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正在啃羊肉串,他踹了奚知祈一脚,“奚知祈,去帮忙。”
奚知祈的拍摄技术,在望舒一天天的指导中,越发精进,现在至少可以算个业余摄像师了。
“一会儿乖乖要真的哭了,你去哄。”
“我在考虑送他去拍戏了。”
望舒:“?”
原来,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奚知祈说完总算起来了,清冽的狐狸眼眸扬起来,很有欺骗性,“乖乖,不要缠着哥哥了,爹地给你们拍合照。”
望瑜伸出小手,抱了抱奚知祈,表示喜欢。
奚知祈揉了揉小脸颊,大概是从揉池韫初的脸颊开始习惯的动作,大家都很喜欢捏,动作很轻,大概是轻轻碰果冻的力道。
“爹地。”
乖乖喊了一句,松开了,哒哒哒跑回邬泗的旁边。
他坐的很板正,还要牵手手。
奚知祈一点没有敷衍,认认真真的给拍完了。
望瑜满意的看摄像机,“爹地棒棒。”
邬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叔叔。”
他每次出来玩,几乎都没有花什么钱,是池韫初他们对自己好。
但是,这份好,不可以坦然的接受。
每个人对你的好时,心里都要保持感恩。
奚知祈笑起来:“客气什么,你是乖乖的好朋友,他年纪小,又爱缠着你,需要你多多照顾他。”
邬泗很认真的点头,“我会照顾好乖乖的。”
“晚上吃的怎么样?”
“烤鱼和排骨汤,还有烤肉都很好吃。”
奚知祈同他交谈了几句,乖乖仰着小脸看爹地,“爸比喊你啦。”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奚知祈看了看根本没有看他的望舒,正和池西泠聊的火热呢,他顺势而下,“我走了,再过一个小时回帐篷,要洗漱睡觉了。”
望瑜挥挥小手:“爹地再见。”
邬泗没有听出望瑜声音里的期待,问他,“乖乖,想要哥哥陪你玩什么?”
他有些苦恼,好像能玩的都玩了,现在是晚上了,玩别的也不安全,“我们坐在这里看星星吧。”
乖乖没有闹他,“好呀。”
他们一颗颗的数星星,池韫初路过,没有打扰的走了,和荣醉山小声念叨,“我记得邬泗不喜欢看星星。”
确实,一年前春游,刚刚到晚上,邬泗就找理由进房间了。
邬泗安静的看向天空,耳边是乖乖绵软的声音,驱散了曾经笼罩的噩梦。
他从小被抛弃,被父母,被亲人。
只有爷爷把他带回家。
三年前,爷爷意外摔倒进了医院。
邬泗不知道地方在哪里,打电话没有人接,上学回来后一直找到了晚上。
他进不去,里面的姑姑和姑父看到他就烦,邬泗只能待在外面,他坐在离病房不远的楼梯台阶上,看着玻璃窗,数了一晚上星星。
时不时还能听到姑父和姑姑低低的议论声,包括财产,还有他那个消失很多年,不负责任的父亲。
如果…爷爷不醒,他再也无家可回。
还好,爷爷醒来了,牵着他的手回家,把姑姑和姑父全部赶走,“我自己照顾邬泗,不用你们管。”
乖乖的声音停下,看向邬泗,“哥哥,你不开心吗?”
“乖乖,哥哥没有不开心。”
邬泗回过神,他笑着,只是心口忍不住的酸涩,“只是在想,我要快一点长大。”
“为什么?”
“因为长大才能保护爷爷,保护乖乖。”
望瑜却说,“乖乖也要长大。”
邬泗说不要,他想望瑜开心,像池韫初一样,不要有这些压力,“乖乖,不着急。”
望瑜低下小脑袋,打定主意要多跟着奚知祈学东西,早早跳级,跟上哥哥们。
池韫初和荣醉山去了帐篷里,这间帐篷很大,分成三个房间,客厅和两个卧室,在左侧的房间里有一个气垫大床,足够三个孩子躺着打滚。
崽崽伸了伸懒腰,抱着洗漱用品去洗漱,山山跟着一起,他们出去时喊了邬泗一声。
邬泗对他们摆了摆手,“马上回去。”
他站起来,牵着乖乖去了望舒的帐篷,把乖乖送回去,跑回去拿着牙刷毛巾出来。
池韫初站在屋檐下刷牙,乌眸盯着对面树林里面的一点,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走进了浴室。
“来了。”
连同刚到的邬泗一起戒备起来。
池韫初去了里面,他拿手机发了信息,三人一直待在有监控的洗漱间门里没有离开。
邬泗同他眼神交流,装作一副去外面刷牙的样子,靠在栏杆边上,背对着。
池韫初:“走。”
三人默契的跑出来,跳过栏杆,追上刚刚试图靠近的黑色人影,对方急匆匆的逃脱,直接撞上正后方围过来的保镖。
手电筒清楚的照过去。
池韫初眸色一冷,“邱嘉实。”
果然是他,邱嘉实立即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他穿着本来就破旧,现在被不少树枝蹭到,更显得落魄,“山山,爸爸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远处帐篷里,大人相继走出来。
奚知聿离得近,最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山山的肩膀,对崽崽说,“晚上有蚊虫,去帐篷里面说。”
他们有一个专门放东西的帐篷。
谭枞拉开帐篷,打开灯。
邱嘉实这样的人,饶是三年的牢狱之灾过去,也抵抗不了这么多高级Alpha和Enigma的压迫力。
“山山,爸爸做错了什么!”
“山山,你为什么要帮着其他人对付你的父亲!”
山山一直没有理他,他听崽崽的,也听妈妈的,妈妈说了不要理爸爸。
奚知聿视线扫过去,走把邱嘉实口袋里的折叠刀拿出来,扔到了一旁,“邱嘉实,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处理。”
“因为你已经违反了法律。”
谭枞接道,“私闯露营地,在没有监护人的同意下,拿刀私自靠近山山,足够你再进去一段时间了。”
望舒抱着双臂,他难得有冷冰冰的样子。
最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明明自私自利,还要打着孩子的旗号做事。
邱嘉实:“山山,爸爸只是想见你。”
池西泠翻着邱嘉实的旧手机,他居然在策划一场绑架,用来换取更多的钱,好远走他乡,永远不再回来。
他甚至联系好了帮手,今天只是过来踩点的。
池西泠把手机给了奚知聿,他温温柔柔的踹了邱嘉实一脚,疼的邱嘉实直不起腰。
“山山过来,叔叔有话对你说。”
山山听完了,这次没有像三年前一样红眼睛。
“谢谢叔叔。”
他看也不看邱嘉实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我马上告诉妈妈,让妈妈过来把他送到警察叔叔那里。”
池韫初追上去,“山山。”
荣醉山站在树后面,他掉了几滴眼泪,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生气,又庆幸,还好不是弟弟遇到这些。
他忍了很久,真的讨厌邱嘉实。
为什么人可以这么坏。
池韫初没有说话,他掏出口袋里折的方方正正的手绢,指节夹住,用绵软的边角擦眼角。
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言语。
哪怕是一点点关心,都可以让眼泪决堤。
“崽崽,我不要见他了。”
“嗯!”
池韫初乌眸垂落,回应他的每一句话。
池西泠出了帐篷,站在远处,“你说,山山会想清楚吗?”
奚知聿站在他旁边,淡淡回答道:“崽崽会让他想清楚。”
“你真了解崽崽。”
池西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拳头发痒,还没打够呢。
“垃圾就应该丢在垃圾堆里。”
…
当天晚上,邱嘉实自己“解开”绳索,在逃跑的路上“掉”进露营区的垃圾堆里,小腿骨折,手臂骨折。
嗯,总之在垃圾堆里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警察戴着口罩,把他捆上担架,顺带感谢几个三好市民,帮助人民群众。
奚知聿和池西泠拿了车辆和人的清洗费,一关关来嘛。
等待着邱嘉实的事情多着呢。
池韫初也笑眯眯的,一会儿又面露担忧,“警察叔叔,他还会再来吗?”
成功得到了不会再来的保证。
邱嘉实戴上了定位的脚环,不可以靠近荣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