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依一开口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白浅兮,她今日穿得自无什么不妥,只是和其他白家众人的打扮相比起来,却是显得要素净很多。
白严身着一身官袍自不必说,特别是白浅依与安氏,几乎是将自己所有最值钱的钗环手势都带了出来,身上更是一袭流光锦,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反光,贵气没显示出来多少,倒平白多了几分暴发户的感觉。
“你是觉得我穿得有哪里不妥?还是皇上规定了我不能这样穿?还是说,姐姐一定要我穿你送我那套,既然姐姐喜欢,那不如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回去把那套换回来穿上?”白浅兮眉眼弯弯,开口笑道。
她这么穿一没违规,二没不妥,有哪里穿不得?
倒是昨日白浅依送来的衣裳,用料的确名贵,其他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但唯有那颜色与款式,倒像是上了年纪的已婚妇人穿的。
“放肆,你姐姐是也为了你好,你竟胆敢攀扯圣上!”一直沉默的白严忽的开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瞬间扣了下来。
白予书在一旁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白浅兮的态度,但又总觉得在家人身上,哪里怪怪的。
白浅依更是做出一副柔弱样子来,似乎风一吹就倒,“妹妹,姐姐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姐姐给你道歉就是,但我的确是真心想为你好的啊,你不领情就算了,又何必如此,如此……”
说着,白浅依哽咽了起来。
“我的好依儿,你也别伤心了。”安氏也在这个时候适时搂住白浅依,“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自认为对你们两个从小便是一视同仁,但却还是在些许时候有所偏颇,这才让兮儿心里有所芥蒂,这不是你的错。”
白浅兮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母女两人的表演,看她们能演到什么时候,她可不像原主,就算是眼前之人伤她至深,也依旧渴望去拥有亲情。
“好了,这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是在大门口,还不快点给我上车,要是耽误了时辰看我如何罚你们!”白严虽是在呵斥所有人,目光却紧紧锁定在白浅兮身上。
很明显,在他心中,所有人中,做错事的人只有白浅兮。
马车晃晃荡荡的来到皇宫门口,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今日来得早的人不少,门口的金翎卫正在主持秩序,白予朗自然也在其中。
皇宫里四处金碧辉煌,不许抬轿,只能自己下地走,众人不敢多看,穿过长长的巷道,他们被引到太和宫,庆功宴就在这里举办。
按照规矩,男女分席落坐,却不必多加遮挡。
此时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也没什么拘束,大厅里便显得格外热闹。
“五娘!这里。”清脆的声音从前面响起,白浅兮循声望去,是程少怡正一脸欣喜的在朝她挥手,“五娘,过来坐。”
白浅兮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点头,“好。”
宫里给她安排的座位是连着白家人一起的,若可以,白浅兮自然不想和这些人坐在一起,有了程少怡邀请她正好顺水推舟。
这边的白浅兮刚起身,那边的程少怡已经兴致勃勃过来拉人了。
“兮儿,来坐中间。”程少怡的座位刚好挨着赵大夫人,见到她将人拉了过来,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让出位置。
“多谢舅母。”
白浅兮礼貌开口,她这个人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赵大夫人对她的好,她始终是记在心里的。
“你这孩子,道什么谢,还是这么见外!”赵大夫人握住白浅兮的手开口。
这段时间她也想办法打听了一下这孩子在白家的遭遇,眼神中自然透露出一股心疼,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那白严,简直妄为人父!
“来,好孩子,这些点心都是御膳房总管亲自做的,趁宴会还没开始你多吃些。”说着就拿起了一颗点心。
白浅依远远的嫉妒的看着这一幕,白浅兮凭什么能在这里混得这么如鱼得水,而她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
“娘,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透透风。”白浅依环视一周,捏着快要搅碎的秀帕,不顾安氏的挽留离开。
她就不信,只有她白浅兮能够得到这些贵夫人的欣赏!她白浅依也不差!
另一边,赵雅然对赵大夫人如此关心白浅兮同样十分嫉妒,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却不自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勤政殿,东篱皇上刚放下手中的笔,眼看着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
“德玉,现在什么时辰?朕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快辰时了。”大太监德玉闻言立刻低头恭敬的开口,“您让奴才办的事也已经办妥了,白家的人如今就在宴会大厅,陛下去了就能看到了。”
不知道这位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去关注一个四品官,若就凭对方家里二郎立的那点功,的确能够被陛下记在眼里,但想得到这样的优待却是不可能。
但他作为一个奴才,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把主子安排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只是不知这白家被陛下看中,究竟是好是坏?
掩下这份心思,德玉态度更加恭敬。
东篱皇帝微微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慢慢思索了起来。
北翊那小子从来不近女色,最近却突然去关注一位白家姑娘,莫不是铁树开花,终于想通了,也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被那小子另眼相待。
甚至不惜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却衙门捞人。
也不知道那位白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性,会不会是北翊那小子被人骗了。
东篱皇帝想到这里,也觉得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毕竟那小子除了他姑姑,就没接近过其他女人,万一……
不过若那位白家姑娘人品各方面都过关的话,他也算是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不然他就该担心,那小子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癖好了。
“走吧,去太和宫。”东篱皇帝招呼着身边的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