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一个问题,说好了有问必答的江白衣,并没有给马小刀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只是含糊其辞了一句:“一切都有因果承负,冥冥之中皆是天意!”
马小刀似懂非懂,不懂装懂,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处理这块陨石需要用到这座火山的力量,可能会有一点凶险!”江白衣转身对不远处的两位女子笑道,“玲珑,你先带陆姑娘出去!”
“另外帮我通知外面的天奉斥候,之后火山可能会苏醒喷涌,你和他们一起,退出兽巢三里之外!”
“我会给大家留够撤离的时间,一炷香后再动手!”
东方玲珑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小江,你的身体……”
“放心,答应过你的,死不了!”江白衣淡淡笑道,“划完这个句号,我就带你出西海,去看日月倒悬,沧海桑田!”
“好?”东方玲珑两颊绯红,红着眼嫣然一笑。
陆零抬头看向马小刀,抿了抿嘴!
江白衣心细如丝,扭头对她笑道:“陆姑娘放心,有我在,稍后便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马小刀!”
“多谁前辈!”
两位女子终于放下心来,联袂离开了石厅。
江白衣转身面对陨石盘腿而坐,对着马小刀道:“小刀兄弟,请你退后十丈,我们等一炷香的时间!”
“好!”马小刀走到十丈外停下脚步,转身也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眼前那个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敢为天下苍生先,是大义!
马小刀有些自愧不如!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于是两人便各自聊起了自己生命中遇到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一时间滔滔不绝,相见恨晚!
一炷香之后,江白衣缓缓起身!
马小刀见状也站了起来!
“小刀兄弟,我要开始了!”
“好!”
“这底下是沉寂多年的溶岩火山口,地底热力与陨力煞气相互作用,陨石才会悬浮半空!”
“接下来,我会用我体内的陨力贯注其中打破这种平衡,陨石会坠入地底的岩浆之中,这才算大功告成!”
马小刀多嘴问了一句:“前辈,岩浆杀得死那红色的诡异之物么?”
江白衣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我也不好说!”
“但还是要试一试!”
“退一万步来说,杀不死也要把它封印在地底,不能让它再出来作乱!”
马小刀点头道:“还请前辈一切小心!”
“无妨的!”江白衣缓缓伸出右手掌心,轻轻按在陨石之上,笑道,“小刀兄弟,我们要允许世事有遗憾,日有升落月有盈决!尽人事,听天命!”
马小刀喃喃自语道:“尽人事,听天命!”
嗡~
封闭的石厅中突起诡异狂风,相隔十丈的二人衣袂发鬓一同被吹得猎猎作响!
以陨石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涟漪像被惊扰了一般,向着四周一圈接着一圈急速荡散!
一股熟悉的诡异气息从江白衣身上弥漫涌出,却比马小刀之前在陨落神庙地底深坑中吸纳的数量更多也更浓烈,慢慢顺着江白衣的右手源源不断注入到陨石之中!
这股气息无形有质,马小刀看不见却感应得到,因为他体内的四肢百骸中也潜藏着一模一样的一部分!
这就是江白衣口中所说的陨力!
陨石表面渐起一层朦胧的金属光芒,孔洞中那些红色诡异之物如临大敌一般疯狂吞吐!
昏暗的石厅中,除了狂风依旧,更像是有万千厉鬼尖啸!
这块死寂多年一动不动的巨大球形陨石,竟然开始了剧烈的抖动!
背对着马小刀的江白衣身躯微微颤抖,脸色苍白胜纸,七窍再次流血!
马小刀看着那个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惊骇莫名,握紧拳头往前踏出一步失声道:“前辈……”
七窍流血面容诡怖的江白衣淡淡地道:“无妨的!”
马小刀闻言默默收回了脚步!
江白衣身上的陨力几乎被陨石吸尽,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收手抬脚往后退了一丈!
悬浮在空中的陨石在剧烈抖动了一会后,石厅中所有异象突然诡异地向着陨石的方向猛然收缩一敛!
呼的一声,巨大的陨石瞬间从空中掉落,听那声音似乎砸穿了坑底的岩层,继续在下坠!
扑通一声,陨石砸入了岩浆之中!
不多久,一股雾气喷出了坑口,石厅里的温度骤然上升!
“成了!”江白衣的身躯晃了两晃,最后还是稳住了身躯!
马小刀飞奔到坑前,探头往坑下看去!
坑口热气逼人,百丈之下一片火红氤氲,那块陨石浮在岩浆表面正在下沉,很快便消失无踪!
满池岩浆如同烧开了一般,咕咚咕咚沸腾了起来!
马小刀扭头看向江白衣,这才发现对方脸上的惨状,心里忍不住剧烈一震,失声道:“前辈你的伤……”
“无妨,我不会有事!”江白衣苍白的脸上挂满腥红血痕,却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到此一步,兽巢一事,句号已算划好!”
马小刀喃喃地道:“这就……结束了?”
“这底火山很快就会漫涌,但规模不会很大!”江白衣转身便往甬道走去,“马小刀,撤!”
马小刀最后看了一眼地底下那翻腾的岩浆,转身追了上去。
二人并肩进了甬道盘旋而上,很快便到了斜道之中!
“可不能让玲珑看见我这模样,她会担心的!”火把亮光映照之下,江白衣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扭头问马小刀道,“小刀兄弟,可有帕子和水?”
“有!”马小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解下腰间的金色小葫芦一起递过过去,“里面装的是清水!”
江白衣看见他手中的金色小葫芦后神色微微一怔:“一直忘了问你,这酒葫芦……可是老狐狸那个?”
“没错,这是胡官生前留给我的!”马小刀点点头,低声道,“我的那个送给了师父,师父死了,酒葫芦也碎了!”
“我明白了!”江白衣低声应道,从酒葫芦里倒水打湿了锦帕,仔细擦干净了脸上各处的血迹,扭头问马小刀道,“如何?”
马小刀认真打量了一下,点头道:“都洗干净了!”
江白衣继续倒水洗干净沾在锦帕上的血迹,然后把酒葫芦递还给马小刀:“酒葫芦还你,欠你一方锦帕,走吧!”
马小刀把酒葫芦挂回腰间,边走边问道:“前辈,你的那个酒葫芦……”
江白衣有些无奈地道:“被玲珑强要了去,说是……定情信物!”
马小刀一听乐了:“前辈和月姨的感情真好,羡煞旁人!”
江白衣笑道:“你和陆姑娘也不错!”
“那是!”马小刀有些得意。
江白衣扭头看着他,神色肃然道:“小刀兄弟……”
“前辈请说!”
“珍惜己命,守护眼前人!”
“是,马小刀记住了!”马小刀点头,又问道,“前辈这伤……”
“不必担心!”江白衣嘴角翘起,倨傲地道:“只要好好养伤,以后我还是那个最牛逼的江白衣!”
得,马小刀又有一个词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