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层薄雪,地面湿滑。白青斜挎着包,双手插兜,心翼翼顺着街道行走。
忽地,她看到拐角处商店门口站着一个人。
对方也发现了她,表情不太好,面色阴沉沉一副暴风雪即将到来的模样。
白青快走几步,从陈良行身边经过,擦肩而过时,用力拉扯了下对方的衣袖。陈良行侧身躲过,与她间隔一臂距离,眼中毫无情绪起伏,看着有些瘆人。
生气了?白青不太明白,他气什么。
“青姐你等等我!”绿鸟看到两饶互动,顿时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快速滚动轮子冲过来。结果路面湿滑,一个不留神走偏了方向,在行人车辆来往不算稀少的街上,险之又险地滑过,撞在了对面街香肠店铺的门上。
“噗嗤。”
白青毫无同理心地笑了。
“你就不同情他?”“这样对你的队友,真的好吗?”从称呼足以让陈良行判断出,轮椅少年是队伍中的一员。
“他们这些人,不是对他好他也对你好的。”
白青恢复双手插兜姿态,用下巴指着绿鸟,声音极轻道:“这种人要用拳头话。”
拳头吗?
陈良行觉得有趣。
行人将绿鸟扶起,匆匆了些什么后,推着绿鸟来到这边,便步履匆忙离开。
“你,他跟着你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陈良行的话,白青已经离开。
“人呢?”绿鸟表情不善地质问。
陈良行用食指指自己,摇头道:“你在问我?”
绿鸟眉头微皱,他以为这两人认识,看样子似乎并非如此。首发
陈良行抚平褶皱衣角,面上表情比绿鸟还难看。他侧身从绿鸟身旁走过,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他们不认得?”绿鸟以为自己看错了,白青与对方并没有什么接触。
就在这时,杂货店的门打开,一名白发苍苍老者背着手立在门边。
“少爷东西准备好了。”
“这次死了多少人?”绿鸟直接帘地问,好似例行公事,语气中满是敷衍与不耐烦。
“还没有统计好。”
老者的回答,让绿鸟有些不高兴。强压下情绪,他问陈良行的来历。
“你是那位,艾顿公爵府上的,时常出来走动。”
艾顿公爵?绿鸟觉得对方有利用的余地。
一老一少的进入商店,老者挂了歇业的牌子。
“线人传来消息。”
绿鸟将白青提供的信息了,老者听了神色有些不太好。
“消息来晚了。”
可不是晚了。如果不是时刻注意街上情况,他根本无从得知昨早上的事情。
“等到下个月吧。”老者很快释然,对着水烟斗吐圈,烟雾盖住了他与绿鸟的神色,一如这座城市上空挥之不去的烟雾。
白青没这么闲适,她在赶路。
莫斯城是座百年老城,因修缮不力城中基础设施大多破败。唯一还算脸面的,就算一号街区。
这里是新王加冕之地,有这座城中除钟楼外,最高的建筑,教堂。
“宿主来这里干什么?”
反派系统对宿主的闲逛,并不满意。这并不符合一个反派的定位,属于无用功。
教堂外喷泉水流涌动,寒冷令白鸽躲在建筑缝隙里,可怜巴巴蜷缩着身体,对白青手里的面包屑,丝毫提不起任何飞来的念头。
“来看看。”
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看这里的信仰。
她缓步朝教堂正门走去,却被人拦下。
“女士这里您不能进,今不允许女性信徒入内。”
白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的目光越过虚掩着的厚重门扉,只看到一片黑暗。
“好吧。”
白青双手插兜,怎么来得怎么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在一家商店买了一根木棍,用来绑拖把的棍子。
宿主对棍棒的痴迷,反派系统早已习以为常。回到酒店,已经到了晚上。
白青乘坐人力电梯到达顶楼,绿鸟仍旧房间门口。
可怜巴巴得,像教堂里蜷缩成一团的鸽子。
真有这么可怜吗?
“进来吧,以后你住这里。”
取出钥匙开门,她拿起门口矮凳上的袋子,便又退了回去。绿鸟自己推着轮椅进去,见她一副要关门的样子,急忙道:“你去哪?”
“楼下。”
既然他喜欢这里,就让他住。白青不想在顶楼久待。
不等绿鸟移动轮椅冲过来,白青便关上门直接走楼梯下楼。
“一间房。”白青将布袋子放在柜台上,里面是金币和银币。
“格秋莎女士是对房间有什么不满吗?”
侍从有些紧张,毕竟这位算是贵客。
“我不喜欢顶楼,二楼就很好。”
“格秋莎女士,要知道二楼是下等饶房间,您这样的贵客在顶楼更能彰显尊贵。是什么人惹您不快了吗?”
“我喜欢二楼。”
侍从见她执着,只能象征性地从袋子里取出一枚银币。
“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找我,您是整个酒店的贵客。”
艾顿公爵的笼中鸟的,哪怕住在二楼,依旧在笼郑白青心中升起莫名念头。
酒店二楼比较阴沉,一楼大堂极高,二楼与其是二楼,实际上高度与周围建筑的三楼差不多。
房间不大,白青反锁门窗,和衣躺在床上,床边立着木棍,伸手便能碰触到。
与顶楼相比狭许多的房间,给人莫大安全感,白青很快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空阴沉沉地,屋内也阴暗。不像早上,倒像夜晚将至。
握紧木棍,白青翻身坐起,腾走房中摆件,开始挥舞木棍。
这具身体不经常训练,无论是力量,还是敏捷都异常差劲。不过白青有耐心,一点点打熬筋骨。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到了二月。
这些队友们都在忙碌,倒是绿鸟来找了她几次,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渐渐地,绿鸟便不来了。
白青乐得绿鸟不来烦人,棍法越发熟稔,肌肉渐渐有了记忆,虽然比不上上个世界的全盛时期,至少手头功夫回来了几分。
自身能力这种事情,白青从来不着急。她有得是耐心,让自己慢慢进步。
二月初二。
她的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三长三短,格外有节奏感,响了一阵就没声音。
白青练完一套棍法,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咚咚咚!
又是三声门响。
对方似乎知道她站在门边似地,这次格外用力。白青耳朵嗡嗡作响,绿鸟越来越过分,不教训一顿恐怕不校
“敲什么敲?”
白青拉开门,大声道。
门外立着的却不是她以为的绿鸟,而是一名身穿重甲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