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呢？”宋颂看着众神开口。
几道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你师兄现已关押天牢。”一位长相威严的神仙走出来，“我们正在调查你师兄杀神的原因。”
已经关押天牢了吗？
弑杀天庭神官，其罪如何？
“可是你也看到了，华生没法询问，你师兄一时半会也不会开口，你知道吗？有人说他们昨天看到你和华生一起离开，你们去了哪里？”
从这个人微微眯着的眼中，宋颂看到了审问和怀疑。
这就开始审问了？这是怀疑她参与了褚蒙的行凶？
“宋颂，过来。”云沂清淡的嗓音传来。
宋颂走过去，行礼：“师尊。”
云崖有意无意的在往她身上看，明显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中招。
她是中招了。
宋颂对着云崖勾起唇角，直视过去，被快速躲开。
“云仙尊是想偏袒你的徒弟了？”还是刚才的那个神仙开口。
云沂坐在一旁，平淡开口：“事情尚未有定论，何不等华生清醒？”
“那仙尊应该不会介意我向宋颂仙子问一些问题。”
“自然，请。”云沂道。
“你昨天和华生去做什么？”
宋颂仰视面前这个几乎是瞪着她的大神，实话实说：“去拿酒。”
“拿酒？那为什么没有再返回仙游会三层。”
华生的酒馆今年依旧参加了仙游会，不问她们从哪里走，去哪里拿酒，看来是提前调查过过了。
速度够快。
“当时华生师姐说让我等着，她去拿酒。”
“让你等着？”大神疑惑，面上的表情更加威严，甚至可怖，像食人的罗刹。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审问的心理手段。
宋颂盯着他坚定道：“是。”
大神紧接着问：“让你在什么地方等。”
宋颂记得她早上从那个地方出来时，有一根柱子上赫然写着灵台镜。
“在灵台镜周围。”
说道灵台镜，明显云崖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紧张，宋颂没有错过，包括云沂正视她的目光。
“灵台镜？你们去哪里干嘛？据本神所知，灵台镜和荷酒可不顺路。”
荷酒是华生的酒馆。
“我不清楚。”她原本要说“那你可要去问我的好师姐”。
转念一想，发现根本没必要把云崖供出来。
云崖什么想法，她能猜到。
无非就是想让她觉得她是云沂以前那个徒弟的替身而已。
攻心计。
她只是不明白，云崖和华生之间的关系。
一直待她很好的华生师姐，是从什么时候有对她不利的想法的？
“你不清楚！”那位大神猛的一呵，这一呵斥是带了神力的，如同一阵罡风扑向她的识海而来。
宋颂顿时觉得心神震荡，皱着眉向后方退。
“姜猛大神，对一个小辈出手，有损您的威严。”火神开口。
宋颂感受到身后清冽的气息，云沂轻声在她耳边询问：“没事吧？”
“我没事。”
她感觉脑子里有东西在乱搅动，云沂的手正放在在她腰上，防止她撞上周围的东西。
火神正笑眯眯的和姜猛大神对峙，“你想出神威，和我出。我一定奉陪，让大神尽兴。”
火神，天界战将之一，早年凶悍成性，近几万年才有所收敛。
一张笑脸，却藏不住他身上的杀伐血腥之气。
姜猛干瞪眼，眼中的红血丝是刚刚用了神威还没完全退下的，面对火神祝连，他还是忌惮。
“火神说笑，在下只是和宋仙子开个玩笑。”随后姜猛大神哈哈一笑。
好一个开个玩笑，把随便动手推的一干二净。
姜猛向她们这边望过来，突然一愣，随即表情讪讪，“是本大神不对，本大神不应该仗着神威欺负宋仙子，本大神给宋仙子赔不是。”
一口一个本大神，这是该多心不甘情不愿。
但能让姜猛变色，道歉的只能是云沂。
宋颂抬头看，云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也已经在她身边站定犹如，定海神针。
云沂又成了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清冷师尊，眼睛都没抬一下略过姜猛，重新坐好。
宋颂惊奇的多眨了几下眼，在心中哇偶了一声，飒。
她面带笑意乖乖跟上云沂，又一边说：“大神的道歉我就接受了。”
“皆大欢喜。”火神不嫌事大。
诸神各有心思，互相看了几眼，也都当这件事过去了。
床上的华生在药师的救治下终于恢复了意识，被扶着坐起来。
姜猛为文渊仙尊让路。
询问就此开始，整整两个时辰，就僵持了两个时辰。
华生闭着眼什么也不愿意说，只有在看到宋颂的时候，神情有一丝的波动。
她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宋颂想，这种情况她见过，是心死了。
褚蒙做了什么？
出了文渊仙府，路上。
“宋颂，想什么呢？”火神摇着扇子过来。
她抿了抿嘴：“我想去看看师兄。”
“和你师尊说。”
和他说没用。
一会儿，火神又悄悄说，“你不知道今天姜猛对你出手时，你师尊那个脸呦～冷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宋颂不说话，他继续：“要不是你师尊近些年来自甘沉寂，做不要功劳的苦力，才不会让姜猛敢那么狂，一个小将，还真拿鸡毛当令箭。”
宋颂听着皱了皱眉，她在白露的记忆里看到过云沂是什么样子，冰冷，没有感情，诸神忌惮。
白露就是云沂的第一个徒弟，是一滴露水。
原本她以为在高山之巅，镜中的云沂是在自言自语，其实他当时只是在询问白露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
“本尊告诉你，你师尊是真的在乎你。”
“火神尊究竟想说什么？”
云沂是真的在乎她？然后呢？
见宋颂神色不太好，火神咳了一声，又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毕竟你……”
“毕竟我都去过了灵台镜？”
“对，本尊就是这个意思。”
宋颂不可置否，点点头，“知道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几个老神仙。”火神含糊道，“你千万不要怪你师尊，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让你师尊把你当成白露，但你知道，白露是你师尊第一个徒弟。”
她轻笑，眼里是坦然：“您觉得我和白露不同，不认为我是白露的一部分，那我师尊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要是不明白，就只能说他自己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