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跟金老两人由武装部人开专车直接送到桥江机场,看到停在停机坪上的一架直升机,张大夫和金老对视一眼没有做声,坐上去时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两位面黄肌瘦,衣着褴褛戴着眼镜的六十岁左右的男士,几人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了下都没有说话。
这穷乡僻壤为什么会有个飞机场?因为龙口村边上的那条河的上游有个叫龙王江的地方有金矿,解放前有m国人在那里淘金,能修个机场专门运金子可以想象他们从咱们那盗走了多少钱财。
后来解放了这个机场就被用来变成军用训练场,在前世高肖云上小学的时候每年油菜花开的季节还会看到有飞机打靶训练,一个个炮弹在空中爆炸,然后会有一个金属的空炮筒掉下来,那个捡了可以去废品站换钱,小时候总是会看到一群小孩盯着打靶的飞机目测空炮筒会掉落到大概什么位置然后去捡。
飞机起飞后金老透过窗户望着下面山川田野越来越远,好像这几年被遗忘的时光像是一场梦样的从脑中划过,来不及伤怀就要进入新的状态。
飞机直飞省城,到了省城稍微休整后就转火车去京城,当然这次坐的是软卧,车上一路那是有专人照顾热菜热水不需要自己操一点心。望着车窗外正在田地上忙碌的人们,他们知道新的春天就要来了。
在火车上坐了两天,中间还转了一次才真正到达京都。几年时间,虽然外面的街道看着还是曾经熟悉的样子,但不知道曾经的那些人是否还是熟悉的样子。
下了车张大夫和金老就被两拨人分别接走,金老上了一辆军车,不好同张大夫多说些什么,两人只能对视一眼点点头就各走各的,只要平安顺利回来,以后团聚的时候多的是。金老被安排进了一个军区大院,门口都是荷枪实弹站岗的士兵。
张大夫想不到自己竟被送到到原本就属于他的一个四合院里,是个小二进,独门独户房子保护得相对也还算是完整,里面也已经准备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负责接待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非常客气地介绍着房子的安排“张大夫,我叫赵新华,这房子是组织交还给你的个人财务,手续都已经办妥,至于你之前的其它资产可能需要过段时间才能清理出来,到时我再来通知你,这是组织让我转交给你的安家费,麻烦你签收一下。”
张大夫看对主递过来一个鼓鼓的信封和回执条,粗粗看了眼数额还挺大,他没有清点随手就放到抽屉里,晾他们也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
送走了接待的人,张大夫又将房子里里外外的都看了一遍,发现卧房的床铺上都铺着新的被子,衣柜里还备了两套灰色的成衣,厨房柜子里也放着些米面油盐鸡蛋和一些存得住的菜,看来这回算是真正的新生了。但想要住得舒服自在这房子需要添置休整的地方还挺多。
这房子本身之前就有接自来水也有自己厕所和排水统管道,不会像别的大杂院一样要去专门的地方,暂时休整还是安排得挺好的。只是桌子柜子架子上都是光秃秃看着非常不美观。
他自己烧了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高妈给他做的蓝灰色棉麻的家居服,没顾上休息就往外走,找了个能打电话的电方,站在电话边上对少5分钟都没有拨打。
“同志,请问你打不打?”守在电话边上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奇地提醒。
“噢,不好意思,马上。”将牢记于心的几个数字拨出等到电话里传来清楚熟悉的声音时他总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又张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你好,**医院,请问你找谁?”
“我是张钟景,我回来了。”张大夫仿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现在哪?我下了班马上就过去找你。”张雅兰握着电话筒的手指关节用力过度都已经泛白。
张大夫马上把地址告诉她还追问了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做好等你。”
现在的京城还不会出现后世堵车的现象,5月份的傍晚微风轻轻地吹着路边的树木早已长出了新的嫩绿的叶子,张雅兰踩着自行车一路不停,超过一辆又一辆,二八大杠简直被她骑出风火轮的节奏。
气喘吁吁地站在四合院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又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还趁着路人不注意从提包里拿出个小小的镜子照了照,才微笑着上前敲响门。
张大夫是挂了电话就去买菜,半下午了肉摊上是一丁点的肉沫都没有,只买到几根葱和一棵白菜,别的想买也没有,调料到时有他又买了些不管用不用得上,的是有什么买什么,他也不记得厨房里备的那些具体都有什么。
回家后看到厨房的柜子里放着20来个鸡蛋还有一块一斤左右的腊肉就开始大显身手,曾经吃饭只需要张张嘴就自有专人准备好,下乡几年曾经的大少爷也学会了生活自理。
一个大葱炒腊肉,一个大葱炒鸡蛋,还有一个醋溜白菜本来还想搞个什么汤的找了一圈也不知道做个什么好,难不成还来个鸡蛋汤?如果高小九在这里一定会加一句,这生活自理有力有进步但是不多。
想着回家来的第一顿饭怎么也应该包点饺子,可是他是完全不知道和面的方法,下乡几年吃得都是杂粮饭,面食最多就是些挂面从来就没看到过面粉,他对关一盆面粉加了水怎么都不能变成饺子皮还把自己变个了个白面小丑。
听到敲门声他顾不上洗手就跑出去,用手肘打开门四目相视那一刻张雅兰都惊呆了。所有的憧憬在看到一个满脸面粉只能看到两个眼睛忽闪忽闪,有点害羞拘谨,举起的两只手也是沾满了湿哒哒的面粉的他时之前所有的以为会不好意思或是感动得抱头痛哭的预演都被眼前的景象冲得烟消云散看得她噗嗤笑出声来。
张大夫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着咱们的团圆饭怎么也要包点饺子,只是没想到这面粉不太听话。”
“我来吧。”张雅兰把车推进院子,放下包就跟着他进了厨房,看到地上桌上灶台上到处都是面粉的痕迹很怀疑这些年他在乡下都是怎么过的日子?不会是有人帮他做饭吧?张雅兰的脑子立刻又开始闪现各种村里姑娘对着他献殷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