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住吗?”
“嗯,怎么了嘛?”
“我很开心。”
戚妩:“?”
陆浔:“字面意思。”
他说着她理不清的话,戚妩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将毛巾拿走,进了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件浴袍。
等她走出来时,陆浔已经喝完了感冒冲剂。
戚妩停在他面前。
“去洗个热水澡吧,浴室内放了干净的浴袍和毛巾。”
见陆浔定定看了她几秒,戚妩抬眼,继续道:“男士浴袍是买一送一,买女士送的,没人穿过。”
陆浔错愕过后,满意露出了笑容:“好。”
戚妩将自己平日放在桌上的资料都收起来,放进书房内,想起什么,她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个消息。
发完后,她又简单理了下自己的头发,随手将长发利落扎成丸子头。
…
门铃响起了。
陆浔刚好从浴室出来,戚妩正在洗葡萄,她偏头看了眼陆浔。
“陆浔,麻烦你帮忙去开个门。”
“好。”
陆浔应允,迈步走过去。
他打开门时,门口却是个外国男人。
外国男人同样疑惑看向他,两人对视几秒,觉得都不认识对方。
Joseph后退一步看了眼门口,确定他没有走错。
此刻,戚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这个点应该是Joseph吧。”
Joseph没有再犹豫,他提着袋子走进,陆浔在后,关上门跟上。
戚妩端着盘葡萄走到客厅上,看了眼走近的Joseph,笑问:“Joseph,这次又有什么好吃的?”
Joseph拎高手里的东西,说道:“mirady最喜欢的新西兰牛芝香菌菇披萨和小龙虾酥嫩鸡披萨。”
陆浔目光沉沉盯着他们两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Joseph将披萨拿出来,递给戚妩手套,又绅士将一块披萨送到她手里。
陆浔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样子,抬手放在嘴唇,咳嗽了几声。
戚妩闻声抬头,看向伫立在一旁的陆浔,恍然惊醒说:“忘记了你还在。”
陆浔:“?”
戚妩往旁边挪了些,招呼他过来:“坐这里,一起吃披萨。”
陆浔坐下,Joseph对上陆浔怀有敌意的眼神,温和对戚妩笑问:“mirady,这位是?”
“哦,忘记给你们介绍了。”戚妩恍然想起,她放下手中披萨。
“Joseph,这位是陆浔,是个actor演员。”
“陆浔,你对面的是外国帅哥是大律师Joseph,他是我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朋友。”
Joseph礼貌点头:“陆浔,你好。”
陆浔:“你好,Joseph。”
戚妩将一次性手套放在陆浔面前,“喏,手套。”
“好。”
陆浔将视线从Joseph移开,落在面前的手套,修长手指拿起。
戚妩目光扫过他手上动作,落在面前披萨,又注意到什么。
她视线重新定在了他手上。
“你手怎么了?”
陆浔摊开掌心,看到那条结痂伤痕,他手心朝下,淡声应:“不小心刮到的。”
戚妩将披萨放下,脱下手套,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盯着他掌心满目疮痍的伤口。
“这么大伤口可不像是刮到的,伤口还没愈合又裂开了。”
“可能是今天拍戏没有注意,不小心扯到了。”
陆浔想将手抽回,他不想把伤口给她看,让她担心。
可戚妩抓紧了他的手,小心翼翼触碰伤痕。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受伤了也不好好处理。”
她继续说:“等着,我去拿些药给你包扎下。”
未给陆浔拒绝的缝隙,戚妩直接起身去书房拿药箱。
Joseph坐得端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好教养绅士气质,他看向陆浔,笑道:“你就是mirady在h市的husband吧?”
陆浔眼神上下打量Joseph,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冷声道:“是。”
不知道他内心想法的Joseph仍然保持笑意:“怪不得mirady藏了掖了这么久,很是英俊帅气。今日一见,我似乎可以理解mirady的选择了。”
……
戚妩很快就回来了。
给陆浔处理好伤口,她用白布缠绕几圈,弄好后又把药箱拿回去原位放置。
洗几遍手才坐回吃东西。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不把小伤小病放在眼里。”
“我以后会注意的。”陆浔看向戚妩,浅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唠叨的人。”
“吃你的披萨,”戚妩将披萨塞进他嘴里,“少说话。”
Joseph看着戚妩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陆浔,低头闷声露出笑意。
吃完后,Joseph帮忙收拾下,便提着垃圾离开了。
戚妩和陆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像是之前一样。
陆浔看向她精致侧脸,“你最近过的如何?”
“还好,和以前差不多。”戚妩随意抛了个问题,“你呢?最近过得怎样,拍戏没问题吧?”
“戏很顺利,但我不太好。”
戚妩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陆浔眼眶里情愫浓郁,望着她继续说:“一日没有了三餐,一屋仅剩一人。”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戚妩抓抱枕的指骨收紧,她移开目光,落在电视屏幕,重复道:“我过得挺好。”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毫无半点破绽。
可他知道。
他知道,她心里有那么一丝动触了。
一丝也好。
半丝也罢。
只要是她,任何时候都足以让他溃败。
两人缄默了许久。
陆浔视线落在她眼角泪痣上,犹豫片刻,直接问道:“戚妩,你喜欢刚刚那个男人吗?”
“你说Joseph吗?”
“嗯。”
戚妩没有转头看向他,说:“他有老婆和孩子,他的老婆我也很熟,你别胡乱把他和我凑在一起。”
陆浔懒散扬眉,阴郁的雨天里心情乐了不少。
戚妩打了个哈欠,说:“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她将脚从沙发挪下,穿上拖鞋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抱出被子。
戚妩将被子放在沙发上,同他说:“我要去洗澡,洗完就直接睡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拿。”
说完后,戚妩转身走了。
陆浔看着被子,想起先前戚妩刚回来的那段日子,她也是抱被子睡在沙发上。
深夜了,陆浔还是睡不着。
他颀长身体躺在沙发上,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今天碰到戚妩,他是欣喜若狂的。
她还没有出国,他还可以碰到她。
只是,他们之间仅存的关系已经断了,他不知道之后还可以以什么借口找她。
陆浔觉得自己就是娇情,作得很,不然为什么会以为只要离婚,他就可以忘掉她,只要不见面,没过多久,他就会彻底不记得她。
…
因为她,他站在熙攘街头,窥见了天光。
真正让他决定松手的原因不是别的男人出现了,而是他知道她就像是南飞寻诗的雁,不该停滞于此。
他爱她,她本应是被百花簇拥,崔璨可期,万千热忱,而不是被世俗所困。
…
陆浔以为他可以释怀,可蚀骨的爱就算碾碎成粉末,化作尘埃,也无法消散。
只能说,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离婚后的第一次碰面,陆浔很明显感觉到戚妩比之前对他客气了许多。
现在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她众多朋友之一。
很纯粹,毫无杂念的朋友。
不——
比朋友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