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大原本的计划是正月不去拜年,过阵子再找人搭个口信回去,就说她没去拜年是因为又怀孕了,反应有些大。
以她对高爸高妈的了解肯定会亲自来看望,到时自己再一哭,父母保准就气消了。
她还是那个被父母偏待好的好大儿。
可是她正月十五搭的口信一直等到正月满,都没见高爸高妈的身影。
高爸期间还问了高妈,问她这回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高妈叹口气“老大反应大不方便出门,这向大毛也不方便?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再说了正月里哪有娘给女拜年的?”
高爸笑笑不出声音,你觉得行就行,在小事上他不发表过多的意见,只说“九儿计划等热天放假要去京城,你抽空先给张大夫做两双鞋备在那里,这一年几个包裹的往这寄,咱们也不能太失礼,有什么送什么主要是个心意。”
然后又瞄了高妈几眼说道“你要是真不放心老大,过了正月就去看一眼。”
高妈叹口气“看什么看,她就是耍心机,年前那么气鼓鼓地回去,她就是心不正,也不想想要是其它几个任何一个像她那样做,你看她会不会翻天,占便宜没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也不能护她一辈子。
又不是在婆家受了欺负,真要是受了委屈我当娘的不管不顾那是我不该,可她这自己当家作主兄弟姐妹哪个不是都迁就着她。
你看着吧,这回只要我再轻拿轻放下次她会更加变本加利。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要我哄着她才行吗?”
高爸见高妈头回说出这么清醒硬气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呀。”
“过年,老二给我们每人做了两双布鞋,老四是新客但年前就准备了毛线给我们每人织了件毛衣,之前九儿又给了些毛线老五帮着织的,上次老大看到还想把我的那件绒衣拿走,我没有让。
你说都是一样的儿女,怎么她嫁出去这么多年你得她打过几次酒?又吃那她买的几回糖?自问从小到大可是没亏待过她,怎她就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你不知道那几姐妹私下里是怎么说我的。”说着高妈竟还眼睛湿润了,不知是因为老大打了她的脸还是伤了她的心。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护着老大一个就得罪其它几个,她也不想犯众怒,孩子多了不患寡而患不匀的事例太多。
之前她还开导大六妈让她做事一碗水端平些,大六读个书家里竟能忍得下心不出钱让孩子自己想办法,现在这个时代局势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之前也是听老六说过大六在学校从来都是没有吃饱过。
交给他妈保管的钱竟还被挪用,要不是有老六帮着一起偷摸着去弄了点钱回来,她都怕那个敏感的孩子想不开。
说别人都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开始犯迷糊了,还好自家几个比较粗线条。高妈现在也会适时地知道反省,思想进步了几个台阶。
在农村过了年马上就要开始新的忙碌,高老五又开启了将个破头巾戴头上的上工生活,小八数着手指头还可以玩几天就开学。
老六和大六两个天天都是等天黑了去河里放网,又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去启,得了收获都没有带回家直接骑着车送到城里换钱。
然后再回来,一天天的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大六脸上的笑却是越来越多,偶尔还能听到他开歌友会。
小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同高美菊又吵了两架,搞得现在她们两个碰面竟是谁也不理谁,小八那是直接绕道走。
高小九见状问了两次,小八都是嘴紧得跟个蚌壳一样一个字都不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同小八分享八卦。
又是一年开学季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的季节,等天气慢慢暖和起来,脱了棉衣穿上夹衣时高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星期天吃了早饭郑多乐陪着个有点面熟但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来到高家,一开口就是一嘴的官腔官调。
郑多乐站在边上尴尬得都快扣出个三室一厅,高小九才听明白原来他是郑多乐的二姐夫,在某政府单位做个办事员偶尔还兼职个司机。
偶尔听到某位领导说高小九送的那个自制的梨膏泡水喝确实是润肺止咳他就想着让郑多乐陪同一起来想再要一点,开口就说有多少要多少。又东拉西扯拐弯抹角地打听她与京城的关系,还想让她帮着某些人牵线。
高小九听了会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垄断然后再拿去送礼,想着送个独一份。又想借着自家同京城关系的光。
只是他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太精了些,就算自己有关系如果真是郑多乐有什么事需要还可以考虑一下,他凭什么有那么大的自信和脸面上门还直接开口要求,竟还许诺些虚无缥缈的大饼。
郑多乐望着高小九的脸色越来越差就知道自家姐夫这事办差了,忙开口“姐夫,你之前可是只说要买些梨膏,怎么还说这些?九儿就是个孩子哪有这么大能耐。”
高小九望了郑多乐一眼直接看向他姐夫“你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巴结我或许不能带来什么好处,但要是敢欺负我,一定会有人帮我出头,那坏处不是他能想像和承受的。现在不是梨子成熟的季节,之前备的那些过年都当年礼送人去了,真没有多余的,不好意思。”
那人被怼了也是一点怒气都不见,还直说小九想多了,很是客气地放下礼品同郑多乐一起回去,郑多乐对着小九和高爸做出抱歉的神情,高爸拍拍他的肩膀小九直接背着人瞪了他一眼,真是个傻蛋。
现在这个局势,随着越来越多的之前被打倒的人被平反,重回岗位。很显然之前威风的人会被换下去,能平稳过渡都是好的。很多之前有过分的行为的人怕是还会被清算,有那聪明的人就想着要是能顺杆搭上某些大人物的船。
郑家二姐夫其实应该只是边缘人物,但他应该从某些途径听说过自家同京城关系密切,想着要是能搭上线对他来说那是受益非常,只是高小九不上当,高爸也太清醒。一切的画饼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高小九从来就不是个有政治敏感和抱负的人,将一切企图靠近算计的人全部一杆划下,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