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将惊鸿剑收回剑鞘。
这时,白龟慢悠悠地爬着过来。
它的背上还顶着两段藤条,两只眼睛人性化的眨了眨,意思不言而喻。
李常笑无奈点点头,“行,带上你一并。”
白龟大喜,鼻孔往外冒着气,“呼呼呼!”
李常笑看着它,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
“小五,那些丹药也带上了吧?”
闻言,白龟有些得意地抖了抖身子。
它手臂一缩,立时就有一个又一个小药盒从龟壳里滚出来。
“至宝丹”“八风丹”“牛黄金虎丹”……
李常笑看着滚出的玉盒,如数家珍地点出名字。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点头,“嗯,小五,再收回去。”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只留白龟在原地,一脸懵逼。
……
元始十四年,七月。
济北与胶东两郡的叛军兵合一处,隔着济水拦截秦卒。
一时间,战局陷入僵持。
各地的叛乱依旧不止,只有少数兵力雄厚的王爷得以稳住局面。
……
大秦,三川郡。
这些日子,三川郡的叛乱同样很是猛烈。
北面的渑池和新安,还有南面的梁县,都被起义军先后占领。
前些年三川王提高赋税,早已引得民怨沸腾,如今一朝爆发,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不是靠着麾下郡兵护持,三川王恐怕将成为大秦史上,第一个被暴民活活吊死的诸侯王。
平阴县。
这夜,县尉宋易聚集一众亲信。
在场的除了熊彰,都是宋易尚在微末时亲旧和至交。
众人入座后,宋易命熊彰率领府上的士卒在府外待命,不得让旁人靠近。
屋内点起烛火,人影幢幢,举杯对饮。
不多时,一阵豪言壮语响起。
“誓同生死,成王霸业!”
宋易等人不知道的是,熊彰的耳力一向过人。
他将里屋的对话听得清楚,立刻就反应过来。
“县尉要反!”
念头闪过,熊彰转身就要走。
他只是取了些粮食,犯不着卷入谋反的破事,那是抄家掉脑袋的!
可惜,世事往往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县尉府前的街角,两排火光亮起。
随着一声冲天的吼声。
“宋易谋反,随本县清剿叛逆!”
全副武装的士卒从暗处走出,手中的兵器碰撞,发出了清脆而刺耳的声响,像是索命无常来袭。
面对眼前如潮的县兵,熊彰心里暗骂。
“娘嘞!晦气!”
这下,他怕是跳进孟津都洗不清了。
无奈之下,熊彰只得提起手中的长枪,运起内力叠加其上。
一股霸道卓绝的枪势冲天而起。
“铿铿铿”
枪尖在地面滑动,旋即舞起了枪花飒飒,伴随着巨响。
“轰!”
铺天盖地的碎石升起,旋即向着四周飞射去,其目标赫然是那群县兵。
府中的宋易等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提着手中的武器出来,正好撞见了熊彰身化鬼神的那一幕。
宋易大喜,高呼道。
“熊兄弟,宋某来助你!”
他身后的县尉府高手同样冲了出去。
熊彰强忍下骂人的冲动,整个人身形一动,便朝着面前的县兵杀去。
“力拔山兮”
“气盖世”
磅礴的罡气萦绕周身,体表的青筋宛若盘龙怒吼,熊彰手中的枪砸落地面。
铛铛裆!
下一秒,面前的青石板露出了裂痕,紧接着就如蛛网向外蔓延。
近处的县兵抵抗不及,豁地被如潮的声浪震晕了过去。
其余人等则是纷纷丧了胆魄,下意识地后退,一身文人官袍的县令就暴露了出来。
熊彰唇角冷笑,暴起刺向了县令,恍若无人之境。
县兵足有千人,却无一敢阻拦。
只能眼看着长枪贯穿血肉,最后转刃倒抽而出。
“砰!”
滚烫的鲜血洒落,正好溅了熊黎满身。
他的模样渗人得紧,手里提着一颗头颅,怒吼道。
“贼酋伏诛,何人敢拦我!”
说这话时,熊黎全身沐浴在鲜血里,束好的长发披散开来,在风中凛凛,令他的模样显得更加可怖,恍若地府爬出的鬼神。
面前的县兵彻底丧失了胆气。
“哗啦!”
“哗啦哗啦!”
不知是谁带头,丢下手中的兵器,抱首蹲伏。
数息的功夫,方圆百米的县兵全都卸去了兵甲。
哪怕县令的亲信,同样没有例外。
宋易缓缓收回手中的兵器,倒吸了口凉气,转而狂喜起来。
他走到熊彰身旁,激动道。
“熊兄弟,此番你立了大功。”
一提起这茬,熊彰眉头的青筋更甚。
他转头看了宋易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宋易觉得自己仿佛变化成了枯骨,被踏在脚底。
所幸熊彰很快移开了目光,顾自背着枪,朝县尉府走去,是准备清理血迹。
宋易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一摸后背,不知何时已经全湿了。
他擦去眉头的汗水,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卒,吼道。
“今三川王无道,诸君可愿随本尉,替天行道,以正清明!”
话音刚落,县尉府的士卒先应声。
“三川无道!”
随后,那些投降的县兵也加入了其中。
……
翌日。
平阴县改易旗号,加入了轰轰烈烈的三川叛军中。
消息传至洛阳,三川王李宣廊的脸都绿了。
平阴处三川腹地,距离洛阳不过百里,阻遏了三川郡到河内郡的险道。
为此,三川王特命心腹担任县令,谁曾想到还是被起义军占领。
三川王大怒,当即发兵攻打平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