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洗漱之后,又衣柜里拿出一套不怎么穿过的还挺新的衣服给张雅兰。接过蓝黑色粗棉布做的半袖上衣和八分长的裤子问“这也是你收和小徒弟的妈帮你做的?针腿还挺细密。”
“是呀,他们都是实在人,我那小徒弟还要几个月才十周岁,学习非常的灵性,也有毅力,之前身体弱得像个油灯风吹就灭,后来康健了整天像只麻雀一个叽叽喳喳念念叨叨个不停,嘴里的弯理一大堆,烦人得很,现在这猛地不见还是怪想的,有机会你看到也会喜欢的。”张大夫坐在靠窗的一个小榻上,拿着本书悠闲地翻着。
“才十岁呀,男孩女孩?就是小政口里的那个叫小九的孩子吗?”张雅兰探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书。
“女孩,高小九,大名高朝云。”张大夫往里坐了点示意张雅兰坐到他边上。
“她家九个孩子呀,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养活?”张雅兰坐到了他的对面,手撑着炕桌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农村孩子养得糙,没那么些讲究,大的带小的糊弄着就大了,夭折的概率也很高,像她家那样全都养活的很少。”说着叹口气,这也是短时间之内很难改变的事,吃不饱又不好,还缺医少药。
“那你这师傅回来,不得准备些东西寄回去给她,你走时她哭了没?”张雅兰自己给自己倒杯水掩饰性地喝着,这夜深人静同男生待在一处她有些许的不适应。可是这大晚上的也不可能回去。
张大夫完全没有看出她的紧张还轻松地回道“我们走那天她出去采药刚好没在家,不知道回来没找到我们会不会哭,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到张雅兰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忙起身。
“你快去洗漱下吧,害不害怕,要不要我在门口陪着你,你以前可是很怕黑的。”说完就去厨房,帮她把水兑好再提到洗漱室示意她进去“我就在门口不走,害怕就说一声。”
张雅兰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进去关上门,轻轻吁了口气,拍拍跳得欢快的胸口,快速地洗漱下换上带有男性气息的衣服,衣服有点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京城五月初的夜晚微风吹来感觉还挺凉,望着她明显地抖了下身体拉着就往房间去,又拿了件薄外套递给她“觉得冷就把这披着,别着凉了。今天骑了多久车才到这的。”
“一个多小时吧,怎么了?”张雅兰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是我考虑不周,明早你去上班还要骑那么久,快上床休息吧。”说着就把她拉到床边,示意她赶快睡觉。
自己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放在榻上的小炕桌摆下来,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个被子铺在榻上,从床上取了个枕头放在上面,看张雅兰望着他呆呆的样子笑着说“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快睡吧,怕黑就不关灯,我就在这陪着你。”
张雅兰很想说她不介意他睡在她边上,但又怕让他感觉自己不端庄,天知道曾多少次幻想枕着他的肩膀睡到天亮,想想真是让人害羞。脸不住地有点烫,赶忙钻到被子里面藏起所有的思绪可又忍不住露出两只眼睛望向他,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看着看着眼皮不自主开始打架一会就睡着了。
从来都是认床失眠的人竟然一夜无梦睡得特别踏实,可是苦了睡在榻上的人,一晚上辗转反侧,又怕影响到同房间的女孩,只能缰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早上天刚刚有点微微亮他就起来。
哎呦,竟然睡落枕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扎了几针才缓解。转动了两下还有点酸痛的脖子去厨房煮了一碗糖水鸡蛋,可能是受高小九影响生病了需要补充营养吃糖水鸡蛋,表现好表扬一下过生日庆祝一下都是糖水鸡蛋,他煮好后又出门去买了豆浆油条包子回来。放到桌上摆好回到房间看到已经醒了的张雅兰坐在床上还有点没醒过神的呆萌萌的样子。长发散落在肩头,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像往常摸小九脑袋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快起了吃早餐,一会还要去上班。”
张雅兰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又盖着被子将整个人都蒙住整个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掀开被子起床关上门换好衣服出去。洗脸的水毛巾牙刷牙膏杯子都准备好不需要自己动手。头一次享受这种资本家小姐才有的待遇她心情好极了。
又吃了他特意准备的爱心早餐,恨不得今天可以不用去上班,爱情果然容易摧毁工作的激情。只想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怎么办?
“小政现在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我要去探望会不会不方便?需要打申请吗?”张大夫一边吃一边问。
“现在可以站起来训练复健了,但是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我一会上班同院长说说能不能请你去一起复诊。”说到专业的事张雅兰的恋爱脑瞬间消失。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顺便在医院附近找找看能不能买到或租到个合适的房子,这要是以后天天这么骑车来回太累。就是不知道现在买辆小汽车需要什么手续。”张大夫真不愧是医药世家的大少爷,说话就是豪气。
“哥哥,你这资本家的帽子才摘掉,又想要戴上去吗?”张雅兰白眼一翻恨不能敲他两筷子。
“国家既然都要将之前属于我的财产又还回给我,那就没事,要不我同他们说一下,要是有些字画古玩找不到了就算了,用辆小汽车抵或是在你们医院附近给找个房子也行。”张大夫心想回都回来了难道要还要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爱人。
想到爱人这两个字他的老脸一瞬间变红,不知道因常年劳作早已晒黑的脸对面的人能不能发现。
他起身回到卧室从箱子底下摸出一个用桃木雕的一个小葫芦捏在手心,这还是收到她的信后他就开始准备的,用个红色的绳子穿着。
再走出去时张雅兰已经将桌子都收拾好了。
“雅兰,我现在手里没有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可以送给你,这个是我自己亲手雕刻的,送给你!戒指等我后面再补给你。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张雅兰望着手捧着个小葫芦的张大夫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他把小葫芦挂到好的脖子上,藏到衣服里,给她擦干眼泪,四目相对中有火花四射。
老先生还是很克制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今天他要亲自己送媳妇上班。
“哥,要是别人问你是我什么人,我可以说你是我未婚夫吗?”张雅兰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问。
“当然,我本来就是。”爱情真是让人充满激情,载着个人也能将自行车骑到飞起。
张雅兰坐在后座第一次感到清晨的空气这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