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梁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
“叮”的一声。
硬币被他用大拇指一下子,挑向了空中。
张连长不自觉地被硬币和脆响给吸引住,眼睛跟随着硬币的抛起看去。
“啪……!”的一下。
当硬币落下后,便被梁辉一巴掌,按在了自己的一只手背上。
这是催眠术中的一个小技巧。
类似于催眠者拿出一个挂件,在受施者眼前晃动是一个道理。
只是,梁辉抛出硬币并收回,显得更加自然和隐蔽。
他通过这番操作,将张连长的心神牢牢控制住了。
“张连长……。”
他看着对方,缓缓说道:
“你现在不应该纠结于是否领取这份功劳,而是应该想办法怎么亡羊补牢。
这一次,有人把偷渡入境的那伙雇佣兵给杀了,但下一次、下下次呢?
如果不能把边境线上的漏洞给补上,云省这边的边防线将永无宁日。
俗话说,只有做贼千日,哪有防贼千日的。
只要你们及时将那个漏洞给补上,才能为国家、为人民带来长治久安。”
张连长一听这话,脸上出现了沉思和纠结之色。
梁辉一看有门,便用怒其不争的语气继续道:
“可你如果现在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纠结着是否要接受这份功劳。
那么,等待的结果便是,你和你的战士带着遗憾和错失离开军营。
而新来的战士呢?
他们是否有你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和情况,是否能够及时补上那个漏洞呢?
张连长……。”
他深深地看着对方,语气沉重地道: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自尊和英雄情节误了大事。
更不能因为你的自私,而害了你的那些战友们。
如果他们背负着屈辱、错失回去,以后将如何自处?”
梁辉的这番话,如警世大钟般敲响在张连长心头。
“是啊,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如果放弃这份功劳,很多兄弟们会跟着一起受罪”
对方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两句话。
一伙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偷渡入境,而这边的边防军却一无所觉。
这样的事情,对于军方来说是可大可小的。
关键在于看后果。
如果后果严重,那么整个连队受惩罚都是很正常的。
如果后果不严重,那么上至连长、指导员,下至当日值班的战士,写一份检查是必须的。
同时,还会在军人的档案上记上一笔。
这一笔,可是牵涉到军人将来的退役和升迁的。
可按照梁辉之前的建议。
他们整个连队,不但能荣获巨大的军功,也能及时去查出并补上边境线上的漏洞。
梁辉看着张连长的表情,从纠结到释怀,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正确地说,是他所施展的催眠术起作用了。
如果没有催眠术辅助,他就是口吐莲花,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休想说动一个上尉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位在职的现役军人,如果冒领军功后一旦东窗事发,那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当然,梁辉利用催眠术所说出的话,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张连长……。”
梁辉看着对方,准备给来个一锤定音。
“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保证,今天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且,我也可以保证,那伙雇佣兵被灭的事情,也绝不会有人去军方邀功。”
昨天的雇佣兵是梁辉杀的。
只要他不去向军方邀功,自然就没人去领功。
再说了,梁辉又不是军人。
他去军方领这份功劳干什么,且系统已经给到了奖励。
他只需要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就可以了。
“另外……。”
梁辉继续说道:
“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给到你,希望对你们补上边防线的漏洞有帮助。
这次那伙雇佣兵之所以能够偷渡入境,是得到了一个叫‘余老六’的人帮助。
你回去后,可以让人去查一查这个人,相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提供的这个“余老六”,自然是从匪首嘴里知道的。
当初,对方为了能够与梁辉决斗,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边防军如果能够拔掉这个边境线上的内应,对于以后的边境线有着莫大的好处。
“好……!”
张连长沉默了片刻之后,一脸果敢地点点头。
“我接受梁先生的建议,军功的事情,我欠梁先生一个人情。
以后梁先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我叫‘张胜利’,京城人士……。”
张胜利虽然受到催眠术的影响,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
对方如此极力游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梁辉看着他,脸上故意露出不解之色道:
“张连长,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哪里敢领你的人情啊!
再说,你如果爽快地做出决定,说明你是一个睿智、且眼光长远的人。”
“梁辉……。”
张连长听到这话,略带深意地看向他。
“你真不要这个人情?
我刚才说了,我可是京城人士。
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缓缓道:
“你应该懂一些催眠术之类的吧?”
此话一出,立刻让梁辉大吃一惊。
“你……?!”
他没想到,自己施展催眠术,居然被对方给看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我第一次操作,露出了马脚?”
梁辉在心里不禁怀疑自己。
“梁辉……。”
张胜利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般看着他,说道:
“你的催眠术确实很厉害。
我一开始,也确实被你给影响到了。
但是……。”
他猛地显露出一股睥睨之气,又道:
“你别忘了,我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夏国军人。
而我们军人,最不缺乏的便是钢铁般的意志。
所以,你的催眠术用错人了。
不过……。”
对方再次大喘气后,继续道:
“你的话,确实说到我心里去了。
那伙雇佣兵的事情,谁去领功都不合适,唯有我们边防军最合适。
只是这样一来,哥哥欠你的人情就大了。
因为这个军功,搞不好让哥哥肩上多一条杠,军衔上升一个台阶。”
对方的话,不但接受了领取军功的事情,且透着一股热乎劲。
“张连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辉闻言,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