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红白着脸回了帐篷。
唐爽刚刚起来,正埋头穿鞋,孙向红从她身边过去,走的又急又快,一个没注意就撞到唐爽的头上。
唐爽闷哼一声,见孙向红根本没有停,更没有道歉的意思,不高兴的说,“干什么呢?没看撞到人了吗?”
孙向红白着脸坐在铺上,根本没有听到唐爽在吼她。
“出什么事了?”赵永梅察觉到孙向红脸色不对,狐疑的问唐爽。
这时,几个人都起来了。
唐爽说,“谁知道怎么回事?从外面回来就像见到鬼了似的。”
赵永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吓到了,你也别计较了。”
唐爽冷哼一声,“我计较有用吗?你看看她那样。”
丢了孙向红一个白眼,唐爽也不再搭理她,回身把被子叠起来。
胡娟也坐起来,没急着穿衣服,“外面雨没停,今天看来不用上工了。”
赵永梅说,“我去问问,如果不用上工,大家接着休息。”
天天在地里干活,难得有休息的时候。
赵永梅看孙向红一眼,出去了,顶着雨跑到棚子下面,看到何思为在做野菜汤,王场长帮着烧火,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
“场长,我来烧火吧。”
王建国也没客气,起身让出位置来,对她说,“昨晚杀的野兔被人扔到草丛里喂了老鼠,你回头调查一下,昨晚女职工那边晚上有谁出去过。”
赵永梅还在消化听到的消息,王建国已经走了,还是何思为提醒她要添柴了,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捡了两块木头塞进灶炕里,一边问,“思为,怎么回事?”
何思为把早上发现兔子不见,又在草丛里找到的事说了一下,她用手往草丛里指,“就在那。”
赵永梅气的大骂,“谁这么缺德啊,损人不利己吗?这么使坏要干啥?想让大家都恨你?呸,长点心眼都算计到这上面来了。”
何思为笑了,“你能想明白,那我就不担心了。”
赵永梅说,“担心什么,大家又不是没良心,这事明显是有人想坏你,真怪你岂不是都当傻子被利用了?”
把大家吃的肉扔了,还要被利用,大家又不蠢,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何思为当时不担心的原因就在这,大家是生气也会在心里怪何思为,但是大家更不想当傻子被利用。
所以两者取其轻,何思为也不担心这事对她的影响。
再有,马上就要分开了,就是真有人看她不顺眼,还能看几天?
以后各奔一处,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这事不用见到何思为,也不用等到吃早饭,王建国回男职工帐篷后,直接就把事说了,又询问昨晚谁出去过。
听到有人害大家不能吃肉,谁也不想放过这个人,昨晚谁发现谁起来过,又有谁能证明出去多久回来的。
总之到吃早饭的时候,男职工这边没有问题,那只有女职工那边了。
早上,唐爽出来帮忙烧火后,赵永梅就去调查昨晚谁出去的事,女职工少,很快就问出来了。
胡娟说半睡半醒的时候发现孙向红出去过。
孙向红直接跳起来,指着胡娟说冤枉她,她只是出去方便。
胡娟也不蠢,指着孙向红的衣服,“出去方便衣服能湿成这样?明显是出去很久好不好?”
又喊赵永梅去摸,“放一晚上还能拧出水来,一看就知道出去很久了。”
孙向红大声说,“我那是早上出去淋湿的。”
“早上雨小,出去一会儿能湿成这样?”
“我在外面站很久。”
“没事在雨里站很久干什么?”
孙向红抿唇。
胡娟说,“看啊,说不出来了吧?”
孙向红气急,“我听到棚子那边有动静,何思为和王场长在说话,我听了一会儿,怎么了?不信你可以找王场长,他看到我了。”
胡娟见她把王场长都搬出来了,知道孙向红不可能是撒谎,不过也没服软,嘲弄的说,“就知道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
孙向红眼睛都红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赵永梅见最后是这个结果,也知道多问没用,这才开口劝和,“好了,一人少说一句,还有谁昨晚出去过?”
滕凤琴说,“就孙向红一个人出去过,然后就是思为那边,她有没有出去过?”
赵永梅看着她,“何思为就是出去过,也不会是她扔兔子的,这样做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滕凤琴笑着解释,“赵会计,我也没别的意思,更不是说思为这样做是想陷害别人。”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何思为要陷害谁?
她平时和谁关系不好?
孙向红当场就火了,“赵会计,这事得好好问问,指不定是贼喊捉贼呢。”
赵永梅笑笑,“向红姐有这个想法,可以反馈给场长,让场长去定夺。”
孙向红脸色变了变,看赵永梅的眼神也变的犀利起来,随后嗤一声,“今日不同往日,我孙向红是谁都可以踩一脚了。不过我相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面的路还长着,咱们慢慢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永梅说,“向红姐说的对。”
两人之间无形中弥漫着火星味。
胡娟得意的瞥孙向红一眼,直接选择站队赵永梅,“赵会计,那咱们出去吧。”
赵永梅借着个台阶,两人出去了。
滕凤琴说,“王场长护着何思为,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和何思为顶着来,吃亏的是你。”
孙向红没说话,坐回铺上,手指在褥子上轻轻的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野兔的事不了了之,但是大家背着王建国没少骂坏使的人。
三天后,营部里来人了,下达了农场搬迁的命令,开荒出来的地让王建国自己选出几个人留下看守,其他人收拾东西,一周后营部派车过来接人去新营地。
何思为当然想留下,但是这不现实,最后留下来的是董长孝和蒋树林,人是肖寿根推荐出来的,大家都觉得肖寿根选董长孝是有私人恩怨在里面,毕竟前几天他没有接受董长孝的示好,还把人得罪了,为了以后安稳,自然是把董长孝留下好。
这两人也是骨干,王建国没有意见,又征询他们二人,这两人也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上午出工,下午回来收拾东西。
这天,原本说一周后过来的卡车,距上次不过三天就来了,到这边是早上六点多,营地里的人刚刚起来。
大家在洗漱,看到来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看过去,就像等待着命令一下,去往新的地方。
算上司机,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何思为都认识,司机全长水,还有宋文富。
宋文富直奔王建国而来,和王建国握手打过招呼后,就说,“王场长,我们这次收到命令,是过来调查何思为同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