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一眼看到屋里中间地上躺着的孙氏和何莲儿,又看到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何氏。
杨若晴心里一沉,赶紧和骆风棠,还有杨华忠他们一起上去,将三人抱住了这间荒废许久的祠堂。
同时,骆风棠吩咐手下暗卫:“把这里包围起来,排查一切嫌疑人等!”
“是!”
……
迎江寺,后院忘尘大师的禅房内。
床后面的墙壁有个暗格,暗格打开,里面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忘尘师徒从里面快步走出。
暗格门在他们身后再次合拢,跟墙壁纹丝合缝,根本看不出半点痕迹。
“师傅,您喝茶歇息。”
徒弟赶紧给忘尘泡了一碗香茗送过来。
忘尘接过茶,没急着喝,而是对徒弟叮嘱:“方才离开的时候,你没留下破绽吧?”
徒弟摇头:“那不能,我有经验了,不会让人察觉是我们在装神弄鬼。”
忘尘满意颔首,端起香茗吹了一口,脸上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不错不错,鱼竿子甩出去了,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咯!”
徒弟躬身,脸上写满了对师傅强大手段的敬佩。
“师傅,徒儿稍后就去给张媒婆,陈半仙,谢大夫这几位打声招呼。”
“嗯,可以,你过去的时候,给张媒婆塞个红包,今天的事情,不能让她白跑腿。”
“是,师傅,徒儿这就去办!”
望着徒弟离开的背影,忘尘眯起了眼,悠哉悠哉的喝了几口香茗后,忘尘放下茶碗站起身。
他先是在禅房里踱步了两圈后,来到屋门处将门关紧,又落下窗户,站到窗户后面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当确定外面没有人声也没有脚步走动声,这里处于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下之后,忘尘来到禅房内室靠墙的软榻上。
这软榻上放了一只莲花状的蒲团,墙壁上神龛里供奉着的是马面观音的木雕像。
忘尘伸出双手去辅助木雕像,轻轻转动,随着一阵咔嚓咔嚓像是齿轮转动的声响后,那马面观音缓缓转了一面,露出被藏在身后的一个暗格。
那暗格不是很大,里面刚好镶嵌了一口木箱子,木箱子的外面上了锁。
忘尘打开锁眼,才刚刚将箱子盖抬起手掌缝宽,里面顿时漏出金银珠宝珍珠玛瑙翡翠的光芒!
这些金银珠宝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那张异常衰老,布满了老年斑和大黑痣的脸孔,都跟着生动起来。
甚至于,忘尘还伸进去一只手,抓了一把金豆子出来,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观摩,观摩了一番后,把金豆子放回去,又从里面掏出一根筷子长的象牙白簪子,拿在手里一寸寸轻抚。
如此反复,手里换了十来样东西,这些东西无不是贵重的金银首饰,银子细软。
甚至还有江南的丝绸,大辽的人参,南边的燕窝,西边的血灵芝……
这里面的这些宝贝,都是忘尘这些年来,利用自己在迎江寺的地位和职务的便利,拉拢俗世间的一些帮手,从善男信女和那些有钱的香客们手里赚来,哄来,骗来,讹来的。
满满一大箱,这是他的宝贝,他的财富,他活着的源动力。
这些东西让这个老和尚快乐,这种快乐的阈值远比诵经礼佛,研究佛法来得更加美妙更加持久。
忘尘沉浸式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收藏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将箱子重新合拢,上锁,最后将马面娘娘的神相归位,蒲团摆好。
这一切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禅房里一切正常,只有一个青灯伴古佛的老和尚,一生献给了佛祖,是红尘槛外客……
……
原本众人约好晌午在迎江寺附近的茶楼吃晌午饭,吃完晌午饭之后,再一起回何家。
结果出了孙氏她们仨的事情,计划肯定要改变的,杨若晴和骆风棠带人提前用马车将孙氏她们送回何家,杨华忠则去茶楼将其他人接回。
何家这边。
小安听到消息也快马加鞭从兵部赶回来了。
何父也被胡雪松胡老爷亲自从大牢里驮了出来,送回了何家。
胡雪松胡老爷还亲自带人去了何家的铺子那里,帮何家人重新将铺子修缮起来,之前那个拿了胡家钱的顾客,这会子也被官差的人压着,故意从何家铺子这边经过,目的就是让大家看到,何家铺子没有一点儿毛病,都是这个顾客的栽赃陷害。
至于这个顾客是受了谁的授意才跑来宅脏陷害何家铺子,那就不好细说了,总之一句话,何家是清白的,不日即将继续开张营业,欢迎新老顾客,街坊邻居们继续来捧场,支持生意。
如果没有孙氏她们今天的变故,当大家从茶楼吃完晌午饭回来,看到胡雪松他们的态度,估计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气也消了。
但因为如今出了更大的事情,所以即便胡雪松他们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来将功补过,杨若晴和小安他们也无心去理会了。
甚至面对胡雪松老爷的求见,杨若晴摆摆手:“让他回去,家里有事,叫他不要再过来烦了!”
……
何家后院。
庆安郡怡和春医馆的最有名气的谢大夫被小安请到了家里,正在给何氏,孙氏,何莲儿三人把脉瞧病。
一番诊断之后,谢大夫收回手,脸色凝重:“三位尊夫人少夫人乃惊吓过度,心悸不安,魂魄不稳。”
“我且先开一些凝神安魂静心之类的药,让三位先吃着,发散发散汗。”
“谢大夫,您这话的意思是,这药石对她们仨可能作用不大?”
何父上前来,忧心询问。
谢大夫又侧首看了眼床上的仨人,道:“她们并非肉体那块的病症,而是精神层面受创,医者,医的是肉体,药石调理心神,只是辅助,先吃着看看,或许好了也说不准!”
杨华忠也砸吧出这谢大夫话里的意思,“谢大夫,听你这么说,这类情况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
如果没有遇到,为何上来就说丧气话?
谢大夫面露几分尴尬,“我乃一介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这话原本不该说,但既然杨老爷问起,我便多言几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