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市委大楼了,这个看上去很是壮观的大楼已经对叶东来说很熟了。
每一次到来,叶东都有着新的感受,这次是作为县长来接受谈话的。
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当上了县长时,叶东还是有着做梦般的感觉。
刚到了大厅里,迎面就看到高卫走了出来。
好一阵没有见到高卫了,这时的高卫一改意气风发的样子,多少有些颓废,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多大精神似的。
看到叶东,高卫一愣,快速迎前去紧握住叶东的手,叹道:“哥哥我这次栽了!”在叶东的面前,高卫也没有矜持的意思,以前自己高叶东一些,在叶东面前就没有那种优越感,现在就更加没有了这样的感觉。
说话间,满脸的懊恼。
叶东看到是高卫,忙问道:“你这是?”说实话,最近他还真的没有去了解过高卫的情况,并不知道他会到什么地方去。
“唉,老爷子想了办法,先让我到市水利局任副局长,以后再想办法了!唉,涉险而过啊!”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要不是有着老爷子的存在,那就肯定是直接撤职的命运。
叶东就笑道:“职位没问题啊!”
高卫摇头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有这样的一个污点在这里,对我下一步的发展就非常不利了!”
“得了吧,换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点了一下头,高卫道:“这话说得也真是的,要不是你的事迹冲抵了一下这杀人案的影响,搞不好还真是压不下去,我这躺着中枪也中得太亏了!”
叶东也知道岳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帮了一下的,高卫能够到水利局去任副局长,对他来说就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想到汪凌松是直接撤了职时,叶东暗叹一声,毕竟有一个大领导的父亲就是很占便宜。
“小东,今天来参加集体谈话?”
“是啊,通知来谈话。”
高卫就有些羡慕道:“哥哥我与你的距离拉开一大截了,往后得跟你混了!”
叶东笑了笑道:“放心,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家老爷子就会把你放出来的。”
高卫就哈哈大笑道:“当去疗养一下吧,报到以后我得请假到省里去休息一段时间了,到时我请你喝酒。”
叶东就认真道:“无论什么地方,我总觉得还得做一些成绩出来才是!”
“好了,不影响你了,改天聚一下,你快去报道吧!对了,这次碧云的班子据说有些复杂,你还是要多留心一些才是。”拍了拍叶东的肩膀,高卫表情复杂的走了出去。
看着高卫的背影,叶东的心中也在感慨,眼看着高卫就是县长了,这样一搞,他的仕途之路又要多许多的波折,这人啊,还真是要讲一些运气。
叶东也知道,有着高老爷子的存在,高卫复起是迟早的事情,看他的样子只是受到了一些打击而已,这样的经历对他的成长反而是好事。
叶东来到了组织部时,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到了叶东。
不知是叫什么名字的一个少妇很是热情地迎上前去,微笑着对叶东道:“叶县长,你来了!”
她这人也会来事,现在就称呼起叶东县长了。
“我来报到。”叶东很客气道。
“来了一些了,都在小会议室,等一会许书记也会来,我带你去。”
她还是在说话间透露了许夫杰会来进行谈话的信息。
叶东看了她一眼道:“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我叫郭妙然,往后还请叶县长多多关照。”
叶东道:“改天我请你吃饭。”
郭妙然就娇笑道:“行,我可是记着你欠我一顿饭哟!”
两人一下子就郭悉了起来。
在这个少妇的引导下,叶东就来到了组织部的小会议室。
叶东刚刚走进门时,里面的陈锁源早已眼睛一亮道:“叶县长,你来了?”
陈锁源现在真的是兴奋了,自己的选择是那么的正确,强大的孙刚也没有在叶东的面前走几招,跟着叶东这样的人,前途真是远大了,这次自己不是也提拨了吗?
“叶县长,你来了?”关杏的表情中透着一种高兴,也迎了上来。
“叶县长好。”
廖歆琰、林海生也迎上前来与叶东握手问好。
看到碧云县的人只剩下了这样的几个,叶东也心中叹气,刚刚磨合的班子,因为几件事情就四分五裂了。
刘克的情况叶东知道,这次刘克是进步了,但是,他并没有留在碧云,而是到了大木县任了县长,今天就没有来参加了。
最惨的还是郭灿,这一系列的事情中,他成了顶缸的人,降职调回团省.委。
叶东也明白真正的原因还是郭灿立场的不坚定问题,关键时候与孙刚显得亲热了一些,这事许夫杰不喜欢他,就连梁轩对他也有了看法,通过这事,郭灿的仕途之路如果没有变化,那就基本上是失去了再进步的可能。
另一顶缸的人是秦大海,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汪凌峰撤职以外,他也撤职调市政法委工作。他们两个差不多就算是完了。
“叶县长好!”这时,就听到有一个怯怯的声音问好。
叶东看去时,是原任的宣传部长韩敏,现在据说是成了组织部长了。
脸上带着笑容,叶东就握了握韩敏的手道:“韩部长好!”
一直以来韩敏都跟着孙刚,现在孙刚完了,她虽然是组织部长,在叶东面前去有些胆怯。
想到孙刚那么强大的人物都败在了叶东的面前,她就对下一步的工作有着担心。
叶东知道,这个女人是属于楚宣一系的人物,虽然她跟着孙刚跑,更多的还是楚宣的示意,到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在意,也许还能让把他争取过来也说不一定。
官场中的事情叶东知道更多的是形成各种的利益联盟,过去的对手不一定是今天的对手,一切都很有可能变化。
“韩部长刚来?”叶东问道。
看到叶东表现出那么的亲切,韩敏的心情就有些放松,微笑道:“来的路上堵了一下车子,来晚了!”
这时坐在里面的几个人也都起身与叶东握手问好,叶东并不知道他们是谁,看上去这些人都知道叶东的来头,显得也很亲热的样子。
大家刚刚问好了一会,就见许夫杰和方顺章说着话走了进来。
许夫杰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到了叶东的时候,许夫杰微微点了一下头。
许夫杰走过去坐了下来,大家也都坐下,会议室里面显得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并没有人知道许夫杰也是快走的人了,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坐在这里还是很威风。
看了看在坐的这些人,许夫杰道:“同志们啊,自从来到了黑兰市来工作,很短的时间就搞了这么两次的集体谈话,这种集体的谈话就是针对你们碧云市的!”
这话说得碧云的这些干部脸上都很不自然了,许夫杰这是在批评了。
大家都静静坐在那里。
许夫杰又说道:“碧云县真是走极端的地方,差得让人找不到地缝钻,好得又是全国震动,你们说说,下一步碧云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间就扫了坐在那里的叶东一眼,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叶东真是红透了全华夏了!
许夫杰讲了一阵,对碧云县的旧班子进行了批评。
谈了一阵以后,许夫杰看向坐在这里的这些人道:“碧云的班子调整是省委高度重视的,这次更是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工作才决定把你们放在重要的岗位上,希望你们要真正成为带领全县发展的领头人!”
看了一眼方顺章,许夫杰道:“下面请方部长把这次市委会议的决定说一下吧。”
方顺章的心情其实并不是太好,这次碧云县出了事情,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倍受争议,对组织部在干部考查的工作有着太多的指责。
方顺章有一种有理也找不到地方去说的委屈,碧云的班子配备又怎么是市委组织部在搞,不说别的人,那孙刚完全就是上级指定的结果。
当然了,方顺章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凶险了,省委现在指示先把碧云县的班子配好,然后才调整市委的班子,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上次到了省里,找到了老领导时,老领导只是说了一句,有人认为他在使用伍翠苗的事情上是有问题的。
听到这句话,方顺章就知道自己很危险了,伍翠苗在孙刚的事件中是主要人物,以前大家又都知道,那伍翠苗是自己在常委会上一力推荐的,现在搞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跑不掉关系了!
这个臭女人,屁都没有闻到就被她害了!
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的叶东,方顺章突然有了一些嫉妒感,这个年轻人才真是一个人物啊!
虽然有着太多的想法,方顺章也知道在目前上级还没有调整市委班子的情况下,自己还得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
轻咳一声,方顺章本来是想吸引一下大家的注意,没想到这声轻咳不知道是扯着什么神经了,一下子就剧烈咳了起来。
这一咳下去就无法止住,咳得泪水都流了出来,想喝一口茶水润一下时,忘记了是刚倒的烫水,烫得他一口就把水喷了出去,正好就喷在了斜对面坐着的韩敏脸上。
方顺章仍然在咳着,韩敏却被搞得狼狈不堪,急忙找纸巾擦试着脸上的一口被上的茶水。
本来非常严肃的会议就被方顺章搞成了这样。
方顺章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就这样毁了时,心中就更急了,要道歉时,那气息更加不稳,又是一阵剧咳。
也不知道是身上有病还是怎么的,咳着咳着,方顺章竟然就眼睛发白,从椅子上一下子栽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看着方顺章倒下,大家这才吃了一惊,都忙乱着离开位子过去救治方顺章。
许夫杰本来也是端坐在那里的,他同样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目光飘渺中正在想着心事,就发现了方顺章的情况,看到韩敏用纸巾擦试着她的那脸,把化好的妆都弄乱了时,心中还有些好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就是椅子的响动,方顺章竟然就倒了下去。
许夫杰顿时就感到自己的思维出现了混乱。
发愣看着方顺章时,他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了,方部长要不行了!”廖歆琰坐得近,看到方顺章的脸色一片青紫,探手一摸时,就发现方顺章已经陷于昏迷。
许夫杰这才清醒过来,大声道:“快打急救!”
这时已经有人去打电话。
叶东这时也冲了过来,看到方顺章这样的情况,就知道上了岁数的人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搞不好就会影响到大脑,伸手一下子就掐在了方顺章的人中穴上,然后不断用一些推拿方式给方顺章进行着推拿。
被叶东搞了那么一阵,方顺章本来青紫的脸色才缓了过来,气息也开始顺了起来。
市里本来就有医生,很快就有医生到来。
看到医生到来,叶东看向医生道:“还得尽快送医院才行!”
医生察看了一下方顺章的情况,看向叶东道:“好险,要不是你抢救得及时,方部长真是凶险了!”
许夫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对医生道:“要全力进行抢救!”
很快,救护车也开到了市委。
大家帮着救护人员把方顺章抬到了救护车上。
“明天再谈话吧!”许夫杰郁闷得要死,好好的一次集体谈话竟然搞成了这样,还不知道方顺章能不能抢得过来,要是方顺章出了点什么事情,这黑兰市又得出一个大的洋相了!
有着要骂人的冲动。
许夫杰不可能不去医院守着了,只能是随着救护车赶去了医院。
留下这些碧云县新班子的成员们,大家一个望着一个,都感到这事透着一种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