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人质太多,她根本不可能贸然闯进去。
青禾抬头看了看天空,雨已经停了,空气又湿又冷。
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站起来,手中的刀用力握住。
沈氏紧紧搂着狗蛋儿,轻轻的晃着,她不能把孩子吵醒,让他睡着最好。
抬头看向万灵的屋子,沈氏气的直发抖。
那么好的一个闺女,就被这帮畜生糟蹋了。
万村长也不知被他们带到哪去了,万氏刚才已经哭昏过去。
沈氏现在就希望青禾没回来,她可千万不要回来啊!
青禾绕到前面,拍了拍天狼的头,“叫!”
天狼会意,跳到门外,对着里面汪汪狂叫。
熟悉天狼叫声的人,心里不禁不喜。
他们知道这是沈青禾来了,那他们是不是就有救了?
可只有沈氏担心到不行,她一点都不喜欢女儿回来。
这帮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无恶不做,纵然青禾会武功,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啊!
“出去看看,村里的狗一条都别留!”坐在万灵屋子里的男人,对手下挥挥手。
此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眼神透着残忍的凶狠。
他们跟绑架崔子焱的那些流民演变而来的贼匪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恶人。
手下领命离开,屋子里就剩下二个人。
“老大,今儿领我进村子的丫头不在,那小丫头长的比她更水灵呢!”周二憨嘿嘿的坏笑。
黄武瞄了眼炕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嗤笑道:“乡下丫头,能好看到哪去,今儿老天爷也在绑我们,瞧见这大雨了吗?一夜过去,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让兄弟们赶紧把村子搜刮一遍,天亮之前,一个活口不留!”
万灵背对二人躺着,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但是黄武的话,她听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怕极了,可是她一点都不想死,婆家都说好,她就要成亲了。
可是现在,她被人糟蹋坏了身子,哪个正经人家还敢要她。
万灵哭疼了眼睛,紧紧咬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周二憨瞄了眼厅堂缩着的人群,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再怎么说那都是活人,一下杀那么多,除了黄武,谁又能心安理得。
不过,黄武是老大,而且他这人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他手底下的人,都不敢反对他的决定。
更重要的是,此人力大无穷,能徒手打手一只老虎。
拜了个师父,学了几年拳脚,最后嫌师父管的太多,把师父打死,占了个山头,当起了山大王。
周二憨也知道黄武说到做到,也就不敢再反驳,生怕被他怀疑。
没错,黄武此人除了狠,还多疑。
就他身边的这些人,没一个能让他完全信任的。
天狼的叫声,引来两个人。
“妈的,哪来的狗,宰了正好给老大炖狗肉锅子!”
“这村里的狗也凶着呢!咱还是当心着点,别被它咬了!”
“一条狗而已,怕它干啥!”
两人摸着黑,一路往前走。
脚下踩着淤泥,陷进去就拔不出来,感觉真特么的难受。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一回头,忽然发现发了一个人。
“老五,你跑哪去了?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你可别乱跑,别掉到哪个坑里!”
可惜根本没人回答他,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而且雨停了之后,四周静的很渗人。
那只狗也不知跑哪去了,连个叫声都听不见。
他有点害怕,想往回走,反正回去之后就那么一说,老大总不会跑来查看一只狗。
打定主意,他便转身。
谁知,刚一站定,眼前一道黑影砸了下来。
他只觉得脑门忽然一股热流,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黏糊糊,热乎乎的。
“谁……”一个字喊完,他便失去了意识,倒在泥地里。
沈青禾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尸体,便立刻转身离开。
今夜注定有一场血腥的杀戮。
远在山中的叶天寒,虽离的远,山下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这儿。
不过,他从风里隐约嗅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站到山崖边,向山下望去。
直觉告诉他,山下的村子定是出了事。
他飞快的回到小屋,点了阿宝的睡穴,将他背起,披上蓑衣,便匆匆往山下赶。
点他的穴,是怕他半路醒了。
如果将阿宝一个人放在山上,他也不放心。
所以只好将他也带上。
快到村子时,叶天寒的脸色渐渐变的冰冷。
想不到这样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子,也会有一天被血洗。
虽然他不想做武林盟主,但只要他还是一个习武之人,就绝对忍不了这种恶人。
沈青禾手起刀落,手狠心麻。
她已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是刀上的血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黄武手中也握着兵器,是两把铁锤。
他站在院子里,眼睛只死死盯着沈青禾,院子里的死人,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他现在就像头狂躁的狮子,蓄力着,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死猎物。
青禾也是如此,这个人不愧是强盗头子,武功了得,为人也狠。
就在刚刚,他拽过一名手下,替自己挡了刀。
周二憨也跑了出来,他还没死,却不敢上前,躲在角落里。
他早已找好了逃跑的路线,只要情势不对,他就得跑路。
黄武是他跟过的第三个老大,如果不是会很形势,他又怎能活到今天。
时辰已到了凌晨,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可往往这个时间,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青禾甩掉刀上的血,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黄武,“你杀了我们村多少人!”
黄武听了她的问题,哈哈大笑,“老子杀的人多了,从来不计数,你想知道,自己数去!”
“你可还有亲人?”她又忽然问道。
黄武脸上笑容骤然消失,“你问这个做甚!”
“想知道你死了以后,会不会有人给你烧纸,最好没有,你这种人,只会有人恨,不会有人惦记!”
黄武目光越来越凶狠,“老子孤身来,孤身去,我做下的恶,我记着,到了阴曹地府,该我受的,我都受着,但是现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贼,你能耐我何?”
“好!敢做敢当,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受死吧!”她挥起刀,大喝一声,朝黄武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