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也道：“臣妾觉得石答应话里蹊跷太多，也该审一审，也可拉去慎刑司走一遭。”
一听慎刑司，石答应整个人都软下来了，差点瘫坐在地。
安嫔接过敬嫔的话，“我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嫔妃进慎刑司的先例，到底石氏也是宫妃，进了慎刑司万岁爷面上也不好看。”
“安嫔今儿怎么替石氏说话了，莫不是你俩有什么交情？”敬嫔挑眉道。
“臣妾哪有什么交情，只不过是不忍她进了慎刑司，好歹也是宫妃，慎刑司那样的地方，女子进去了哪里还能好好的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安嫔看向佟佳皇贵妃求情道。
不少嫔妃附和，若是有了嫔妃进慎刑司的先例，哪日若有人算计，她们可能也就进去，自然不想开这样的先河。
“现在不是讨论去不去慎刑司的事，本宫看石氏的模样，一听慎刑司整个人都瘫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无辜之人？不去慎刑司就找几个管刑罚的嬷嬷过来便是了。”宜妃开口道。
石氏飞快的磕头请罪，“娘娘恕罪，嫔妾当真不知这花罗的用处，娘娘明查呀。”
佟佳氏听她们说了许久，开口道：“你既求本宫明查，那就让刑罚嬷嬷过来审一审吧，若你真是个无辜的，也好给你个公道。”
不多时，两个膀阔腰圆的嬷嬷就到了永和宫。“奴才给众位娘娘、小主请安。”
“带下去吧。”乌雅氏道。
等到刑罚嬷嬷来拉的时候，石氏崩溃了，慌忙往佟佳皇贵妃的位置爬去。
安嫔道：“你既这般害怕，想必心中有鬼，还是自己招了吧，免得祸及家人。”
石氏本想说什么，听到祸及家人，又咽了回去，道：“嫔妾愿招。”
“嫔妾发现章佳氏上个月没有换洗，猜测她有了身孕，嫔妾一向跟章佳氏不和，嫉妒章佳氏得宠，所以想让章佳氏小产。正好嫔妾宫女去取份例的时候，看到了通贵人的那匹花罗，嫔妾这才起了心思想，窜掇着通贵人强换料子。”
“你又是如何得知花罗的不同？”通贵人终于开口了。
“嫔妾出身包衣，阿玛额涅都在丝造局，嫔妾从小就知晓这些，看到颜色便知道是商陆染制。”
“你说是你宫女看见的？”乌雅氏问道。
“宫里日子艰难，嫔妾只得这两个宫女伺候，尽心尽力，主仆情分不一般，所以教了宫女染织，等她出宫嫁人也能有一身所长。”
乌雅氏暗自想着，你倒是比我这个穿越来的待宫人更亲厚。“你倒是待宫人亲厚。”
“皇贵妃娘娘，臣妾认为这事桩桩件件那么巧合，可能是有心之人背后操作的呀？”荣妃道。
石答应这会也不求情了，磕头道：“这事是嫔妾一人所为，嫔妾嫉妒章佳氏深得盛宠，所以才设计了这桩桩件件，嫔妾认罚。”
惠妃也道：“既然刑罚嬷嬷都来了，也让嬷嬷们审一审，看看这料子到通贵人手里这事，石答应有没有掺和？或者说石答应掺和不了，有人能掺和。”
佟佳氏也正有此意，这时徐信全前来禀报。“启禀娘娘，内务府的李盼在慎刑司也不曾招供出旁人，只一口咬定是自己一时贪念。挨不住刑罚，咬舌自尽了。”
佟佳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在场的嫔妃，众人神色各异，事不关己的有，冷嘲热讽的有，被震慑的也不少，还有几个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佟佳氏对上了乌雅氏的眼神，平日虽不对付，这次却倒心有灵犀。
乌雅氏也知这事继续审问的可能性不大，内务府那边的线索断了，表面上大概要这样结束了，要查也只能暗地里查了。
“既然石氏已然认罪，那本宫就秉公办处置。石氏，身为宫妃，当为女子典范，却因嫉妒故而做出挑唆宫妃强换份例，甚至谋害皇嗣之事，罪大恶极。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念及本朝现无赐死嫔妃的先例，夺了你答应的位份，贬为庶人，罚去辛者库为奴。以儆效尤。”
“至于你的宫女，也罚去辛者库，让你们主仆有个照应。”
石答应连忙磕头求情，“娘娘，嫔妾有错应当受罚。可是嫔妾的宫女是无辜的，不该受嫔妾牵连，她还有两年就可出宫婚配了。”
佟佳氏似笑非笑的瞧了钮祜禄贵妃一眼，收回了视线继续道：“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嫉妒的，没想到还是个没脑子的。你这宫女若无别的主子，你怎么会消息这般灵通。想必章佳氏没有换洗这事，也是你宫女告诉你的吧。”
钮祜禄贵妃见她瞧来，也没在意，仍自顾自的喝着茶。
石答应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跪着的春儿，确实是春儿告诉她章佳氏可能遇喜，花罗也是她告诉给自己的。石答应苦笑，枉自己对她也算的上宽厚，甚至是亲姊妹也不差的，怕她出宫没得依靠，教她染织，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我自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石答应怒极反笑。
春儿磕头过多额头已经沾了血，“小主，奴才也是没得办法才背叛小主。”说着便砰砰的磕头，不再多言。
佟佳氏道：“本宫只是罚去辛者库为奴，到了年纪依旧可以出宫婚配。”只是能不能活着出去罢了，笑着摇了摇头。
佟佳氏继续，“通贵人。”
“嫔妾在。”通贵人跪下道。
“此事你虽是无辜牵连，但你若没有嫉妒之心，又怎么卷进此事，石氏有心算计也难成。”
“嫔妾知错。”
“本宫之前罚你闭门思过，想来还是难以服众，震慑后宫。本宫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抄写《女戒》，也让后宫的姐妹瞧瞧犯了嫉妒是怎样的。你可愿意？”
通贵人磕头行礼，“嫔妾甘愿受罚。”
佟佳氏对今天算是比较满意了，“德妃。”
乌雅氏由款冬扶着准备起身行礼。
“你既有孕，就不用起身了，坐着听吧。”
“是。”
“德妃管教嫔妃不利，任由底下嫔妃相互嫉妒、算计，导致章佳庶妃险些小产，身为一宫主位，这是你的失职。”
“臣妾失职，还请娘娘责罚。”乌雅氏道，今日和佟佳氏的合作甚是完美。
“你生产之日在即，等你出了月子，本宫罚你抄卷经书，算是你为章佳庶妃的孩子祈福了。”
“臣妾领罚。”
佟佳氏满意乌雅氏的上道，“今日诸位也都见了，若是往后再有这般因心生妒忌，暗害嫔妃，谋害皇嗣之事，本宫一定禀明万岁爷和太皇太后，定不轻饶。”
众人起身称是。
“徐信全，你也给满宫的奴才们传句话，宫里的阿哥、格格，都是主子，若是再有苛待，一个个都去看看内务府的样子，这可都是他们的榜样啊。”
“奴才谨遵皇贵妃娘娘旨令。”
“大家都辛苦一天了，都散了，以前有心思的人，今儿都回去想想吧。”佟佳氏道。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