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曲求全?”
戚妩为了确信这个词是形容她的,特地重复念了遍。
“不是委曲求全吗?”姜芷瑜想起听其他人所闲聊的话,给戚妩一一列举道:“先是送了礼,又喝酒,最后还用上了威胁。”
戚妩矢口否认:“不是。”
戚妩骨子里满是傲气,就算兵临城下,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只会冷声说句“建议刀往下点,这样我死的时候会更痛苦”,她宁死不屈的骨气根深蒂固。
姜芷瑜了解她性子,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转头看向秦夙。
“病秧子长得俊美,你是要压他做你的压寨夫人吗?”
戚妩轻佻眉,眼睛如月牙弯了弯,反问:“不行?”
“行,怎么都行,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姜芷瑜就差高举“戚妩天下第一行”的大旗,转念一想,又沉声道:“俘虏可不好养,小心行事。”
戚妩垂下眼皮,看向还未醒来的秦夙,沉声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先走了,不陪三当家守夫了。”姜芷瑜收拾东西,离开时又转过头,同戚妩道:“他稍后便可以醒过来,记得这几日莫要再揍他了。”
……
吴栋和陈齐两人过了许久才回来。
“当家的,我们带着伙食回来了。”
戚妩从屋内走出来,便见桌上摆着满满一大桌的鸡鸭鱼肉,清粥则被放在了一旁木凳上,她看向脸上脏兮兮的两人,颇为无奈问道:“你们两个整这么多肉是要喂猪呢?”
吴栋抬起头,义正言辞:“当家的,我们是遵从你的吩咐!”
陈齐也应:“当家,你要的清粥我们也带来了。我们不是要准备吃饭吗?”
戚妩摁了摁额头,她手下两个随从脑子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好。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到吃午饭时间了,她也只能作罢。
“行吧,你们吃吧。”
吴栋和陈齐两两相望,半顷,相对沉稳的陈齐才迟疑问道:“当家的,你不吃吗?”
戚妩指向吴栋,吩咐道:\b“你去看看里面的人醒了没有。”
迟钝两秒,吴栋踉踉跄跄,三步一回头。
戚妩生怕他暴力叫醒秦夙,特地补充一声:“别动手,远远看一眼就好。”
吴栋:“好......好的。”
真的远远瞧一眼躺着的男子,吴栋用这辈子还没试过的轻声呼唤:“哎,你醒了没有,哎?”
吴栋走出来,对戚妩说:“当家的,他没醒。”
戚妩眼皮来回掀,看向一桌伙食,朝他们招手:“好,我们先吃饭吧。”
她平日里不喜和其他兄弟姐妹吃饭,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太无聊,所以就叫了跟随自己近十年的吴栋和陈齐一起吃饭。
她吃饭时候,不拘一格,聊天也放得开,根本不会用身份压制他们。因此,吴栋和陈齐也很随和,还借此机会把平时吃不上的好肉给端过来了。
戚妩:“你们要把这些饭菜都吃完哈,要一点也不剩。”
吴栋:“是!”
陈齐:“收到!”
两个吃货吃东西完全不忌惮,刚开始和戚妩一起吃饭还有些顾及她的感受,现在习惯了已经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戚妩才开口问:“最近有打听到关于秦国的消息吗?”
吴栋胳膊肘戳了戳陈齐,陈齐吞咽下嘴里的菜,娓娓道来:“秦国皇帝派人将俘虏送来,出征的唐将军就被昭回朝廷了。目前,朝廷内是和平的,除了还有些英雄好汉想要出兵剿灭寨子外。”
戚妩若有所思点头,抬眼继续问道:“有说要赎回俘虏吗?”
吴栋:“没有。朝廷并不关心这个皇子的死活,只说了要歼灭我们,没人说救回皇子。”
吃好后,戚妩起身,对他们说:“你们把这些吃完,收拾干净,记得留点吃的给里面的秦夙。”
陈齐:“收到。”
吴栋:“当家的,你要去哪里?”
戚妩:“门口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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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地处秦国千里米处,位于山野之上,居民人数可达一座小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冬暖夏凉,四周种植果蔬植物,生禽家畜数多,在这生活也是衣食无忧。
有四位当家的,除去戚妩一人,还有大当家戚储野,二当家戚储卫,四当家戚储生。
当家的话份量大,但初次外还有他们父亲曾经的兄弟,他们的舅舅和家人。
寨子里早就人心炯异,不少人均想进攻秦国,占领秦国称皇。
这次戚妩说服戚储野他们停止战乱,自然也会遭到不少人的抵触和在后背给她落井下石。
把俘虏收做随从,定然免不了遭到反对,毕竟昨天他们答应送给她时,嘴里振振有词:“这俘虏任你打杀,莫留下活口,死后尸首挂在皇宫门上,晒他个两三天。”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修罗场,戚妩朝苍天翻了个白眼。
在自己门前绕了几圈,戚妩进了屋内,吴栋和陈齐已经收拾完了,她望里想看看秦夙醒没有,就看到平日粗矿的吴栋正在给秦夙喂粥。
这个画面,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戚妩僵直站在门口,咬着小手,上次吴栋这样子好像是因为她高烧了,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吴栋瞧见了戚妩,手里动作还在继续,扬声道:“当家的,你来了。”
接受到戚妩眼神,吴栋解释道:“陈齐在收东西,让我给他喂,说不喂当家的会生气。”
她意外的还有秦夙竟然会这么乖巧的吃东西。
“我来吧。”
接过瓷碗,戚妩不似吴栋半蹲着,她径直坐在床边,看向恢复不少气色的秦夙,他硬朗脸庞上,五官立直挺拔,俊眉蹙着,漆黑瞳孔少了些光芒却多了丝坚韧。
看得出来,他很想活下去。
戚妩侧过头,看向正呆呆盯着她的吴栋,道:“你出去和陈齐一块把我的棋盘恢复原状。”
吴栋站直身躯,挺胸抬头接受指令:“是。”
戚妩问秦夙:“感觉怎么样?”
秦夙眼里泛着茫然,似被雾水遮住,他看不清她所预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