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不无聊,也为了能逃避刚才的慌乱,魏泽坐回了自己靠窗的办公位上。
他每天事儿还挺多的,别看只是会所,需要处理的事务或大或琐碎。
之前办公室没人的时候,他倒在椅子上像是得了软骨病,如今不一样了。
此一时彼一时。
魏泽先是穿上了自己的西装,紧接着又开始慢条斯理的打领带、戴袖扣与领带夹。
整个过程,脊骨与腿呈现出完整的直角,绷得那叫一个紧,全身上下都必须得是硬的。
他要开始装逼了。
虽没有正视魏泽,但阮莳清将魏泽那几百个假动作和心眼子尽收眼底。
花孔雀,显眼包。
魏泽的眼神总是不自觉会从电脑屏幕上滑走,但阮莳清一次都没看过他。
魏泽在心口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不能用孔雀开屏来形容了。
他像是那卖弄风骚的狐狸精,就想着蛊惑那正经到过于愚昧的书生。
妈的,脸都不要了。
哦,他好像也一直没皮没脸。
一会儿没理会人,魏泽在第N+1次正大光明的偷瞄阮莳清后,发现人都要睡着了。
阮莳清身子缩在宽大的沙发里,脸朝向他这个方位,百叶窗层次分明的明暗交错光晕打在她身上,好似圣洁的神只。
魏泽被阮莳清的诱惑驱使着起身,将落地窗的厚重窗帘关上,又放下了唱片机。
偌大空旷的房间,瞬间陷入晦瞑与寂静中。
但她却是那么显眼。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总是会很沉重,魏泽走得又慢又轻,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走了半分钟。
魏泽脱下他身上的西装轻轻搭在阮莳清身上,瞬间就给人覆盖完全了。
阮莳清旁边就是孟珩的西装,他休息室里还有很多西装,薄毯也有,但他就是想给她搭自己身上这一件。
因阮莳清脑袋偏向一方,几缕乌发扫过姣颜玉貌,还落在浅眠女人的鼻尖和唇口上。
魏泽蹲下身,探出食指,给人捋了捋。
算是他的私心,他甚至用指尖轻触了一下阮莳清脸颊处。
为了方便他逞恶,他连姿势都是单膝下跪的。
她真的好漂亮,肤白胜雪,唇若涂脂,细长的黛眉末梢带点勾。
勾得就是人的心,看得人心痒痒,恨不得将她据为己有。
锁骨也是那么漂亮,脖颈更是瘦小得脆弱。
只需他稍稍勒掐在她的天鹅颈上,他都能预想她脸上惊恐、畏惧、含泪楚楚的葳蕤样儿。
白色清纯、绿色典雅、红色高贵,任何色彩,都因穿搭在她身上,而大放异彩。
指尖一下下的点挠在阮莳清脸上,阮莳清也微弱的蹙眉。
但魏泽明显不满足,手指又游离到了阮莳清的眼下处。
那里明显可见分层的青色,想来是昨晚没休息好。
指尖扫过女人浓密纤长的羽睫,阮莳清似乎有醒来的征兆。
而后,泛着冷感白皙的手指,又落在绛红色的唇上。
真的软,都快飘到他心坎儿里了。
他老早之前就想碰一碰阮莳清的嘴唇了。
阮莳清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淡香,前调是青橘,尾调又是青叶。
他闻过无数的香水味儿,他觉得那些不是过于馥郁,就是怎么也不太合他的心意。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这味道与他的喜好完美契合。
她就昏睡在他面前,什么也没做,他就觉得自己被引诱了。
传说中的海怪都还有诡异的曼妙歌声来俘获那些海盗,但他全靠脑补。
脑补阮莳清浑身上下,都是那美丽的粉白色触手,每一根都粘在他身上,牵引着他的靠近。
吸引他的其实不是味道,不是那张多仙姿玉骨的脸,是人。
什么味道都可以,要是是那个人的话,喷的花露水和杀虫剂他都觉得别具一格。
独特的不是味道,将某个人奉上特例的,是心动。
两人近在咫尺,他能感觉到阮莳清那均匀浅显的呼吸频率。
好乖呀。
盯着人的唇,顿觉喉口干涩,心跳加速,粉白色凸起的喉结,也上下滚动,连着吞咽了好几次。
她就睡在那儿,毫无还手之力,只要他想,任由他为所欲为。
魏泽抿了抿唇,又凑近了些,都被阮莳清的呼吸烫到了。
两人的唇相隔得好似一张纸的厚度。
-
阮莳清醒的时候,看着昏暗无光的周围,还以为天黑了。
刚一扭脖子嘤咛了一声,就见对面坐着一个黑影。
吓一跳。
魏泽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自侃了一句:“你对我的人品还真是放心,不知道外面都说我是什么人吗?”
这不是纯纯考验人吗?
差点就将他那点低劣的属性暴露无遗了。
阮莳清也不想睡过去,主要是昨晚上没怎么休息,刚刚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已经七点了。
身上的西装面料很丝滑,一直从她腿上褪至地上。
阮莳清刚准备弯腰去捡,魏泽倒是抢先一步,两人的指腹急遽擦过,又一触即离。
“嗯?”
主要是阮莳清,手指一下就缩回去了,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
魏泽故作随意的将西装往沙发上一扔,看向佝偻肩背的阮莳清时,又不易察觉的挪走视线。
“走吧,他们应该也要完事儿了,你请我去吃饭吧?”
“我请你?”
刚睡醒,女人的声音又哑又绵软,听起来很是有气无力,还带着点蒙圈。
魏泽勾眉:“我帮了你,你不应该请我吃饭表达感谢吗?”
阮莳清刚想答应,魏泽以免阮莳清拒绝,又话急了一次:“我请你也一样。”
“你不饿吗?从市区回你家,半个多小时,肚子饿坏了怎么办?”
即便是屋内朦胧一片,看不太清魏泽的表情,但阮莳清能从魏泽的语气,猜测出人现在一定是笑嘻嘻的。
魏泽好像真的一直情绪很稳定,好似没有什么烦心事儿。
快乐男孩儿。
七点,确实到了饭点儿,阮莳清也饿了。
阮莳清:“我可以回我市区的房子。”
说着拒绝,但也起了身,顺带拿上了刚才被魏泽扔在沙发上的西装。
这个完美的误会,魏泽也没戳破。
-
魏泽找了一家川菜馆,阮莳清吃了两口,脑门和鼻尖就洇满了细汗。
舌头和嘴唇都烫红了,就跟夏天被热着的小狗一样,总是吐舌头舔舐唇。
但阮莳清又爱吃。
菜,且爱。
从餐厅出来,时间也不早了。
秋夜的晚风冷热掺半,阮莳清感觉脸发烫,虚眯双眼,仰头直面吹拂而来的大风。
嘴角还微微翘起,梨涡像是伏特加,令人上头且沉醉。
随风乱扬的每一根发丝都是那么自由肆意,且无忧无虑。
魏泽瞬间失神,想抓住那一刹那,抬手穿过一缕青丝,又放到了自己衬衣的领口处。
停在路边的库里南车门被保镖打开,将这段奢侈得如梦似幻的旅程画上句号。
阮莳清侧身与魏泽面对面,脸上还残留笑意与薄红:“今天谢谢你。”
魏泽有些晕乎了,满含春情的眸子闪了闪,以至于说话不太过脑。
“真要表示感谢的话,那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