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桂玲一听这话,眉毛顿时倒竖起来。
“那个老不死的,甭管出于啥原因,今天这样的场合她不来,就是不给五房面子,不待见大宝,也是不给我蒋桂玲面子!”
“这跟你没关系,这是五房的事儿,你都还没嫁进来呢,恼啥……”蒋母清楚自家闺女的小爆脾气,赶紧安抚道。
蒋桂玲道:“没错,我确实还没有嫁进来,那谭氏老太太不来参加酒席,主要原因是不买五房的账,可我将来也注定是五房的一员,跟我公婆和大宝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
“他们有体面,我自然也有体面,他们没有体面,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恼怒,也是应当的。”
蒋母被蒋桂玲的这番话给驳斥得哑口无言。
“哎,那个谭氏啊,真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幸亏你不是儿媳妇,是孙媳妇,也幸好老杨家分家了,不然,我和你爹还真舍不得要你嫁过来受这份气!”
蒋家的马车远去,杨华洲家的亲戚朋友也都陆续散去。
留下了孙氏和杨华忠还有骆铁匠王翠莲几个在堂屋里喝茶。
骆铁匠道:“今个泰迪把大宝媳妇给咬了,实在是惭愧啊,幸好蒋家人豁达,没说啥。”
杨华洲道:“骆大哥,要说惭愧的人是我才对,桂玲这孩子,年纪轻,冒冒失失的,大宝也不咋懂事,擅自跑去你家后院,唐突了。”
骆铁匠摆摆手:“没事没事,下回桂玲若是再过来耍,到时候请她去我们家做客。”
待到骆铁匠和王翠莲离开,堂屋里独留下三房两口子的时候,杨华洲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今个娘没过来,故意甩脸子,爹倒是过来了,桂玲被驮回来,爹那些煽风点火的话真是让人恼怒,早晓得这样,我就不该请他过来吃酒!”
“三哥,三嫂,实在对不住,之前让你们难堪了。”
杨华洲一脸愧疚,晴儿和宝宝都挨骂了,实在是……
鲍素云也是一脸羞愧,红着脸坐在那里。
杨华忠摆摆手:“这事儿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咱爹是啥样的人咱都清楚,翻篇吧!”
杨华洲点点头,接着跟鲍素云这道:“回头你好好说说大宝,自个的媳妇都管不住,到处瞎跑,闯祸,不像话!”
鲍素云苦笑:“大宝啥性格你不清楚?温温糯糯的一个男孩子,打小就是没脾气没性格,桂玲那闺女我就是相中了她的脾气,直爽,火爆,能给咱大宝做主,两口子在一块儿一个是闷葫芦,另一个咋地也得能叫两声吧?”
孙氏道:“我觉得桂玲这孩子也还不错,毕竟年纪还小,才十四,比绵绵大几个月,也还是个孩子啊,只要不像李绣心她们那种难缠的,其他的咱都能包容,只要他们小两口感情好。”
鲍素云笑了笑:“从目前来看,俩孩子好像还不错,腻在一块儿也蛮多的。”
孙氏点头:“这就好。”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赵柳儿风风火火过来了。
“五叔五婶,呀,三叔三婶也还在啊?”
“柳儿,咋啦?可是有啥事儿?”鲍素云温。
赵柳儿道:“爷打发我来问问你们可还有剩菜剩饭,说要是有,就给奶匀一碗,说老太太两顿没吃了……”
早上那顿,是赌气,所以不吃三丫头送去的饭菜。
至于晌午这顿,原本是要接她过来的,她偏不来,连四房都没有生火,自然没人给她送饭菜。
听到赵柳儿这话,杨华洲直接黑下脸来:“你回去说,就说是我的原话,说没有剩饭剩菜,让她等夜里四房送饭吧,这不与我们五房相干!”
赵柳儿目光转了转,想笑,又不敢笑。
“五婶,我当真这么去回话么?”赵柳儿知道杨华洲这正在火气头上,于是转向鲍素云那里询问。
鲍素云看向杨华洲:“老五,别说那些气话了,灶房还有剩饭剩菜呢,我去热一下,回头你给你娘送去吧……”
“不准热,也不准送,就照我说的办,永智媳妇,你把我的原话带回去吧!”
赵柳儿走了,堂屋里,鲍素云一脸惊恐,口中喃喃道:“咋办咋办?待会咱娘要发大脾气啊,这可咋整啊?”
杨华洲道:“随便她发,该给的脸面咱都给她了,是她不给咱脸了,这会子又打发人来要咱送饭,想多了,咱也是有脾气的!”
杨华忠这回压根就没劝,“素云啊,你也别慌,天塌下来有老五顶着,你该干嘛干嘛去。”
……
老宅,东屋。
自从上回大家聚餐大白被辰儿送到屋顶上去之后,大白就对杨华洲家的院子产生了心理阴影。
今日大宝媳妇过门,杨华梅过来送礼,原本是打算带着大白一块儿过来吃酒席的,结果,大白死活不来,就要待在家里。
杨华梅没辙,只得自己过来了。这会子吃完了酒席,打算回家去,鲍素云看大白和王栓子他们都没过来,于是捡了一碗肉菜让杨华梅带回去给大白吃。
杨华梅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先跟杨永仙一块儿推老杨头的轮椅回了老宅,顺便留下来陪谭氏说会话。
结果谭氏嗅到那碗里的菜香,之前一直在赌的气就变得不争气了,杨华梅原本是想把大白的菜匀一半给谭氏吃,谭氏不舍得吃大白的,便打发赵柳儿去五房传话,让五房送饭菜过来。
此刻,听到赵柳儿捎带回来的杨华洲的原话,谭氏气得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老五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兔崽子混账玩意儿,竟敢不给自家老娘吃喝,这个不孝子,要天打五雷轰啊!”
谭氏当时就坐在床上拍着巴掌骂了起来。
赵柳儿可没兴趣听谭氏骂脏话,传完话就赶紧溜了。
屋里,杨华梅劝慰着谭氏:“娘,我这碗里有呢,你吃这份。”
谭氏挥舞着双手,破口大骂:“拿的走拿的走,我不吃我不吃,但凡是他家的东西,我就是饿死都不吃,我要是吃了,就让我舌头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