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江梵诗恍惚了下,很快回神,笑得有几分感慨,“云熙,头一回听你这么夸我。”
詹云熙嘿嘿傻乐。
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白,大家都心照不宣。
电梯门打开,几人一前一后的迈出去,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餐厅门口那场美轮美奂的布置,灯光下,一朵朵娇媚的花儿散发着柔和的香气,让人仿若来到了什么婚礼现场。
东方将白咕哝一声,“就会玩这些套路去讨妹妹欢心。”
东方雍没说话,但给了他一个‘你以后也学着点、早晚能用得上’的眼神。
江梵诗没在意爷俩的这波互动,她盯着不远处的大门,那种近乡情怯之感又再次泛滥成灾,哪怕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到这一刻,发现自己还是纸老虎。
“东方夫人,请吧,少爷和少夫人在里面等着您们呢。”詹云熙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奈何江梵诗脚下仿佛有千金重,迈不开步子。
东方雍是男人,没道理这时候怯场,他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走吧,梵诗,别让女儿等太久。”
“好……”挤出这个字,江梵诗深吸一口气,跟丈夫一起往里走。
东方将白落后一步,拿出手机,给宴暮夕发了个信息。
……
三人进去,便见餐厅里布置的更为华丽奢侈,只是此刻,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爸,妈,暮夕和妹妹在露台那儿,往这边走……”东方将白越过两人,走在前面带路。
东方雍和江梵诗嘴里硬着,只是脚步越来越慢。
离着露台还有一大段距离时,宴暮夕迎了出来,脸上的笑比头顶的水晶灯都要璀璨耀眼,“东方叔叔,江姨,哥,你们可算是来了……”
一副等待已久、春风得意的样子。
东方将白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不说话。
“暮夕!”东方雍喊了声,面色多少有些古怪。
江梵诗则有点无措,等他走近,不太自在的笑着问,“你怎么出来了?”
宴暮夕亲昵的道,“当然是来接你们啊,这不是最基本的礼数吗?”
江梵诗还没反应过来,东方将白就呵呵上了,“礼数?头一回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是挺新鲜的。”
被怼了,宴暮夕装作不懂,眨巴眨巴眼,十分厚颜的道,“以前不懂事啊,现在有女朋友了,哪还能跟过去一样?那不是给我女朋友丢脸吗?”
东方将白如何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呢,“过去我们那么随意的处着不就挺好?现在被你这么以礼相待,倒是感觉生分了。”
宴暮夕笑眯眯的道,“不生分啊,大舅兄,关系还更近一层了呢。”
东方将白气笑,“谁是你大舅兄?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宴暮夕就转头,眼巴巴的去看东方雍,“东方叔叔,我连您送的仙人球都收了,您总该点头吧?”
东方雍一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做不了主的’样儿。
宴暮夕叹了声,委屈巴巴的握着江梵诗的手晃了晃,“江姨,就您最疼我了,我这个女婿当年可是您亲口定下的,现在总不会反悔吧?”
江梵诗被他这幅撒娇的样儿,弄得哭笑不得,她还是头一回见他流露出这样的一面,还很惊奇,忍不住问,“暮夕,你在逗我玩儿吧?”
宴暮夕摇头,“我再认真不过了啊,江姨,还是您觉得我诚意不够?那我现在就改口喊您岳母好不好?或者跟将白一样,喊妈?”
江梵诗都被他这番热情的操作给弄懵了。
东方将白走上来,拍开他的手,“别欺负我妈心软,什么岳母?八字都没一撇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死心吧,破晓毕业前,什么都甭想。”
“大舅哥!”宴暮夕这一声喊得可是幽怨无比,“你真是太残忍了,你们单身狗怎么会了解我们有媳妇儿的人领不了证、洞不了房的煎熬?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孤家寡人就这么阻拦我的幸福啊。”
东方将白哼笑,“苦肉计对我没用。”
“岳父……”换一个人刺激。
东方雍嘴角抽了下,脱口而出,“我暂时还不想有这么个身份。”
岳父?听着还真是……
“岳母!”宴暮夕一声比一声喊得可怜巴巴。
江梵诗笑得很无奈,“暮夕,不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谁也留不住,谁也抢不走。”
闻言,宴暮夕立刻乖巧的点头,眉开眼笑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二十年前,别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二十年后,命运和缘分又把她送回来给我,人世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儿了。”
“美好吗?”江梵诗出神的喃喃。
宴暮夕神色一正,“嗯,美好,最美好、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失而复得、久别重逢,江姨,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江梵诗鼻子一酸,回了神,“你说的对,失而复得,久别重复,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幸福的事儿了,我们都要感恩,暮夕,谢谢你!”
她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一家团聚,不需要紧张、忐忑,更无需不安和悲痛,而应该是幸福的、激动的、开心的去迎接这样一件幸运美好的事儿。
“那准备好了吗?”宴暮夕笑意盈盈、眉目温柔。
“嗯,走吧……”直到这一刻,江梵诗的心里再无纠结不安。
宴暮夕挽着她胳膊,走在了前面。
东方雍和儿子走在后面。
爷俩交换了个眼神。
“你看看人家暮夕,多会哄人?三言两语就把你妈哄的没一点压力了,你以后学着点儿。”
“他那都是哄妹妹练出来的嘴皮子,全是糖衣炮弹,连您也要中招?”
“糖衣炮弹算什么,只要你妈高兴就好,你果然是夏天穿的皮大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