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根这一嗓子完全就是豁出去了,声音那个响亮,不要说会场当中,会场外面都能听到他的吼声。说不得这一嗓子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原本吵吵嚷嚷讨论起义计划各种细节问题的众人又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诺根身上。
“同志们啦!”诺根一看目的达到了,当时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大仇深的开始痛说革命家史,“同志们,你都都看见了。这就是特科,这就是我们的党zhongyāng,根本容不下一丁点不同意见。他们这是要迫害我啊!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抵制住这股万风邪气啊!”
品心而论,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诺根就是惺惺作态博取同情,但是,诺根毕竟是老革命,也是老朋友了,虽然犯了不小的错误,但是抓人就很不应该了。党内没有这种规矩吧?再说兔死狐悲,如果今天开了这个口子,那今后犯了错误是不是也要抓他们呢?
顿时会场里响起了一阵嘈杂之音,原本诺根的死党们一看有机可乘,立刻一哄而上,冲着李晓峰就是一通乱咬。..
“太没有王法了,谁给你抓人的权力!”
“无法无天,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长此以往,党内谁还敢说话!”
“特务政治,这就是**裸的特务政治!”
就连一向跟诺根不对付的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也不得不质问李晓峰:“安德烈同志,诺根同志虽然犯了错误,但是对此事党委并没有形成决议。而且就算是形成了决议。我们也无权亢他。这属于非法禁锢。是犯法的!”
诺根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腰杆也赢了,鼻涕眼泪也没有了,人五人六的嚷嚷道:“听到没有,你这是在犯法!”
李晓峰微微一笑,掷地有声的反问道:“犯了哪家的法?犯了资产阶级临时zhèngfu的法?”
不等有人说话,李晓峰提高嗓门朗声说道:“人员民委员内务部已于昨ri签发了对诺根的逮捕令。布尔什维克zhongyāng委员会也做出了停止诺根一切职务及工作,将其交给zhongyāng纪委审查的决议。犯法?嘿嘿,我只是在执行党纪国法而已!”
说着,李晓峰对诺根身后的特科jing卫使了个颜sè,立刻两个人一拥而上,将诺根的双手剪在身后,押了出去。
从诺根被捕到他被压出去,拢共用了不到五秒钟,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诺根的影子都没有了。
“安德烈同志。这种做法是不是不太恰当?”弗拉基米尔斯基问道。
“没有什么不恰当的,我不过是在执行人民委员会内务部、布尔什维克zhongyāng纪律检查委员会。以及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命令。”
诺根的党羽犹自不服气,藏在人群里吆喝道:“我们没有看到zhongyāng的命令,我们只看到你随便乱抓人,被抓的还是党内的好同志!”
李晓峰两步冲进了人群,信手就把鬼鬼祟祟的喊话的人拧了出来。只听得他冷笑了一声:“有意见可以当面提,躲在人堆里鬼鬼祟祟的算什么?你不是要逮捕令吗?”说着,李晓峰从衣兜里抽出几份文件拍在了此人脸上:“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
被拧出来的这货一开始就没有思想准备,原本他以为自己藏在人堆里很安全,可谁能想到李晓峰的耳朵和眼睛那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他,更可怕的是出手还相当的犀利,像抓小鸡仔似得就将他拧了出来,被拧出来的时候,他的话还没有落音。这让他根本无从否认。
“确实是内务部签发的逮捕令。”弗拉基米尔斯基说道。
皮亚尼茨基接着说道:“zhongyāng委员会和中纪委也确实下达了审查诺根的命令!”
“同志们!”李晓峰眼瞧着震住了场子,立刻开始趁热打铁:“zhongyāng委员会和列宁同志之所以派遣我前来莫斯科,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察觉到,莫斯科的同志们当中存在着一股歪风邪气,一小撮以诺根为首的投降主义者已经混入了我们中间。这一批人披着革命的外衣,但实际上所作所为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
李晓峰微微一顿,然后接着说道:“这些隐藏在我们当中的反革命份子相当的猖獗,他们敢伪造zhongyāng的命令,假传zhongyāng的jing神,欺上瞒下企图瞒天过海!诺根就是其中的代表!”
李晓峰扫视了一眼四周围的听众,看到不少人露出jing惕的的表情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在这里还要说,虽然逮捕了诺根,但这一小撮反革命份子是绝对不会死心的。他们还会用各种方式,各种手段来破坏革命的大局!为了保卫革命的果实,我们的同志们应该瞪大眼睛,竖直耳朵,仔细的观察、聆听,冷静的思考,干净快速的将他们从革命队伍中清除出去!为革命扫除那些害群之马!”
李晓峰笑了笑,嗓音终于缓和下来了,他慢慢的说道:“作为内务部和中纪委派遣到莫斯科的特派员,我的任务就是同这些党内的反革命份子做斗争。所以,如果有同志发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请立刻报告我,我将在第一时间开展侦查,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消灭!”
李晓峰的这一番发言在会场里引起了轰动,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就是冲着诺根来的,就是导师大人要收拾诺根。可是现在,他们才恍然大悟,导师大人要搞掉的不止是一个诺根,而是给莫斯科党委派来了监军。
没有人喜欢监军,但是也没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向zhongyāng反应这个监军派得不对,派得没道理。不光是因为导师大人的强势,更是因为有诺根这个前车之鉴。
诺根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如果不是监军李晓峰及时的到来。制止了他的yin谋。后果不堪设想。正因为如此,就算莫斯科有不少人不喜欢李晓峰这个监军,也只能暂时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们被抓了现行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晓峰就控制住了莫斯科的大局,他的雷霆手段不过是打了诺根及其党羽一个措手不及,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将会发动无比犀利的反击。
“该死的。诺根被抓走了,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季诺维也夫同志!”
“不光是要通知他,我们还必须马上采取对策,如果让这小子继续折腾下去,莫斯科的大好局面就全完了!”
“马上召集同志们开会,商讨对策!”
望着台下这些窃窃私语暗自串联的家伙,李晓峰有些好笑,哥么怎么可能让你们去通知大饼脸,又怎么会给时间让你们开小会。
站在讲台上,他朗声说道:“武装起义必须立刻进行。应该立刻召开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大会,讨论这个问题!所以请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同志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同志立刻前往会场。时间宝贵,我们不能在耽误了!”
李晓峰的提议获得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赞同,他们兴冲冲的带着苏维埃代表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离开了会场。顿时剩下的这一批人中发生了一点sāo动。
“安德烈同志,既然武装起义迫在眉睫,那么我们就立刻散会,奔赴工作岗位吧!”
诺根的党羽纷纷附和这个提议,但是李晓峰根本就不为所动,他冷冰冰的说道:“尽早的让同志们回到工作岗位当然很有必要,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筛查党内的反革命份子。虽然我很相信在座都是好同志,也相信同志们的革命cāo守。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根据zhongyāng委员会以及zhongyāng纪委的要求,请同志们留下来配合我进行一个初步筛查工作!”
哄的一声,会场里又一次炸锅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党员还好说,无非是觉得这样的筛查有一点伤人,但诺根的党羽就完全不能忍受了,他们不光是担心筛查可能会不过关,更是担心无法及时的向外传递消息,顿时一个个气急败坏的开始嚷嚷了:
“抗议!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是对我们党xing以及人格的玷污!我们强烈的反对这种侮辱xing的做法!”
“砰”
一声极其响亮的枪声在会场里飘荡,刚才还情绪激动呲牙咧嘴的人立刻就老实了,他们呆呆的望着台上吹了吹枪口的李晓峰,被某人的举动吓呆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受zhongyāng委员会以及中纪委的委托前来莫斯科的特派员。我的任务就是沟通zhongyāng和莫斯科党委的联系,以及清除党内的反革命份子。根据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以及人民委员会发布的训令,对于任何反革命行为和反革命份子必须给予无情的打击,必要的时候可以处以极刑!”
说到这,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对于任何拒绝检查,拒绝合作的同志,我只能认为他心中有鬼。在当前复杂的情况下,我只能快刀斩乱麻……所以我最后一次提醒在座的同志一句,不要抗拒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随着李晓峰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特科jing卫,为首的正是马克维。
“控制住了情况吗?”李晓峰随意的问道。
“这栋大楼的所有出入口已经对外联络的设施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很好!”李晓峰满意的点点头,交代道:“现在开始,你坐镇全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大楼!”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党员,“你现在立刻开始审查他们!”
这个活马克维从来就没做过,他纳闷的问道:“怎么审查?”
“随你怎么审,只要不动肉刑随便!”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在我回来之前,一个都不许放走!”
说完。李晓峰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马克维。快步走出了会场。他必须马上赶往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在那里还有一场龙争虎斗。
坐在汽车上,李晓峰仔细的回顾着刚才的那一幕,看上去他获得了一边倒的优势,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优势得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如果不是跟斯维尔德洛夫告别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了士官生的问题,小斯同志恐怕不会指点他往捷尔任斯基那里走一趟。
去捷尔任斯基那里实在是太重要了。作为zhongyāng纪委书记以及新任的内务人民委员,铁面人的权力很大也很关键。如果李晓峰仅仅是挂了一个zhongyāng委员会特派员的名头来莫斯科,刚才恐怕就根本拿不下诺根。
如果没有铁面人给的虎皮,李晓峰最多只能质疑诺根歪曲zhongyāng的jing神,最多将那个货痛骂一顿,而不能拿下他,哪里能像现在这么痛快。
也不仅仅是痛快,更关键的是,他将自己无比强硬的一面在莫斯科党委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要小看了这强硬,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蛇鼠两端举棋不定的人居多,如果他不能将zhongyāng的强硬表现出来。如果他不能狠狠打击诺根及其党羽的势力。那么就算否定了诺根传递的错误jing神,也无法让莫斯科的起义轰轰烈烈的开展。
更有可能,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将像历史中那样,进一步退两步,还没开始战斗就已经开始幻想着谈判解决问题。结果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让敌人抓住了机会壮大实力,最后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才取得胜利。
李晓峰一点儿也不喜欢历史上的莫斯科起义,本来它可以跟彼得格勒一样顺利,但就是因为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诺根一样的蠢货存在,差一点就葬送了大好的局面。而且最后在己方取得了压倒xing的优势时,仍然不想秋风扫落叶,来一个宜将剩勇追穷寇。
在最后的围攻克林姆林宫的战斗中,面对着瓮中之鳖的敌人,竟然选择了谈判。而且谈判的结果是那么的宽松,几乎就等于眼睁睁的看着被包围的敌人带着武器弹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克林姆林宫,走出了莫斯科。
结果,三个月之后,更是从莫斯科被放跑的这批敌人响应了卡列金的号召,在顿河起事,导致了另外一场苦战。
李晓峰根本不想费这么大的功夫,只有一开始就打消莫斯科党委的犹豫,强有力的推动他们选择更激进的斗争路线,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所以代表着zhongyāng前来的他必须强硬、强力,让那些墙头草没有一点后退的余地。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可是不容易,因为莫斯科的情况太复杂了,而且之前已经耽误了两天宝贵的时间。此时的莫斯科市区,除了市苏维埃、克林姆林宫、邮电总局和电话总局寥寥几个据点在工人赤卫队和革命士兵的控制之下,市区内的绝大部分地区都在梁博泽夫的手里,而在市区之外,梁博泽夫的部队又被十数万革命军队团团围住,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包围与反包围的事态。
“立刻开展武装起义是荒谬的,”莫斯科苏维埃内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强烈的抵制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提议,“现在远远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你们布尔什维克的一意孤行只会付出更多的流血和牺牲,醒醒吧!莫斯科不需要激进的革命!”
一时间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压力山大,不少在党委会上才被说服的同志一时间也是摇摇yu坠。关键时刻,李晓峰赶到了会场。
“武装起义必须立刻进行!这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按照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大会主席团,以及人民委员会的命令,必须立刻拿起武器推翻前临时zhèngfu!任何妥协和投降的言论都是反革命!”
“这是……”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刚要说话,李晓峰不容置疑的打断了他们:“是否要进行武装起义根本就不需要进行再次讨论!我记得很清楚,在25号,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已经就此作出了决定!我不明白这个决议为什么迟迟得不到实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李晓峰再一次强硬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已经有了决议的事情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讨论。我认为革命军事委员会必须立刻发动起来!”
作为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的布尔什维克代表,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乌西叶维奇、穆拉洛夫总算给力了一次,在李晓峰强硬的态度下,他们终于挺起了腰杆。
“是否要发动武装起义的问题无需再次讨论!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会决定响应彼得格勒起义,立刻在消灭盘踞在莫斯科的前zhèngfu残余势力!”
一锤落音,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社会革命党都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他们只能徒劳的试图用退出苏维埃、退出革命军事委员会作为要挟。可是这样的要挟,对于有了李晓峰硬挺的莫斯科布尔什维克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延迟了两天之后,莫斯科的武装起义终于姗姗爆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