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军的副将终于等到属下说前来支援的人到了,待看清来者是谁之后他险些一张嘴直接哭了出来。
“苍将军!”
苍楚漓利落的下马,两旁是镇东军闻讯赶过来看他的人。
多数人见到他们穿的黑甲之后都激动地热泪盈眶,也有些不清楚的人眼里还有点疑惑和不信任。
镇东军副将一路跑着过来,气都没喘匀就行了一礼,
“镇东军副将卫思,见过镇北大将军。”
苍楚漓则是面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径直往镇东军营旁边那一块一看就是平日用来练兵的地方行去。
他身后跟着的亲卫军自然也是连行装都没卸就跟着自家将军往前走。
卫思猜想这定然是镇北大将军想给大家讲两句激励人心的话!于是赶忙给下属递话让大家往校场集合,自己也迅速跟上。
别看苍将军比他们楚将军还要小个几岁,但这位可是年少就成名的!
前两年就大败过一回突厥,在他们这儿开战之前就听说北地已经开战了。
如今镇北大将军能过来支援他们,说明肯定是又打了胜仗!
英雄出少年,有这样的人过来带领他们想必大家定能重振士气,将失去的两座城池全部夺回来!
足足过了一刻多钟,镇东军才集合完毕。
卫思目光灼灼的盯着苍楚漓的背影,脑子里都是苍将军带领他们夺回城池,打败突厥的画面。
你别说,这人一来,都不用苍楚漓说什么,他自己就先把自己的斗志激起来了。
但他站在后面没发现的是,苍楚漓在等镇东军集结完毕的这段时间身上的冷气嗖嗖的直往外冒。
他身边的镇北军亲卫更是一个个站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副将从进到镇东军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将军表情一下变的冷淡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将军。
这些人实在是不像话!
连营门口的看守都是靠在身后的栅栏上,腰间的佩刀更像个摆设似的,都挂歪了也不知道扶一扶。
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例行检查,这些人许是知道他们穿着黑甲是谁,也没怎么仔细检查就放他们进去了。
这可是大忌!
更别提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人脸上那种麻木和惫懒。
这是前线军营啊!集个合要一刻钟!?就这还有一些人连衣服都没穿好?
哪怕是楚荣受伤,失了两座城,也不该是这样的面貌呀!?
他们原本应该先去拜访一下楚荣将军的,
可看他们大将军竟然连行李都未放就直接跑到校场来就知道已经是气的不行了,有人要倒霉喽!
苍楚漓一直等到了最后一个人入队伍,然后从第一排士兵面前走过,巡视着这支队伍,
“你们就是楚荣和楚浩然每次见面都要跟我吹嘘的镇东军?”
第一句话就成功的让不少人低下了头颅,剩下的人还多是一脸的不知所以。
怎么了?这位是来支援他们的将军吗?黑甲!?镇北军?
苍楚漓看这些人不在状态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所有人,负重围着校场跑二十圈。”
听到这句话镇东军们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负重跑过圈了。
自从他们大将军倒下,又输了两场战役过后,大家身心俱疲,哪里还有这种心思?
每日只进行最基本的操练。
像这种极为耗费体力的训练,他们副将更是从未提过,这位一来就让他们所有人负重跑啊?
卫思忍不住上前劝道,
“苍将军,所有人都跑二十圈的话是否有些太多了?这里面有不少伤员,而且突厥随时可能打过来,您说。。。”
苍楚漓嘲讽一笑,
“战场上受伤了很骄傲?”
卫思被他一堵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所有人跑二十圈太多了?好,那本将请问,不跑圈,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苍楚漓问话的声音不小,校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问的问题卫思却答不上来。
或者说,是不敢答。
将军倒下之后,他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固定的时间往将军营帐跑,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然后继续维持军营的日常运转。
再往后连失了两座城,镇东军的士气被打击的几乎没有了,他不是没有鼓励过大家,可效果并不大。
而且两仗打完,营里的伤者也多了不少。
他知道大家已经尽力了,那段时间也确实很累,便没有特意再抓体力。
毕竟突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万一正好是他们刚刚训练完大家力竭的时候那岂不是亏大了!?
但是苍将军把这事放到明面上来说以后,他才发现正因为害怕这害怕那,镇东军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体力训练了,而不跑圈的时间,他们也什么都没干,只是在休息。。。
苍楚漓见他半天都答不上来,将头转向了镇东军那边,
“我没有见过不训练的军人!更没见过一整个大营的懒散将士!
这里是镇东军营吗?怎么好像从上到下都在等着人喂饭一般!
我倒是觉得突厥什么时候来都不重要,毕竟诸位已经做好了随时送死的准备。
不过其实你们死不死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北面的突厥大营已经被我镇北军掀了,而镇北军过来支援的人马过段日子就能到。
哪怕你们都不行,大不了我启禀圣上再多调些人过来。
镇北军不止可以镇北,也可镇东!至于你们。。。”
苍楚漓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面前这些恨不得将头插到土里的镇东军士兵们嗤笑一声,转过头问卫思道,
“话说回来,你们将军在哪里?
我等会儿可得好好去他面前好好嘲笑两句,这就是他平日在我面前给我吹嘘的镇东军?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卫思的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红,却没办法反驳。
因为苍楚漓的亲卫军就站在那里,跟他们镇东军一比差距实在是很大。
镇北军那边虽然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难掩疲色,却每个人都目光坚定,往那一站好像跟根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身上的佩剑也都朝向一个方向,看起来整整齐齐。
而他们镇东军站在这就像一群假兵似的,一点儿都不齐,还有些人的脚都伸出来了,实在是不像一个已经镇守边关多年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