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和初晴坐在车上,身上裹着棉袄,看起来像两颗团子塞在车厢里。
悄悄将车窗的帘子掀起一个缝,苍楚漓的亲卫军正骑着马与她们并肩而行。
东方唯的车驾仪队在前方行驶,守卫森严,苍楚漓也在其中,
她们的车后面还跟了一溜长队,看不到头,浩浩荡荡。
“好多人啊!”
夏衡压低了声音。
初晴闻言也悄悄将靠自己一侧的窗帘掀起来些,兴奋道,
“是吧是吧!皇上的仪仗也很威武!
冬猎的时候猎物最肥,因为秋天都已经吃的饱饱的了!
而且现在猎物都在储存过冬的粮食,也更好找。
顺便还能消灭些野猪之类的会嚯嚯庄稼的猛兽!”
夏衡听着初晴的讲解才茅塞顿开,
她就说虽然是初冬,但是天气已经很冷了,怎么还去打猎?原来是这么个理啊!
“阿衡,咱们这次带的东西够全了吧。”
初晴又回顾了一遍她们准备的东西,不放心道。
夏衡很理解她这种感受,一离开家,总觉得自己东西没带齐,
可是出门在外,带多少是多啊?
于是拍拍胸脯,
“放心吧!该带的都带了!就待三天,怎么着都够了!”
开玩笑呢?除了她列的单子上的东西,赵伯和向厨可又给她塞了不少。
平常男人们出门不愿意带东西,就只带些衣服床铺,就这他们将军都能传出个奢靡的名声?
赵伯怒了,那还不如妥帖些呢!
这回直接给她塞了条熊皮毯子,让给将军晚上铺在身下,睡觉能暖和些,
连带着银霜炭、手炉都给她装上了,生怕苍楚漓冻着一点。
向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道了她讲究吃热食更是欣慰的直接给她装了一捆挂面。。。
说不管谁想吃口稀面条了,用她那小锅一煮就行。
甚至还把各种调料都分装出来给她塞在箱子缝里,交代几人务必一顿不落。。。
外面墨白骑着马一会动动肩膀,一会挠挠腰,
“你身上长刺了?老动什么?”
墨青不解的问,
“我老感觉有东西扎我。。。”
墨白正说着,手摸到腰侧好像有根刺,一把揪住拔出来,
一根闪闪发亮的缝衣针。。。
“。。。这是你今天早上给我炫耀的初晴给你做的那身衣服吗?”
墨青惊的眉毛高高挑起。
“心意!心意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这都不重要。”
墨白把针别到衣领上,嘴硬道。
“好好好。”
墨青本来今天早上还有些羡慕,怎么就没人给他做身衣服?
此刻只觉得内心平静如水。。。
好不容易到了猎场,帐篷是已经搭建好的,一眼望过去整整齐齐、层次分明,
帐篷前从高到低挂着各家大人的官职和名字,跟着领路的侍从,很快便能找到自家的位置。
墨青墨白忙着卸东西,夏衡和初晴拿了东西一进帐篷就开始布置起来。
这种帐篷顶棚可以防雨,于是夏衡将油布铺在了地上作隔潮用,
然后在上面再铺一层赵伯专门找出来的藏毯,整个帐篷看上去立马干净了不少。
地毯铺好后,墨青墨白将睡榻和案几都搬进去。
初晴给睡塌垫上一层褥子,再把赵伯交代的熊皮铺好,最后放上枕头被子,看着就暖和!
一会儿东方唯就要致辞了,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整理行李,该喝水的喝水,该出恭的出恭。
这种大型活动开始前,领导都少不了得说两句,他们得提前准备好,御前失仪可是要治罪的。
苍楚漓在伴驾之列,并没有时间回自己帐篷。
夏衡见布置的差不多了,便翻出自己的小炉子开始烧水,等会自家老板回来了也能有口热水喝。
初晴看着觉得炭不太够,又去取炭。
“阿衡!”
肖雅晴趁着自己老爹在忙,溜了过来。
许久未见夏衡,迫不及待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了,
顺便告诉她自己这几天精神上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见人坐在熟悉的炉子边上,拉过旁边另外一把没人坐的马扎,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身体大好了吧!?我本来想去看你的,结果被朝廷的技术官给扣下了!
我让明煦给你带的酒精你收到了没有?
本来还想给你送点药呢,但是府医说要把过脉才能给开药。。。”
“我好多了,吃了好几天药,你懂的!该辅助的也都辅助上了。”
夏衡冲肖雅晴挤挤眼,话必又看了眼其他聚在一起的官宦子弟们,不确定道,
“不过你就这么过来了?不跟那些世家小姐们应酬一下?这么明目张胆她们得编排你吧?”
肖雅晴撇了撇嘴,
“得了吧,那些世家小姐眼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们想什么,嫌弃我肖家之前是商户呗,
过去了就是夹枪带棒的一通发言,算了,不是一个圈子不必强融!”
“哎,你也不容易!”
夏衡表示深刻的同情,
“你呐?你咋样最近?明煦没给你罪受吧。”
“工作嘛。。。”
夏衡讲到她的教书事件,肖雅晴深有感触,表示两人真属“难姐难妹”,
“不过他给我涨工资啦!有钱什么都好说!”
“哦?给你涨到多少?”
肖雅晴感兴趣道,
夏衡大拇指和小指张开,比出一个“六”
“六两!?你可以呀你!”
肖雅晴兴奋道,夏衡骄傲一甩头!
“那是!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
两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不时互相交换个眼神,隐去一些不能说的。
“你说,她跟肖小姐说她的月例,她知不知道肖小姐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墨白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夏衡眉飞色舞的给肖雅晴比了个“六”,不免感觉有些牙疼。
“肖小姐一个月赚的钱怕是得翻她千百倍,她怎么敢的?”
墨青从他身后路过,扫了一眼夏衡那边,默默道,
“她只要知道肖小姐会为她高兴就行了。”
说完抱着苍楚漓的衣物进了帐篷。
这样的情谊,在男子之间也着实难得。
墨白仔细品了品这句话,暗啧一声,继续去搬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