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理说明,没有理论知识,没有风险提示,普拉米亚的教程真的就是一本傻瓜式的爆炸物制作教程。
只要准备好说明书前面列出的所有材料,然后按照图纸一步一步操作,就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也能像拼乐高玩具一样,完美制作出定时炸弹成品,就和小泉曾经多次偶遇的纸袋炸弹一模一样。
可以确定了,普拉米亚就是最近东京这么多爆炸案的元凶。
小泉猜测普拉米亚会不会挂交易帖的时候事先就筛选了买家范围,指定出售给东京市内的暗网猎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东京市里现在至少还有七册这样的危险教程流落在外。
……太糟了。
真的太糟糕了。
普拉米亚列出的材料全都是些在暗网上很容易买到的大众货,就算她想要追查也基本无从查起。
现在小泉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烈火酒吧,祈祷萩谷真司的情报网能帮上自己的忙。
至于她手里的这两本教程,一本可以留下自己研究,另一本嘛……
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泉坐在书桌前。
【樱井,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今天在机场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视野变换,小泉看着樱井泉拿起笔,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才慢慢在她的问话后面写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小泉微微皱眉:【可当时你确实很果断很明确地阻止了我的行动,两次。我觉得你至少可以给我描述一下你当时的想法。】
樱井泉:【当时……你站在那个储物柜前的时候,我有种强烈的像是要窒息的恐惧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再往后,樱井泉再次龟缩起来,不管小泉再提出什么问题,都不再回复。
小泉看着面前信纸上樱井泉潦草的字迹,大约能体会到她纠结混乱的心情。
一切都是从萩谷真司卖给她的那份个人调查资料开始的。
白鸠医院,白鸠福利院,以及她记忆中在原着里出现过的白鸠制药厂……
小泉轻轻抚摸着自己右手手腕上长长的疤痕出了会儿神。
不行,不能等了。
看眼下的情况,指望樱井泉自己恢复正常已经不太可能了。
如果放任她保持这种状态,以后不但帮不上忙,甚至说不定会成为一颗非常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她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就从眼下已知的关键点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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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烈火酒吧依旧很热闹,拿着酒杯的客人们或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聊天,或者独坐小酌。
和普通酒吧不同的是,这些客人通常都会在离开时在自己的酒杯下面压上一张字条,再留下些零钱小费。
店里的服务生对此丝毫不见怪,收拾桌子的时候他们会把零钱装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把字条收集起来,交给情报组负责人处理。
齐藤薰自顾自的调酒,收拾器具,偶尔瞅一眼自己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客人。
这男的穿了一条工装裤和黑色的夹克,头发略显蓬乱,脖子上挂着一副头戴式耳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很烦别理我”的气质。
明明边上还有空桌,这人却专门坐在吧台边上,还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可看样子却并不打算找他聊天或问话。
要了一杯威士忌也不喝,反而闭着眼往吧台上一趴,闭目养神,一副他就是打算在这里睡上一觉的架势。
齐藤薰自诩见过的奇怪客人不少,可是这么奇怪的也真是不多见。
小泉听了俩小时,听了满脑子的奇闻异事和新鲜八卦。
暂且不知道这些占据了她脑容量的信息有什么用,小泉只感觉自己奇怪的知识先增加了不少。
什么干保镖的身体好,持久力更好,是找乐子的不二人选。只要给足钱,各种玩法都可以,比职业牛郎都敬业。
什么家里的大扫除可以交给清道夫,不但把我家老公藏在墙缝里地板下面的小金库都翻出来了,连他的保险箱都能开。而且还能兼职鉴宝大师,不管是文物珠宝还是奢侈品,但凡是他搜出来的全能说出介绍和市价。
什么给你们推荐个超帅的谈判专家,孩子不想上学直接拎出去聊一个小时,回来以后哭着喊着说他要学习,拦都拦不住。
小泉正听得有点上瘾,冷不防旁边忽然有人敲桌子。
抬头一看,一位男侍者微笑着向她微微行礼:“藤原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小泉嘀嘀咕咕地起身跟着离开:“诶,都这么晚了他还不睡觉?亏我挑了这个时间过来,怎么还是遇到了。”
齐藤薰:……
啊,这强烈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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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伸手捞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问道:“叫我上来干嘛?”
萩谷真司瞪着她:“我还以为你来酒吧是为了关心小树近况的。”
小泉喝了一口茶,悠然说道:“孩子不都已经托付给你们了?而且这才过去几天啊,我可不是那个离了孩子就活不下去的亲妈。”
萩谷真司:“可是小树很依赖你。”
小泉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当我生性凉薄也好,没有同情心也罢,我是不会去见他的。”
她抬起眼皮对着萩谷真司翻了个白眼:“而且这明显也不是你的真心话。”
萩谷真司:……
“就你这狗脾气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哄得那小子对你念念不忘的,一天到晚挂在嘴边上的都是你。”
小泉歪头看着萩谷真司:“所以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你向那小子打听我的秘密,但是他死活不肯说,对吧?”
萩谷真司不装了,皱着眉头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茶板上,瞪着小泉半晌:“你们两个小混蛋……”
小泉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萩谷真司脸色难看,小泉决定放老人家一马,不再逗他,摊手:“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萩谷真司冷哼一声:“那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把孩子偷走的?我暗中派去护送他们母子的人,说他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孩子竟然就没了。而且就算你的人偷到孩子以后立刻带上飞机离开美国,时间也根本对不上。难道你联络FbI的人出动了美国军方的力量?”
小泉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美国军方?我的天啊,萩谷老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要是FbI真的知道了宏树的潜力,你猜他们会放人离开美国?还协助我用军方力量把人送回来?哈哈哈!”
萩谷真司盯着她:“那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泉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你应该问那孩子了吧,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爸爸是很厉害的魔法师,他就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已经到事务所了。”
小泉忍着笑点头:“嗯嗯,就是这样没错。”
这就是她并没有要求小宏树保密的原因。因为这事太玄乎了,根本不会有人信。
唔,大概朗姆除外。
萩谷真司严肃地说道:“难道你给小树用了强力麻醉剂,让他昏迷了超过12个小时?你这样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小泉无奈地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我并没有给宏树使用过任何会导致他昏迷的药物。”
萩谷真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似乎是真的没有说谎,脸上的表情就更茫然了:“那为什么……”
小泉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呗。”
说着,她凭空抓出一枚五円硬币,在指缝间转了两下……
“当”的一声,硬币掉在茶几上。
小泉:……
有点尴尬地笑了一声:“啊,抱歉。最近疏于练习,有点手生了。”
萩谷真司:……
“大的小的都没一句实话!摊上你们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