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离宫了,乌雅氏难得过几天清闲日子。出月子一个月不到,她的绿头牌就上了,说实话,这么热的天她是真的不想侍寝,但为了恩宠,她忍了。
康熙离宫后,只要不请安的日子,睡到自然醒,教已经快三岁的静媛认自己的名字,讲故事。十二格格是好吃好睡,隔几天一个样子,除了奶嬷嬷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静瑗。
乌雅氏有些无奈,不能亲喂,孩子跟额娘少了很多亲近的机会,也少了些依偎。
章佳氏也经常带了针线过来,她也有七个月的身孕了。看着乌雅氏和两个格格亲亲热热的样子,她也有些羡慕,也满足的抚了一下腹部,她信乌雅氏答应她的。
钮祜禄贵妃人瘦了许多,之前她算是后宫里少有的丰腴,现在脸颊上的肉都掉了。十阿哥也接回了储秀宫,她现在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谁她都不放心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拨过去了不少,就怕没有照顾好十阿哥。
“娘娘,去了辛者库的春儿没了。”怜心悄声道。
“是石氏做的?”钮祜禄贵妃闭着眼睛养神。
“是也不是。自从那日皇贵妃点破了春儿,石氏就恨上了。虽然同在辛者库,石氏曾经是万岁爷的人,反而比春儿更遭那些人的磋磨。那些人三天两头的找石氏的麻烦,石氏受不住了,想服毒一死了之,又怕宫妃自戕牵连家人,便将毒掺进了辛者库那些人的饭食里,却没想到春儿第一个用膳,所以就毒发了。”
一个宫女而已,温僖贵妃并不在意。
“石氏怎么处置的?”
“到底曾经是宫妃,辛者库的主管不敢处理,已经报到皇贵妃那边了。”张嬷嬷道。
“不知道这下子石氏会不会将她供出来?”钮祜禄贵妃漫不经心的说着。
“依奴才看,石氏在宫中投毒,自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她家人可还捏在那位手里,终究是包衣出身,受制于人,还是会想着保全家人的。”
“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本以为她入宫多年,也就这般的恩宠,想来简单,却没想到她倒是有手段的。”钮祜禄贵妃挑眉。
张嬷嬷见她不放在心上,颇不赞同,“娘娘在宫中还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当年皇后娘娘位居中宫,却封后不到一年即薨,娘娘可当心才是。”
张嬷嬷说的皇后娘娘正是孝昭仁皇后,钮祜禄贵妃的亲姐姐。
钮祜禄贵妃点头道:“本宫自然不会步姐姐的后尘。”
佟佳氏知道石氏的事情并不惊讶,她当初特意提点了石氏,就知道最后的结局大概如何。那个宫女倒是真的忠心,在辛者库这么久,都没供出钮祜禄贵妃来。
石氏也是个死心眼的,为别人做事,都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也不敢捅出天来。
“宫中投毒,罪大恶极,蔑视人命,无视宫规。赐死吧,以正后宫纲纪。”佟佳氏随手合上佛经说道,语气随意。
也是,这些人的生命在后宫里面激不起什么水花。当初进宫的时候不曾惊艳众人,流逝了也没有让人留意到。
反倒是听闻消息的章佳氏,倒还替她念了两卷经。
“看你之前的样子,本宫还以为你恨透她了。”乌雅氏笑道。
“嫔妾确实恨她,却也可怜她。”章佳氏犹有后怕的摸摸肚子,孩子很皮实,还踹了她两脚。这让她觉得很真实。
“先是被人挑唆,后又被人利用,到现在为止连自己被谁挑唆了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更是让她开不了口,一心想护着家人,只是谁知道宫外的家人是不是安在。”章佳氏道。
“嫔妾可怜她,也是可怜嫔妾自己。”
乌雅氏明白她想说而未说的话,进了宫一切身不由己,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别想这些了,万岁爷九月底该回京了,你的产期也快到了,思虑过多对孩子不好。”乌雅氏转移了话题。
对于康熙现在乌雅氏只想吐槽,就有这么怕热,七月去九月回,最热的日子都在蒙古过了。奈何不敢说呀,人家可是打着蒙满一家亲的旗号,过去联络感情,顺便避暑的。
这几年基本是年年去,前几年还带上了太后去了科尔沁,能回娘家太后是真高兴。太皇太后主要是年纪大了,康熙实在不放心,不然去科尔沁的时候准要将太皇太后也带上。
圣驾回京这天,在京王贝勒等人,都穿着朝服于午门外两旁序立。贝子以下文武百官,穿着朝服于午门外常朝处两旁序立。圣驾进入端门。郡王以下百官皆行跪拜之礼。等待御驾经过之后。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百官才能跟随进入午门。一直等到圣驾进宫。众人才接连退去。
此时,后宫嫔妃们各种带着自己的阿哥、格格们候在慈宁宫,佟佳皇贵妃带领着众人再此迎接万岁爷。太皇太后与太后二人也坐在上方,等待康熙进宫。
终于一个明黄色身影出现在慈宁宫门口,伴随着嫔妃、子女请安的声中快步进来。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给额涅请安。”
太皇太后起身拉着康熙的手端详了很久,“孙儿瘦了,孙儿受苦了。”
康熙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孙儿两月未曾在老祖宗跟前尽孝,是孙儿的不是。”
太皇太后笑着说:“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大清朝的皇帝,自然凡事当以国事为先。哀家还能天天把你拘在慈宁宫陪着哀家不成。”
康熙难得开起玩笑来,“孙儿倒是巴不得老祖宗把孙儿拘在慈宁宫,天天陪着老祖宗。”
康熙逗得太皇太后和太后直笑。
“孙儿此去塞外,路过科尔沁,今年科尔沁部落的水草丰茂,牛羊都长的好,草肥马壮,今年能过个富足的冬天。济格默特郎布还让孙儿待他向老祖宗、额涅问好,今年入朝纳贡的时候再来亲自拜会老祖宗。”
“好,好,好啊!”
太皇太后与太后听的连连点头,眼中甚至有泪花,她们本就是为了科尔沁嫁来大清,就盼着科尔沁的族人能越过越好。
三巨头那边的气氛格外和谐,惠妃、荣妃的眼神早就放到自己儿子身上了,年轻的嫔妃则眼波流转的看着康熙。那几个新进宫的常在,更是被人瞪了好久,要是目光有伤害的话,这两人怕是千疮百孔了。博尔济吉特氏也在旁边候着,她知道太皇太后肯定会召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