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二人正欲敲门。
这时,院子里有声音传来。
脚步声有些重,应该是在跑。
之后,伴随着男声和女声。
“顾德柱,你个狗东西,给我站住。又跑去赌,还敢扒家里的黑砖,打死你个混账。”
“娘,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脚步声突然停住。
紧接着,是面杖在肉上的声音,还有哀嚎。
待哀嚎声停止后,李常笑才敲门。
“谁啊。”
先前的女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略白,两鬓微湿的中年妇人。
看着面前二人衣着体面的模样,妇人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李常笑一下子就弄清楚了原因,开口道。
“放心吧,我们不是来讨债的。”
听了这话,妇人的神态稍微放松了些,眼底的警惕没有完全散去。
李常笑也不想多做解释,而是直接问道。
“请问杨澜夫人是住在这吗?”
妇人面色有些古怪,“我婆婆都去世十年了。”
紧接着,她将头侧到李常笑边上。
“你不会是婆婆哪位老相好的后人吧。”
“非也,受人所托罢了。”
李常笑从怀里取出了那一支玉钗,递给了中年妇人。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吏连忙追上他。
李常笑心底暗笑。
“老裴啊,看来你的花魁不仅嫁做人妇,还有了其他的相好。不过东西已经给了,他们过得如何,徒儿可就不管了。”
有那么一个整日跑去赌坊的孩子,也难怪会搬进小胡同。
第二天,李常笑再次坐上了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李彦昌想要安排护卫,却被拒绝了。
来时四个人,回去三个人就够惨了。
若是带了一堆人,那像什么话。
……
行至苍茫山脉,李常笑突然感慨了起来。
自己似乎在这里躺过一次。
为了不被过去的回忆痛击,他手中的鞭子又发了力。
两匹棕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两蹄的步子也越迈越大。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很快便有尘土自前方吹来。
观其阵仗,来者全都有了马匹。
隐约有铃铛般清脆的响声,便可以排除是大秦的军队了。
真相只有一个——马匪。
确定了这点,李常笑下了马车,跳上车顶,盘坐着。
总归跑路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就此应对。
很快,马匪群到了身前。
在领头者的指挥下,他们手执各式的兵戈,包围了马车。
为首者上前。
他的脸上也有个伤疤,不过是左眼。
“小子,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吧,可以死得轻松些。”
看到李常笑只有一人,他们连“饶命”这种谎话都懒得扯了。
“敢问,七年苍莽山的匪徒与你是何关系。”
“那是我大哥。小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更留你不得了。”
为首者跳上马背,借着马头为踏板,便朝着李常笑的方向飞跃了过来。
二人之间足有十米的距离,看来也是个有内力的。
他手中的长枪还闪烁着银光,一看就是上好的玄铁。
长枪到达身前。
一道银光闪过,便有鲜血汩汩流出。
再一看,马匪首领居然被从腹部给切作了两半。
玄铁长枪,也被劈作两截。
他的身体还在抽动,眼睛却瞪得溜圆。
李常笑身后的惊鸿剑又回到剑鞘里。
第一次杀人,李常笑却没有什么反胃之感。
报了仇,那种喜悦还是超过了不适。
“诸位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李常笑冷声道。
话音刚落,便有近百支弩箭飞至身前,牢牢戳进了剩余马匪的体内。
“噗噗”
马车周围的人纷纷从马背上落下。
马倒是还活着,他们却不敢动弹。
比起马匪,还是他们更加识相一些。
很快,便有一群蓝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些便是云王府的侍卫,跟了李常笑一路。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上前,请罪道。
“百夫长谢尧来迟,请郡王治罪。”
“算了,既然出来了,那就一起回去吧。对了,把马匹带上。”
“是。”
……
一个时辰后,李常笑回到了王府。
苍莽山遇袭的事,自然就传到了云王的耳中。
他将李常笑偷偷喊过去。
父子二人很默契地对王妃隐瞒了这件事。
“此去无事吧?”
“还得多谢父王派人保护,不然就有事了。”
云王伸出拳头,在李常笑的肩膀锤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那一手剑法,我听说高明得很。”
说到这里,云王来了兴致。
“咱们父子切磋一番?”
李常笑摇了摇头,“剑是杀器,儿子怕把握不住,所以不能对准自家人。”
“臭小子。”
云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却也没再提比试的事情。
“父王,我进宫见皇爷爷,合适吗?”
“老头子最近跟大楚打成一片。如果你有点子,可以去。”
“又是因为缺银子吗?”
云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