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命题,又是一道送命题。
段明心中一阵苦笑,这静安王果然难缠,是送命题专业户么
要不然就不问,一问就是送命题。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段明摇了摇头:“你不可能杀我。”
“为什么”静安王笑着说道。
“这次对刑千秋的局,其背后黑手很明显不简单,很有可能便是长生教的手段。”段明说道:“而明镜司的另一位指挥独孤皓月与长生教走的很近,一旦刑千秋被杀,那么明镜司势必会落入长生教的掌控中。”
“这应该是王爷绝对不想看到的。”
“而刑千秋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一点王爷是知道的。所以,王爷绝对不能失去刑千秋,或者说大齐不能失去他。”
“照常理讲,对于这种事情,若是换一个人,以王爷的威望和能力,就算真的是皇宫血轿案的幕后黑手,王爷都可以轻易抹平。”
“可偏偏这个人是刑千秋,是与婉儿郡主谈婚论嫁的刑千秋。”
“为了避险,王爷不仅不可以出手,反而必须置身事外,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否则很容易便会引火烧身,成为政敌攻讦的手段。”
“这样一来,王爷便陷入了两难的情况。不出手,长生教很有可能会掌控明镜司;出手,很有可能别趁机拉下水,就算是最终平安无事,最少也在陛下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因此,此刻王爷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有能力、不属于任何势力、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还不担心长生教的人。”
“这样的人不多,能破获就连皇城司指挥使宋仁贵、明镜司副指挥使刑千秋都束手无策的奇案的人更不多。”
“思来想去,普天之下符合这所有条件的,唯我一人。”
“从立场上来讲,我不曾入朝为官,之后也不想入朝为官。几次帮助明镜司也是被刑千秋所迫,就算硬要说也是明镜司的人。而与王爷无关。”
“至于住在这里,是因为我通过刑千秋认识了婉儿郡主,是作为朋友入住而不是门客。因此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把我划分到王爷一系。”
“而另一方面,我几次搅黄了长生教的大案,所以几乎不可能与长生教有关。尽管迟渊殿主曾送我豪宅、美人,金银珍宝无数,但是我仍旧算得上是置身事外。”
“因此,从立场上来讲,我无门无派,是个散人。”
“从能力上来讲,麟州才子案、古刹业火案、百鬼夜行案都足以证明我的能力是差是强,最少在破案这点,我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刑千秋和宋仁贵。”
“所以,要是说谁能破获皇宫血轿案,我的可能性最大。”
“综上所述,我是王爷可以用的,唯一的破局之人。”段明叹了口气:“因此,王爷才会默许婉儿郡主全力配合我,同时在这里敲打我。”
“也因此,王爷绝对不会杀我。”
“哈哈哈……”静安王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段明点了点头:“段先生这分析透彻,本王佩服。”
“既然如此。”笑容猛然收敛,静安王沉声道:“不知道段先生对破获此案,有几分把握”
“三分。”沉吟了一下,段明伸出了三根手指:“这还是在婉儿郡主此行顺利的情况下,否则段某只有一分把握。”
“三分,这么低么”静安王叹了口气。
“没办法,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这边,老刑可谓是九死一生了。”段明说道。
“那还请段先生全力以赴。”静安王沉声道:“明镜司权柄极大,若是落入长生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好。”段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徐福快步走了进来,对着静安王说道:“王爷,段先生,郡主回来了。”
“好,让她过来。”静安王点了点头。
徐福随后离开,片刻后李婉儿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静安王说道:“爹,我回来了。”
随后李婉儿看向段明:“段先生,我已经将事情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我回来等消息。”
“好。”静安王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婉儿说道:“婉儿,接下来你全力协助段先生,破获皇城血轿案,势必要救出刑千秋!”
“是。”李婉儿脸上顿时一喜,急忙说道。
“不过。”静安王沉声道:“不可以动用王府的人,包括孟长空。”
“这……婉儿明白了。”李婉儿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静安王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只有她李婉儿自己可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
尽管李婉儿之前已经参与进来,看似静安王这话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实际上则不是。
之前只是李婉儿自己的个人行动,随时都有可能被静安王叫停,属于静安王势力的那些人并不一定会多配合。
但是如今,李婉儿所做的一切都是静安王授意下的,静安王势力下的那些人,尽管不会主动出手帮忙,但是如果能够顺手帮忙的话,也都不会拒绝。
换而言之,无论是情报收集,还是调查取证,接下来都会容易不少。
“好了,你们办正事去吧。”静安王摆了摆手:“本王还要在这里练练字。”
“好的。”李婉儿说道:“女儿那就先告退了。”
“段某也先告辞了。”段明对静安王行了一礼,然后便与李婉儿一同离开了。
看着段明的背影,静安王的双眼微微眯起,这个叫做段明的年轻人,他着实有些看不透。
这很难得,毕竟天底下能让他看不透的人并不多。
看似锋芒毕露,实际上却又老谋深算,尤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讲,很是难得。
想了想,静安王走到了书桌前,将写着“忠”字的白纸拿到一旁,露出了下面的白纸。
接着静安王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本是天上客,何故到人间。”
看着这一句话,静安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天上客段先生,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