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把饭都吃干净了,她不喜欢浪费粮食。
店里的客人越发多了起来,她也不好闲着。
自己收拾了碗筷,也帮着跑堂,端菜收拾桌子。
西门彦吃完了,也没急着离开,要了壶茶,坐到一边,看着店里忙忙碌碌的人。
青禾直觉他是有话要说,是要跟她说。
不过……他想说,她就要听吗?
这人藏的很深呢!
沈青禾视而不见,卷着袖子,站在店门口,瞅着杨二力招揽客人。
“咦?对面是谁开的店?”
她莫不是又穿了吧!对面不是某家宅子的后院墙吗?
怎么也开三门,做起了生意。
杨二力也看过去,“哦!就是今儿刚开的,他们装修的可快了,一晚上就弄齐备了,不过他们做的货栈买卖,跟咱不冲突。”
货栈就是往来运货的,相当于储存物流。
本地的货从这里装箱运走,再把外面的货带回来。
自有分销的商人,从他这里进货,所以也相当于批发市场。
“货栈怎么能开在这里,是谁的店?”
货栈往来都是许多马车,到时灰尘漫天,人员来往也更杂乱,况且还跟他们正门相对,以后这柜台一天抹三遍都擦不干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他们好像还要扩建,这边以前好像是个员外的宅子,许久没人住了。”杨二力看了会,便转身继续招揽客人。
忽然,青禾的身边晃过来一个人,是西门彦。
“沈姑娘是不是好奇,那是谁开的店?”
听他的意思,沈青禾狐疑的看向他,“这么说,你认识,或者就是你开的?”
西门彦微微的笑,“沈姑娘真是聪明,没错,这家鸿运货栈,就是在下开的,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妥当?”
“当然不妥,你这以后马队来来去去,弄的到处都是灰尘,我家做的又是吃喝的买卖,难道你想让我们以后都吃土吗?”
西门彦呵呵的笑,“这边的店门,只跟散客对接,正门并不在这个方向,你要去看看吗?”
“好!”青禾松了袖子,当先走了出去。
西门彦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若是以后你们需要一些新鲜的食材,可以对我说,我的马队,四通八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买不到的。”
“那你得给我打个八折才行啊!”沈青禾跟她半开玩笑。
这个西门彦,瞧着是个商人,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可是阴沉沉的,怎么都不像商人,倒像阴暗地窖里,秘密谋划坏事的人。
“行!”
绕过一大截院墙,前面有一个大门,像山寨的门,足够两辆马车并肩走过。
进了门,院子也很大,左右是仓库,前面是一排房子。
院子中央搭着两个棚子,摆放着巨大的秤砣。
“我很好奇,等到事情结束,你打算把娇娘埋到哪?”沈青禾忽然问他。
西门彦停在那,微低着头,神情不明,“我之前不是说,要给她再买一块土地,让她安息吗?”
青禾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娇娘有了身孕,似乎王员外很惊讶,你说她的孩子会是谁的?”
西门彦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态,抬起头,轻笑着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我表妹的私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对了,沈姑娘可是本地人?”
“我?自然是本地人,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看的出来,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会武功,还懂得经营生意,你读过书?”西门彦问的很随意,像是闲聊。
青禾眯起眼,“你这是要查我的底?”
“不,不是!”西门彦急忙否认,“就是随便聊聊,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便不说了。”
看完了货栈,两人又往回走。
街上抬轿子的不多,所以沈青禾一眼就看见个熟人。
沈玉梅!
她跟在一顶轿子边上,胳膊上还跨着个篮子。
想到二叔家的担心,她也忙的没空去看看,这会正好遇到。
“我有事,先走了!”匆匆对西门彦道别,便追了上去。
西门彦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站在原处,看着她追着一顶轿子而去,似乎认识轿子边上的一个丫鬟。
“有意思……”
沈青禾拦住玉梅,瞧着她的脸,似乎瘦了许多,“姐,二叔让我问问你,在慕家待的可好?”
沈玉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亲人。
都说亲人是心里最脆弱的软肋。
原本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沈玉梅,听到她这句话,心儿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
“哎!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若是有的话,只管跟我说,我帮你去揍他。”
沈玉梅被她逗的破涕而笑,“我是想家了,哪里是有人欺负我,我听府里的姐妹们说,你做了捕块,她们都很羡慕我呢!有你这个当捕快的妹妹,谁敢欺负我!”
“没被欺负就好,你差不多也到月休的时候吧?前面那家饭馆就是我们开的,食来运转,你若有事,就去店里找宝根,或者托他带话给我也行……”
“怎么回事?你们还走不走了?”轿子里传来一道挑剔尖锐的声音。
沈玉梅惊了下,“青禾,我得先走了,有事我会去店里找你的,告诉我爹娘,让他们别担心,我发了月钱就会给他们寄回去的。”
轿子从身边走过,走了一段,帘子掀开,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那女子盯着沈青禾,眼中尽是挑剔跟轻蔑。
西门彦不知何时又晃了过来,“她是慕家主母的外甥女,是来联姻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青禾觉得这人有点可怕了。
西门彦轻笑,“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是却看不透你。”
青禾俏脸儿一板,“你要看透我做什么?我又凭什么要被你看透,你以为你是谁?别妄自尊大了!”
西门彦并不生气,“能让你动怒,也是一种本事!挺好,希望沈捕块尽快将我的案子了结,毕竟我这生意就要开张了,总背个案子在身上,不吉利!”
这话说的,好像他才是被告似的。
“这得由大人决定,我只是个小捕块,做不了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