静璇的那个人,只是少了些刚才那种飘忽不真实的感觉变得踏实起来,不过听起来也还是十分清脆悦耳,宛如玉珠落盘。
王静璇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是在奇怪她为什么在晋升筑基中的时候停了下来,卡在着将将突破的点,明明已经快要破开这层屏障,却愣是忍住了。
“此处确是灵力充裕,但以我的体质,想要彻底突破这一层所需的时间怕是不短。而且这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饶是男子活过长久的岁月见多识广也还是没弄懂王静璇说的合适时机是什么。
修为、灵力以及积蓄都足够了,条件到了自然就可以破壁晋升,这普天之下不论是何个种族都是如此,没什么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晋升得上时机还能挑挑拣拣,拖着挪着等的,对方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