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兰说帮忙教小徒弟可不是嘴上说说,隔天就找人搬了人体骨骼模型和内脏的示意图回来放到药房。
他们先前的那些底子都是从小家里跟着长辈耳濡目染习来的,根据自身的悟性不同学的深浅不同,现在张雅兰接手让他们系统直观地了解人替换构造,很多基本的知识点都是要靠死记死背的。
三个小的现在不仅要学中医知识还要学西医的知识,白朗身上的奶膘肉眼可见地消失。
但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怨言,想来受这份苦的人大把,他们能来那都是托了家里大人长辈的光,要不学不好被退回去那真是怕是直接会被家里给骂死。
特别是看到比他们还小两岁的大师姐替师娘上课时都不用看课本随手就能画出人体各个部分的详图,血管、肌肉、骨胳、神经记得清清楚楚。
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那是遇强则强,要是有人起个哄去干了什么调皮捣蛋的坏子保证一应而上,但绑在一起学习突然发现原本以为差不多的人比自己走在前面好多那马上就开始奋起直追。
之前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凑到客厅去看电视,不见雪花不罢休,现在都是各自拿着笔记或是书本踏踏实实地坐在房里看着。
高小九每天早上都会被他们堵着问好些不明白的问题“爱学是好事,但晚上十点前一定要关灯睡觉,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长期的坚持。”说话的语气神态实打实的大师姐风范。
张大夫两口子确实没有想到,单把高小九拎出来展示下基本功可以让以为会最难管教的三个小徒弟这么受刺激,刚开始每天还需要用美食吊着他们上进,现在不需要说他们都会非常努力用心地去学。
学生听话好学做老师的心情都好很多,张雅兰也能腾出好多的时间折腾了好多个花样的大补汤,喝得张大夫看到汤汤水水的菜都有些紧张。
逼得他一边喝老婆亲手做的爱心大补汤一边再私下里再吃些清热下火的药,看得高小九不知道要不要提示张雅兰别太贤慧。
张大夫从来不会把外面的事带到家里来,只要在家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高小九好几次想问又停住了,悄悄同唐老爷子打听也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看着他们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幸福祥和她很是放心地要回去了。
张雅兰几次想留都被张大夫给打断了,再不回去就怕赶不及开学报到。
看着高小九收拾行李小屁孩张重楼很敏感地拖着袋子想往柜子里塞,不想让她走,惹得高小九忍不住红了眼眶。
两个月的相处,这个小人儿成了长在她身上的一部分,早上一睁眼就听到他喊姐姐,只要把他抱在怀里没事的时候就会条件反射一样的捏着他各处的筋骨,也不知有用没有反正小家伙用受用,像只摊开肚皮的大猫随你揉。
高小九不喜欢坐车的时候带着大包小包的上路,把要带回的东西直接打了个大包裹邮寄,自己轻车上阵多好。
但就是这样路上吃的用的换洗的也整出了两大包。高小九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去没点问题,可是张大夫不放心硬是托了关系让她跟着两个去她老家省城国防科大读书的人一起走。
到上省城会有人去接车,再转车其实也快坐一晚上就可以到县城。
临行前晚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三个小徒弟眼圈都红看得高小好一时也很不是滋味。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在家的时候想着远方的好,可是出门了又总是想回家,这里的人舍不得她走,家里的人却又在盼着她归。
哎,真是人见人爱,人缘太好也是一种压力。
高小九是提前两三天就同重楼打招呼说她要回去了,免得到时直接走小家伙一时接受不了,可是道理讲了几箩筐就是讲不通,等于临出门时那阵仗简直比雷锋塔前许仙和女娘子还难舍难分。
车了走了好远高小九的耳边好似还能听到他的哭声,打开窗户回头望时车子拐了个变彻底的看不到他的身影,想起那个被她妈都抱不住的小家伙撕心裂肺地叫着姐姐高小九眼睛湿润了。
张大夫坐在边上摸摸她的头“没事,小孩子哭哭就没事了,你回去后也不要忘了学习,记得常写信,有不懂的就问,急事可以打电话,家里24小时都是有人的。”
这些话张大夫在家就已经交待了至少两遍,这会听到他又开始念高小九想着张雅兰私下里吐槽他现在爹味越来越重就想笑。
抱着他的胳膊小心地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我师娘想再要个孩子,师父你要多多配合,重楼一个人多单呀,都没有玩伴。”
张大夫直接轻瞪了她一眼“那些个食疗方子是不是都是你整出来的?”
“食补和药补二选一当然还是食补好了,你没发现你最近精神都好些了吗?”高小九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张大夫轻轻望了她一眼道“知道,你的孝心师父心里都明白的。”
“师父,钱财是身外之物,有些东西能舍就舍吧,没必要强求,别把自己整得太累,上回我还听到有人说你是重楼爷爷。”高小九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个暴粟。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你可得好好保养身体,别你带着师娘和重楼出去别人都以为那是祖孙三代。”高小九说完就靠窗坐过去了点。
路上闲聊两句冲淡了离愁,张大夫一直将人送到候车室,交待了同行的两个年轻人直接将人送到车上安顿好才下去,站在窗口等着车子动了驶出去好远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高小九趴在窗户那直到看到他成为一个点消失不见才把头缩回来,对着坐在对面铺位上穿着军装的一男一女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