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0章放开那个女孩
“早看她们不对劲，竟然是魔教妖人！”
“我就说女人绝不可能有如此修为！”
“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既然如此，那方才的比试就不作数！”
“对，谁知道她们之前是用了什么妖术！”
那些之前悄然离开的剑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不少，而且一个个的比铁清风还要激动。
“有意思，真有意思。”乔小乔不由得站起来笑着说道：“铁大人还真是目光如炬啊。”
“还在这里装模作样！”铁清风倏地起身，冷冷地盯着乔小乔，不屑地说道：“本大人早就收到了密报，有魔教中人混入了剑会，所以特意来观战，现在果然发现了你们两个奸细！来人，把她们给本官围起来！”
一声暴喝之下，只见数十名府卫立时从各个角落里涌了出来，手持长枪弓弩把乔小乔和顾含霜分别围了起来。
乔小乔秀眉一凝，已经对这位州牧失望透顶了，因为一己之私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胆大妄为，这是把青剑州当成他自己家了，于是不无警告地说道：“铁清风，你确定要这么做？滥用职权、以公谋私，你这个州牧不想干了吧。”
“还敢口出威胁，果然冥顽不灵！”铁清风暴喝一声，抬手便要下令府卫动手。
“铁大人，且慢！”这阵仗惹得庄主剑九鸣心生不满，不由得出口阻止了铁清风。
铁清风正要发难，却被剑九鸣给喝住了，脸上也露些许不快地神情：“剑庄主，为何阻止我诛杀魔教妖人？”
剑九鸣随口问道：“你说她们是魔教中人可有证据？”
“她们已经做得如此明显了，还需要什么证据？”铁清风自然是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找个借口给他儿子出口恶气而已，“剑庄主，你不会是想庇护这两个魔教妖人吧。你看看与会的众剑客，他们也都觉得这两个女子是魔教妖人呢！”
剑九鸣明白铁清风和那些叫嚣的剑客想干什么，无非就是不想让一个女人成为剑魁，觉得这样会丢了青剑州的脸面而已，只是众怒难犯，毕竟铸剑山庄是在青剑州境界，不得不给铁清风和那些剑客面子。
“她们二人并不是魔教妖人。”这时候，武九终于开了口，缓声说道。
铁清风和剑九鸣都愣了愣，没想到钦差居然会帮那两个女人说话。
“钦差大人，你何出此言？”铁清风摸不清楚武九是什么意思，只得问道。
武九虽然还没有得到乔小乔让他动手的指令，不过也不允许这老东西如此污蔑两位女主人：“因为她们是跟本钦差一起从岚京出发，然后同日抵达青剑州的。”
这话令铁清风为之错愕，他完全没想到这位钦差大人居然会帮那两个女人说话，只是他已经把场面做到这个地步了，没道理自己打自己的脸，只得更强辩解道：“这正说明她们的奸诈，竟然利用钦差大人作掩护，其心可诛，其行可恨！”
“你当本钦差像你一样傻吗？”武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想抓魔教妖人，这是好事，但是假公济私，那是大忌，铁大人可不要自误！”
“既然钦差大人想保她们，那下官也无话可说。”铁清风神情数变，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于是挥手撤下了那些弓弩手，笑着说道：“不过下官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如果事后出了纰漏，希望钦差大人也别怪下官没有事先出言提醒。”
武九懒得跟他计较：“不需要你担待什么，本钦差此次来青剑州也会顺便调查妖烽重燃之事，你别捣乱就行了。”
“既如此，那下官就安心看戏好了。”铁清风又坐了下来，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
武九扭头冲剑九鸣道：“剑会继续吧。”
“好。”剑九鸣心中猜测这两个女人很可能是钦差安排的人，于是说道：“那就继续吧，如果没有人敢下场挑战顾小姐的话，那此次剑会的剑魁就是她了。”
这么一问，场下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无人敢再出战，那本庄主就宣布，此次剑会的魁首就是这位顾小姐了。”剑九鸣特意又拖了了两三分钟，才缓声吩咐说道：“去，将所有与会的剑客都请到大堂中来观礼，即刻给神剑开锋！”
不多时，除了已经死了的剑客，其他活着的都被重新请回到了大堂之中。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哦不，见证神剑开锋的时刻了。
“请出祭品！”高大管家接管了流程，立在主座之下，高声朗喝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手脚皆被镣铐所缚的清婉少女在两个侍婢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擂台的边侧。
“燃剑炉。”高大管家又喊了一声。
只见擂台分裂两端，将底下的剑炉再次露了出来，腾腾火焰燃起，灼得整个大堂上的人觉得热气难当。
“升神剑！”
炉中焰气横流，本来只能看到剑柄的神剑忽地一颤，仿若一条赤色的火龙从炉流中缓缓升了起来，悬滞半空。
“投祭品！”
那两个侍女推搡着那个清婉少女缓缓走向焰火高炽的剑炉。
清婉少女有些害怕，脚步不免有些后撤，却被那两个高大又粗壮地侍婢抵住了身体，强行往剑炉推过去。
“我不想死，爹，我还不想死。”清婉少女抬头看着剑九鸣，嘴里哭着苦苦哀求道。
剑九鸣面无表情，淡淡地一挥手：“别磨蹭了，要是耽误了神剑开锋的吉时，要你们两个贱婢的狗命。”
那两个侍婢吓坏了，两人慌乱抱起清婉少女直接往剑炉中扔过去。
“慢着，放开那个女孩儿。”乔小乔实在看不下去了，喝住了那两个侍婢，朗声说道：“为神剑开锋，难道非要献祭一条人命吗？”
“乔小姐，稍安勿躁。”剑九鸣这时候开口解释道：“神剑乃是当世神兵，如果不献祭合宜的祭品，恐怕无法让其锋芒达到最炽。这是我铸剑山庄流传万年的开锋之法，你不知我们也不怪，但还请别打断献祭开锋的进程，这样会有损神剑的品质。”
乔小乔冷声喝问道：“为了区区一件兵器，献祭一条人命，你们不觉得很残忍吗？”
“残忍？”剑九鸣一脸的茫然，不解的问道：“乔小姐何出此言？”
乔小乔又说道：“你们有问过那个小女孩的意见吗，她难道会同意献祭出自己的生命？”
“能为神剑开锋，那是小女的无上荣光，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剑九鸣笑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为神剑献身本就是我剑氏一族女人的天然使命，她也无从拒绝。”
青剑州是剑客云集之地，也是铸剑盛行之处，除了铸剑山庄之外，大大小小的铸剑炉有上万余座。铸剑师给铸出的神剑投献少女作为祭品，已经是流传上万年的基本操作。所以大多数的剑客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区区一个女子，能为神剑献身，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一个剑客忍不住喝骂道。
乔小乔怒目扫视着这位说风凉话的剑客们，冷声道：“既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那怎么不见你去领这种福份，偏偏要逼一个弱女子去死？”
“你！”那个剑客被乔小乔噎了一下，强辨道：“你简直强辞夺理，献祭女子那是万年前的铸剑大师剑子摩耶定下的规矩！当年他也是献祭了自己的小女儿，才让浩气神剑名震仙云大陆的。”
“就是，献祭少女那是青剑州上万年的传统，难道你还想跟传统，跟剑子摩耶对抗不成？”又有一个剑客忍不住出声回喝道。
“不对吧。”乔小乔在神仙岛的时候，可是翻看过姬女皇从皇朝典库中找出来的青剑州史籍，这时候反驳道：“根据《青剑州志》上记载，当年的剑子摩耶我铸成浩气神剑后，小女儿失足摔下了剑炉，他懊悔之下也投身于剑炉之中，这才令神剑开锋，浩气直冲云霄。所以神剑是因他而开得锋，就算形成传统，那也应该献祭男人才对，怎么就变成献祭少女了。无非就是你们这些男人贪生怕死又欺软怕硬罢了！”
这话骂得众剑客面红耳赤，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把辩论转化成羞辱，把这水趟浑了再说。
“这两个女人真是见识短浅，懂什么剑道，又懂什么开锋。”
“快别废话了，恁的耽误神剑的开锋时机！”
“剑庄主，这两个女人实在有辱剑道，应该将她们赶出去！”
“两个贱人，竟然敢侮辱青剑州万年的传统，简直该死！”
“打死她们，复我青剑州威名！”
“……”
“都给我闭嘴！”顾含霜长剑一振，凛凛霜气狂溢而出，骇得那些叫嚣得剑客浑身一寒，差点没直接冻成了冰。
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果然跟乔小乔说得一样，全是欺软怕硬之辈。
“剑庄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含霜这时候抬眸看向剑九鸣。
剑九鸣也被顾含霜散发出来的庞大灵压给震慑住了，缓声说道：“顾小姐，有话直说。”
“既然我是剑魁，那这柄神剑是不是归我了？”顾含霜淡淡地问道。
“根据剑会的规矩，确实如此。”剑九鸣点了点头，不过又迟疑了一下，“不过，神剑现在尚未开锋，若是……”
“是我的就好。”顾含霜懒得听他后面的废话，直接大声说道：“那我现在就宣布，我的剑不需要开锋，立即放了这位女孩子。”
这话却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原本那些已经被震住了的剑客们再次激动起来，顾含霜简直是在挑动所有剑客最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挑战青剑州上万年的顽固传统，招来的绝不止眼前这些剑客的怒火，还有整个青剑州甚至所有男剑修的仇恨。
不过，顾含霜夷然不惧，她要执行乔小乔昨晚说定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