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铮就这样被留在了帝都,配合调查,一开始,他以为很简单,去警署说明情况就行,谁知,这案子牵扯重大,他便是毫无隐瞒的把知道的都交代了,对方依然要求他不得出境。
这下子,齐西铮就急了,他已经离开无忧岛两天了,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过,甚至最长的一次去y国处理生意耽搁了七天没回去,但都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
他不断的宽慰自己,电话也打的很勤,却还是安抚不住那股焦躁的情绪,他安排留在岛上的属下几乎被要求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报备一次,他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质,可就是控制不了。
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强行离开,可齐韵风早有防范,派给他的保镖增加了一倍,他的活动范围也暂时受到了限制,每天待在医院里,齐镇宇受伤不能下床,齐雪冰被关在病房出不了门,他们这一家人倒是难得都凑在了一起,过去二十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凑得齐全。
什么都不能做,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就只有上网了。
网上眼下最备受关注的一件事,就是秦可卿的案子终于开庭审理了。
这一天,下着小雨。
柳泊箫请了假,让余江开车,把她送到法院,在停车场,遇上等在那儿的宴暮夕,他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迈上法院的台阶。
俩人来的都很早,离着开庭还有些时间,进去时,里面没几个人,他俩就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邱冰和余江、余海坐在俩人后面。
柳泊箫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免不了四下打量了一番。
“觉得新鲜?”宴暮夕打趣。
“有点,更多的还是,感觉庄严,让人肃然起敬。”柳泊箫说着心里体会。
“肃然起敬?嗯,若审判是公正公平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审判员们的确会让人感激不尽,可要是哪个昧了良心,别说敬意?能让人骂成狗。”
“你是说冤案?”
“嗯……”宴暮夕话题一转,“不过曲家睿来这里工作后,冤案错案倒是很少见了,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被曲家连累了。”
“今天是他主审吧?”
“应该是,别担心,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办,就一定能赢。”
柳泊箫点点头,不想再说这事儿,说的她已经开始紧张了,于是问起别的,“封墨那边可有动静了?”
“若没有意外,现在就该开始了。”
柳泊箫算了下时差,“y国那边现在是夜里吧?”
“嗯,夜里方便行事儿。”
柳泊箫还要说什么,就见她父母走了进来,忙起身打招呼。
宴暮夕也站起来,亲热的叫着“叔叔、江姨。”
东方蒲和江梵诗走过来,俩人今天都穿着深色的外套,除了显低调,还有种凝重的仪式感,俩人挨着柳泊箫坐下,看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在故作轻松。
柳泊箫亲昵的把头靠在江梵诗的胳膊上,低声道,“妈,没事的,暮夕说都安排好了,秦可卿再狡辩也翻不了身,一定会受到惩处的。”
江梵诗攥着她的手,“我都知道,就是……没法一次治她个死罪,我意难平。”
“总会让她开口的,还有曲家,谁也逃不了。”
“嗯,只能先让她再蹦跶几天了。”
随着开庭的时间临近,关注这个案子的人陆续都来了,不过,秦家和楚家都没人到场,东方曦倒是来了,穿着白色的大衣,带着帽子,一个人看着形影单只、冷冷清清。
她也坐在前排,跟柳泊箫他们隔着过道。
彼此都没打招呼,像是陌生人。
东方冉没来,不过,宴子安来了,戴着墨镜坐在后排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少爷,东方靖也来了。”邱冰一直盯着门口的动静,所以,即便东方靖来的非常低调,且还做了一定的遮掩,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宴暮夕回了下头,嘲弄的勾起唇角,“他倒是有胆量来,就不怕秦可卿当场把他也供出来。”
柳泊箫闻言,凑他耳边低声道,“他还是经常给我妈发信息,还约见面了。”
“见了?”
“没有,但是他的电话,我妈还是接的。”
宴暮夕挑眉,“这么说,柳姨她还是没放弃想要报复他的念头?”
柳泊箫叹了声,“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那个罗守城呢?最近没动静了吗?”
“有啊,我听云峥说,晚上去过,就是也不吃饭,光站在外面看,从罗镇到上雍城可不近,他既然去了,好歹说上几句话也算不白跑一趟,可他偏偏……”
“是有点木,不过,外公应该很喜欢。”
“嗯?”
“外公不会喜欢那种油嘴滑舌、会讨女人心思的男人,这会让他没安全感,这种木木的,嘴笨的,正和心意,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那当时外公是怎么相中你的?”柳泊箫戏谑的问。
宴暮夕难得噎了下,片刻后,厚颜无耻的笑着道,“当然是我用魅力征服了他,我这么完美的人不赶紧抢回家做孙女婿,还等什么呢?”
柳泊箫翻了个白眼。
差五分钟九点时,负责此次庭审的相关人员陆续进场,依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台上最中间的位置上是曲家睿,他是这次的审判长,穿着法官的专属衣服,他看起来跟平常不一样,更加肃穆稳重。
九点一到,庭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