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不关心王桂珍的事,但是林富德被抓,何思为却暗松口气。
之前她一直很担心,孙向红在林富德的指使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结果先是孙向红失踪,然后是林富德出事,这其间并没有针对何思为的事情。
何思为也在想,是不是因为孙向红出事,让林富德没有一点准备,来不及找第二个人下手,然后林富德自己就倒台了,这才让她避开了一劫?
私下里,何思为和老沈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老沈劝她不要多想,又让她也不要放松警惕,谁知道林富德出事是不是幌子。
这还真提醒了何思为,以林富德这件事而论,是林富德想用她家药方去巴结人,还是背后的人想要,这个还不好断定。
如果是后者,那么药方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进入十一月,北大荒的雪大了,有时一连几天都刮着‘大烟炮’,天气越来越冷,坐在热炕上待在屋里,都要穿着厚厚的棉袄。
何思为也不差那几个工分,所以进入十月后,她用在家属院买来的棉花和布,给老沈做了棉衣棉裤,段春荣也在,顺带着给段春荣做了一副手套,这样他每天去场部拿东西也不用手一直露在外面而冻伤。
这个时候,队医也是最忙的,感冒的和冻伤的情况多,队医苗云雷也求到何思为跟前,何思为知道一些老的方子,之前给过农场做饭的师傅,苗云雷过来问,何思为就把方子写给他。
有了这件事来往,苗云雷为表示感谢,给何思为送过一次冻豆腐,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是也算是认识了。
有时遇到问题,苗云雷也会找到老沈,在老沈那讨教问题,他为人谦虚,又事情少,老沈也能指点他一二。
这天,雪特别大,就是站在窗户前,都看不到窗外半米距离外的东西,天气冷,老沈虽然住在隔壁,也没有再过来,毕竟段春荣他们不在,老沈单独和何思为在一起也容易引闲话。
何思为站在窗前,想着王建国的事,突然看到有人在窗前跑过,一个两个,不多时有五六个跑过去,人跑的太快,似有什么急事。
何思为好奇,不过她没出去,算着离过年也没有几个月了,马上就到七五年了,七七年恢复高考,在北大荒最多也就是再待两年。
这两年她也得抓紧把课本里的知识都掌握了,对数学方面,何思为学的很吃力,可是身边又没有人能讲题,只能先把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到时一起问别人。
傍晚,段春荣来了。
何思为看到他过来,就说,“不是让你以后晚上不用过来吗?从场部坐车回来,抓紧在屋里暖身子,省着感冒。”
至于吃饭的事,何思为不自己做,但是她这边还有奶粉和饼干,平时就去食堂那边花钱打点热水,冬天不出去干活,所以吃的不多,饿点也能挺住。
段春荣搓着手,笑着说,“再不来,以后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
在何思为诧异的目光中,段春荣说,“我爸妈给我来电报,我返城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那边的介绍信和证明也邮过来了,这几天我和连里打个报告,就可以走了。”
何思为笑着说,“恭喜你,可以和家里人团聚了。”
段春荣在连队里,穿的一直很好,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补丁,大家虽然不说,但是能猜到他家里条件不错。
何思为也知道他父母并不是就在养殖厂工作,也是有什么问题被安排到那的,这两年段春荣没有提起过他家里的情况,但是现能把段春荣调回城里,何思为猜着他父母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段春荣盯着何思为看了一眼,笑了笑,反问何思为,“你呢?考虑的怎么样了?”
何思为苦笑,“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的事不好解决,让你爸妈别跟着操心,等我这边真要回去,我一定不和你客气,立马打电报给你。”
段春荣眼里闪过抹失落,不过立马笑着说,“行,那咱们说好了,还有每个月给我来一封信,得把你这边的情况告诉我,我也能放心。”
何思为说,“那得多少邮票啊,两个月一封信。”
段春荣,“我走时多给你买点邮票。”
何思为就是开玩笑,哪知道他还当真了,忙说,“我开玩笑呢。”
段春荣却很认真,“我知道。”
何思为嘴角抽了抽,“你不会真的要买吧?真不用。”
段春荣说,“咱们俩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吗?”
他不想过多说这个,追问何思为,“你知道吗?孙向红回来了。”
何思为问,“什么时候的事?就她自己吗?”
段春荣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才跑过来告诉你,我也是下午回来后在连队才知道的,就她自己回来的,手指和脚趾都有冻伤,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苗医生的意思是送到场部医院或者区医院,我过来时高连长正和人商量这事呢。”
还不等何思为多说,她就看到窗外有人过来,随后她宿舍的门就被拉开,王桂珍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她看到段春荣在这,笑着说,“恭喜你,要返城了,以后可不要忘记咱们这些人,常联系啊。”
段春荣笑着说一定不会。
王桂珍和他说了一句,就立马让何思为穿衣服,又提醒她带上东西,她说,“孙向红回来了,一个人从山里跑回来的,身上冻伤多,你懂些医术,高连长让我叫上你,一起坐车去场部,路上孙向红有个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处理。”
她又说自己也要回去收拾东西,要跟着一起去场部,便走了。
既然是连里下的命令,王桂珍离开后,何思为也开始收拾东西,同时和段春荣打听消息,“孙向红去哪了?她说了吗?”
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装点钱和票,其实去场部这是公差,吃住都不用她自己花钱,她只需要穿上厚衣服就行。
段春荣说,“人回来时冻的不像样子,说意识都混乱了,只说聂兆有绑架她,然后就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