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急急出声,“啾啾啾!”
白青眉头紧锁,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就不能安静点,这是要把鬼子引来?
“你是说头顶的鸟没了?”
一直蹲在小鸟头上的绿鸟,之前飞走一直没有飞回来。
这种时候还要找鸟?鸟重要还是命?
那种准备打架的时候到处飞的鸟,有什么好养的?
“咚!”
一声闷响,白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鸟。标枪从她后心穿过,在胸前看看露出了个头。正中心脏,击碎肋骨,准头这么好?开玩笑的吧?
白青连忙紧贴树干,她看着小鸟缓缓倒下,心乱如麻。
十个人,十个人,十个人。
她环顾周围,这次之后,还能剩下十个人吗?
三天时间,楚北良他们大概没有和食人族正面冲突,食人族没有食物来源已经是强弩之末,靠蘑菇续命的楚北良他们,恐怕也不太好。
小鸟正面朝下,倒在宣软落叶上,白青能看到对方在月光下露出的一点腰肢。那是柔和的白色,和她此刻的肤色有些接近。这样的肤色,在这样月光极好的夜晚,简直就是活靶子。
十个人。
不,十一个。这次至少要活十一个人,小鸟才能复活。如果刚好十个人,游戏依旧结束。
白青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小鸟没有有太多防备之心,这让她觉得奇怪,可这不妨碍她不希望小鸟真正死去。
“啾啾啾。”
绿鸟俯冲而下,立在小鸟身上插着的标枪上,居高临下地张开翅膀。
“啾!”
白青沉下心静静倾听周围的乱象,这次应该要活十个人以上。
除了她,至少还需要十个人。
忽地,她听到一声刺耳哨声,是楚北良,楚北良的特殊道具是双管爆音口哨。她握紧鹰爪匕首,另一只手抓起绿鸟,冲着哨声奔去。
历经险阻,她在铺满落叶的坑里找到了楚北良。这里远离战局,暂时还没有被食人族发现。
坑深大约两米,本应该能出来的高度,却因为断了条腿,楚北良无法自己爬上来。
“你在附近?”楚北良看到白青,有些诧异。白青逆光站着,他本应判断不出来,可整个杀戮游戏里只有两个外表女性的任务者,小鸟体型更小,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小鸟呢?”楚北良问。
白青一个脑瓜崩敲晕一直在挣扎的绿鸟丢到一边,用匕首砍下缠绕在树上的伴生藤蔓,丢下藤蔓的同时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
“死了。”
“死了?”楚北良眉头微皱,“外面还有多少人?”
显然,他和白青想的一样都想要救下小鸟。
白青越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却说不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小白还在解析数据,暂时派不上用场。她思索片刻,没什么结果,干脆就放弃了思考。
干,就完了。
楚北良抓住藤蔓,在腋下缠绕两圈,借着白青在上面拉的力道,一点点挪出坑。
“草!这玩意儿绝对是老九他们挖的。树叶都是撒上去的,新鲜的在下面,腐朽的在最上面,可臭死来老娘了。”
楚北良嫌弃揉揉鼻子,他抬头看着头顶树冠,若有所思道:“还是应该把小鸟找回来,万一被吃了,就完蛋了。”
“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白青以为他和其他人关系不错,怎么会落单到发出求救信号,都只有她过来?这让白青心中疑窦丛生。
她自觉不是个高智商的人,有什么不明白,就之间干脆问出来。
“你带小鸟走了,我们还有二十多个人,加上我和老九小黑一共二十一。”楚北良声音染了几分阴霾,“十人一组,小黑不会爬树,在这种地方就是食人族眼里的移动靶子,他落单。”
“我和老九各自带九个人,分头行动。”
白青不解,她以为他们关系应该很不错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分配方式。
这样的分配方式,几乎是让小黑去送死。
“怎么会这样?”
“鬼知道!之前明明还称兄道弟,一转眼就这样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楚北良有些烦躁,他拍了拍自己受伤骨折的腿,“这一定是老九阴我的。”
“我们也算是上过战场,能把背后交付的战友。他们……他们到底怎么了?”
白青冷冷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相较于楚北良的诉苦,她更在意小黑现在怎么样了。楚北良控诉老九的同时,他不也任由小黑落单?
这种人白青是瞧不上的。
“你们是想着一组十个人,相互之间就没有争端了对吗?”
楚北良沉默了。
默认十人一组没有争端的同时,也就意味着默认了其他人必须死。这是将团队之外的所有人,当做敌人啊。
“这么蠢的计划,你们怎么想出来的?”
不一致对外,先来个内部分裂,这操作是白青所不懂的。
楚北良没说话,他安静如鸡子缩在树干旁,骨折的疼痛令他满头冷汗。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用掉这条命,等第二天满血复活。
可此刻,他不敢这样做。
“天亮再说。”白青捡起树叶,擦拭鹰爪匕首上藤蔓的汁水。这些汁液粘稠,用了许多叶子才擦拭干净。
“小鸟怎么办?”这时候还有工夫想小鸟?
白青越发觉得怪异,她心中也有个声音,呼唤着让她去寻找小鸟。
强行克制这个冲动,她捡起绿鸟丢给楚北良。
“饿了可以吃它。”
楚北良没心情吃东西,更没心情吃小鸟的绿鸟。他在心中暗自祈祷,今晚过后,游戏不会结束。
此刻小黑还在北边的水潭里,思考人生。
“为什么没有鱼?”
这里没有鱼,没有昆虫,甚至没有蜉蝣。小黑觉得这一切过于虚假,他好饿。往嘴里塞了一株烤焦的蘑菇,他往水潭最深处走出。
或许,说不定,这里会有鱼。哪怕只有手指长度。
小黑心怀梦想,一个猛子扎进深水,片刻后一无所获地回到岸上。他脱下衣裤,用力拧干后挂在树梢上,躺在温暖的火堆灰烬里,闭上双眼,陷入沉睡。
睡着了,就不饿了。
小黑听到远处声响,手指动了动,随着意识渐渐下沉,进入黑甜梦乡,对那些响动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天亮了。
光源从冷白月光转变成灼目日光,小黑睁开眼,打量四周,发现和睡觉前没有区别。
他回到水潭边洗脸,冰冷潭水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
于是,他再一次投入捕鱼大业中。
小黑在赌,赌这里不可能没鱼。
他也在赌,会有人来找他。无论是谁,一定会有人来找他的。那些人,是他的同伴。他要在这里,等着他们。
等着。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