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虎王的膝盖中了一箭之后,战场上的形势就变成一边倒了。其驾驶员一窝蜂的爬出了跛腿的老虎,一路狂奔着消失在了夜色中。张黄鑫和毛卫国也没工夫去阻拦,因为就在虎王跛腿之后,德国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开始向这一片区域猛烈开火,一度炮弹像下雨一样的往下落。
这场炮击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不过并没能给自由法国号造成多大的损失。因为被虎王吓坏了驾驶员安东尼不顾毛卫国的指示倒车退出了战场,法国人实在担心过一会儿又杀出第二辆虎王,他可不相信还会这么走运了。
这让毛卫国很有些生气,但也没办法。法国人就是这么奇葩,在这个崇尚自由的国度,所有人都有一颗奔放的心。如果你想要用强的,那后果则是法国人更加顽强的反击。后世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98世界杯法国人罢工,2016欧洲杯法国人接着罢工,反正他们多少有点人来疯的意思。
对此张黄鑫就吐糟不已:“像这样的人在苏联红军直接就被抓起来了,不说枪毙至少也得送去惩戒营反省。贪生怕死还打个什么仗!”
实话实说,毛卫国也瞧不上法国人这种烂泥样。尤其是这种烂泥样的法国人还很骄傲,还自以为比谁都高明,这真心是让人无语至极。
反正费尽了唇舌毛卫国也没能让安东尼等法国人回到自由法国号上继续战斗。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另请高明了,毕竟上级的命令很明白,必须在明天早上八点前攻占德军城防司令部,迟一秒都不行。
为了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毛卫国不得不找了外援,因为所有的法国人都拒绝登上坦克去攻坚,不怕死敢打敢拼的就只剩下外国人了。其中驾驶员换成了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员科瓦奇,这个一米六的小个子声称少年时代在农场里开过拖拉机,有驾驶经验。无线电员则来自波兰名叫伊万斯基,至于身强力壮的装填手则是个黑人,来自法属利比亚叫伊蒂哈德。
这支纯粹的“外籍军团”再次启程上路,很快就突破了德军最后的防线,打死打伤纳粹几十人,成功的掩护起义军突入了德军城防司令部。在第二天早上,法国记者拍摄的照片上,就有自由法国号和其五名成员。
而这张照片和自由法国号作为巴黎起义的重要文物被保存在了巴黎军事博物馆。只不过粗心大意的法国人在几十年后忘记了这一幕,在撰写二战巴黎起义的历史时,提都没有提到这五位“外籍战士”。相反在有良心的作家的笔下,驾驶自由法国号的是清一色的法国人,他们骄傲的宣称最伟大的巴黎市民英勇无畏地解放了最伟大的巴黎。
好吧,西方人就是这么健忘,他们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着“其他众生”,然后沾沾自喜。而这种沾沾自喜总是很恶心的,所以让我们赶紧逃离巴黎,转回到东线,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吧!
释能持最近有点走背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此时此刻他正被关在德军的一处临时战俘营里。好吧,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怎么进了战俘营呢?这里面是有故事的。
让我们从头说起吧,当军委决定对华沙围而不打之后,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就绕开了这座防备森严的城市,向着东边大踏步挺进。这一路走的那真心是好不畅快,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路上几乎就没几个德军,大部分的纳粹都是望风而逃。
自然的这种情况让红军战士们不由得有点飘飘然,相当部分的战士甚至冒出了这么一种念头——德国人已经崩溃了,接下来的战斗将是顺风顺水,也许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家过圣诞节了。
也就是说一股浮躁的情绪在红军当中蔓延开来,很多人包括一部分高级军官都开始飘飘然,以为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轻松赢得胜利。
但是德国真心不是没牙的老虎,相反已经几乎要退无可退的他们,已经有了吃人的心思。于是乎在罗兹东面的一个小城镇,释能持所在的团就遭到了迎头痛击,形势直转急下。
该团的第17机械化步兵营营长扎卡尔采夫就在战后承认:“首先,作为第17机械化步兵营营长,本人为自己的营所做的一切和没能做到的一切负全责。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激烈战斗后,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营所辖的四个连中有三个已经陷入了混乱。德国鬼子出乎意料的杀了一个回马枪,而我和我们的小伙子对此完全没有防备……让我想想,这大概是临城一点半到两点之间的事情,因为当时政委提议我们喝点酒稍微休息一下,就在我们喝得正高兴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德军反击的规模,以为和以前一样都是零散的鬼子搞偷袭,这些狗杂种十分擅长这一套……我当时命令三连的释能持连长前往增援一连……大约在两点半,释能持连长通过电台告诉我,敌人的反击规模相当的大,在他的连的正面至少有一个团的敌人。还说德军的炮火相当的猛烈,还有相当数量的德军装甲部队也投入了进攻……”
“几分钟之后,各连相继向我求援,他们都遭遇到了大股的德军,而且根据几位连长的反应,德国人这次投入进攻的部队不是新兵,而是步坦配合娴熟的老兵!据他们说,德国坦克先射击我军据守的房屋,接着党卫队士兵就往房子里扔手雷,房屋里幸存的小伙子还没从爆炸的震荡中清醒过来就成了德军的俘虏……”
“更糟糕的情况在一个钟头之后发生了,我的营部所在的房屋也完全被包围,很快楼房前街上的小伙子就被德军打死打伤,就在我以为万事皆休的时候。释能持连长带着三连突然杀了出来,他们奋力击退了德军的进攻,这才避免我被当场俘虏或者打死。我不得不承认这位来自遥远东方的同志确实很会打仗,他的三连之前极其艰难的击退了德军的进攻,将摇摇欲坠的二连从包围中解救出来,然后又以敏锐的战场感知能力正确的判断了德军的目的,之后十分果断的带着二连残存的部队果断收缩向营部靠拢。这才让德国人没有一口吃掉我们。”
“虽然暂时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但这不意味着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和团部失去了联系,派出去的传令兵被德国人凶猛的火力打了回来。我只知道四周都是敌人,不禁有些慌神。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又是释能持同志站了出来,他借助夜色的掩护神乎其技的带领侦察班冲出了包围圈,联系到了之前被包围的一连的一部分战士,带着这些战士他闯过了敌人的封锁和阻截,找到了失去联系的团部。”
“团长也不比我们强多少,之前他也忽视了释能持同志的警告,放松了警惕,当德军发起突然袭击时,团部被一小撮德国特种部队逮了个正着,一番激战之后,团长等人只能撇下团部的电台、电话带着部分绝密文件狼狈的逃了出来。”
“释能持同志最神奇的地方是在于他总能做到其他普通同志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黎明之前,他带着几个同志再次穿越敌人的封锁返回了我这里,他带来了一份至关重要的口信,团长命令我们营在天亮以前突围,他将带领三营配合我们行动。”
“突围开始了,战斗进行得异常的激烈,德国人也意识到了我们想要做什么,拼命的拦截,一度将我们压了回去。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释能持同志站了出来,带领他的三连猛冲猛打,终于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大家伙立刻向着这个口子涌了过去……几分钟之后,我们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但是我却并不觉得高兴,因为就在最后的时刻,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了正在抵御敌人反扑的释能持同志的身边……爆炸之后,我们永远的失去了他!”
好吧,这位扎卡尔采夫营长真心是不太靠谱,因为释能持并没有牺牲,那枚炮弹落在了他身边不假,但是并没有炸死他,仅仅是冲击波将其吹飞了。反正当时释能持是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周边只有成群的德国鬼子,很快他就被抓住了。
关于这一段被俘生涯,释能持后来并没有过多的提起,哪怕他因此而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但这个朴实的华夏军人始终觉得被俘很耻辱,就是不愿意多谈。所以释能持在战俘营里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们只能从其他人的回忆录中一探究竟了。
托宾斯基中尉也是在那一晚被俘的,他当时是一连的副连长,我们看看他的回忆吧。
“……我们很快被敌人包围,只能据守在一幢民居里奋力抵抗,很快楼上楼下坚持战斗的士兵全都牺牲在了德军坦克的炮火下,只有我的传令兵奥莱格以及希罗科夫上士和我一起在最后的时候冲入地下室才躲过一劫……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德国人就发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门很快被撞开,然后一枚手雷就丢了进来……狭小的地下室里吃手榴弹的滋味并不好过,哪怕我们都没有被炸伤,但爆炸的震荡不断在墙壁之间反射,我们都被震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被德国人俘虏了……”
“德国人对待战俘可不算友好,我们先是被一伙纳粹围着胖揍了一顿,奥莱格被打落了两颗牙齿,而我也变成了熊猫眼。之后我们和其他战俘一道被德国人用刺刀看押着往回走,半路上我们看到了刚刚从一堆土里钻出来的释能持连长,那时候他还没从脑震荡的眩晕中清醒过来,见到德国人第一反应就是拼命。可是很显然,那时候的他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快他就被德国鬼子打翻在地,一个德国鬼子还不断用枪托打的他脑袋。直到他晕过去为止,纳粹才停止了施虐。”
“两个状态比较好的小伙子被纳粹从俘虏的队伍中揪了出来,他们的任务是抬着释连长走,那是当天我第一次见到释连长,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几天之后当我再次见到他时,着实是吃了一惊。”
据托宾斯基回忆,德国人发动突袭成功之后,很快就见好就收,带着缴获的物资和俘虏的红军士兵开始向西转移。而这个队伍很快被红军的侦察机发现,大约有一个加强连的红军奉命前往追赶这批德军并解救被俘虏的同志。
救援部队的行动一开始很顺利,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追上了这股德军。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比较惨重的,一路走来遭遇了不下五六股敌人,一半的车辆和坦克被摧毁了。不过他们依然追上了德军,一番激战之后,看押战俘的队伍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托宾斯基当时带着传令兵奥莱格以及希罗科夫奋力的反抗,解决了看押战俘的德国兵,夺取武器之后配合着救援部队一起去消灭其他德军看守。一番激战之后,战俘营里的红军小伙子被解放了,每一辆t-34上都满载着红军战士。
很快车队就开始返航了,不过刚刚开出五公里远就遭到了大麻烦,一队殿后的黑豹跟车队撞了个正着,打头的t-34当场被打爆,然后就是一片混乱。激战中,红军的坦克哪怕是誓死抵抗也没能挡住黑豹的攻势,而当坦克被摧毁之后,车队的其他车辆自然就更不是黑豹的对手了。权衡再三之后,救援部队的指挥官马拉诺夫斯基上尉命令丢弃车辆分散逃跑。
用托宾斯基的话说:“那真是一场抱头鼠窜啊!”
慌乱中,托宾斯基带着奥莱格以及希罗科夫和其他几个战士随便从受损的车辆上搜刮了一点物资就逃入了森林当中。而德国人也很快追了上来,一番追杀之后,红军死伤惨重。而托宾斯基几个人则侥幸逃过一劫,在满是蚊虫的树林里无偿献血了一个整晚。天亮时分,又累又饿实在熬不住的他们才小心翼翼的开始转移。
不过拉宾斯基几个人的运气真心是很糟糕,才钻出树林没多久就碰上了德军的巡逻队,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举手投降。而德国人则相当的高兴,尤其是在发现拉宾斯基等人口袋里还有压缩饼干和烈酒的时候。进入到1944年下半年,德国人的物资供应也是相当的紧张,也只能饥一餐饱一餐的过日子。能额外搞到一点配给能不高兴吗?
“五个德国兵开始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将一半的物资平均分配收藏在包包中,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另一半则直接开吃,似乎是昨晚为了搜索我们这些俘虏,他们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对此我们自然是很无奈,看别人吃早饭感觉总不是那么好的。尤其是别人的早饭还是从你口袋里抢来的,那感觉就更糟糕了。”
“德国人开始大吃大嚼起来,期间只有一个人端着冲锋枪看管我们,谁让这个可怜虫军衔最低也最年轻呢。这个家伙看着那些小伙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在那时候,突然冒出了一阵清脆的枪声,负责看管我们的那个可怜虫头部中弹立刻就倒下去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又是一连串枪响,冲锋枪打得鬼子那边土石飞溅,几秒钟的功夫几个德国鬼子就带着口腔里满满的压缩饼干不情不愿的咽气了!”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自己的同志。就在我循声望去想看看是谁时,释能持同志掀掉了遮盖在身上的树枝,快步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对我们喊:‘同志们,别愣着了,快点行动起来。’话音刚落,他已经冲到了几个死掉的鬼子身前,一双手灵巧的在鬼子尸体上摸来摸去,将一切能用的物资都搜刮一空。而这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赶紧一窝蜂的用上去‘抢’东西。”
“半个钟头之后,我们跟着释能持同志钻入了一片密林,他告诉我们,这两天他都藏身于这片林子当中。说实话我们是相当的惊奇,当初被俘的时候释能持同志可是被抬着走的,按照他的说法两天前他就逃脱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拉宾斯基才知道,就在释能持被俘的当天晚上,当头晕目眩和耳鸣的症状稍微减轻一点儿之后,他就找了一个机会打晕了看守逃出了战俘营。用他的说话就是:“德国人以为我站都站不稳,自然警惕性就低,想逃出来太简单了。”
这话着实让拉宾斯基等人汗颜,因为他们这些没病没伤的人在有战友接应的条件下都再次被俘,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啊!
不过拉宾斯基也有疑问:“您两天前就逃脱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确实是个问题,两天之前拉宾斯基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是在东边,这两天他们都是被德国人赶着走的。释能持逃脱了,怎么不往东边走去跟自己的队伍汇合呢?
“不能往东走。”释能持摇了摇头,“我们在德国人的战线后方,向东走会碰上德军一线撤下来的部队。而且德国人也会认为我逃脱之后会选择向东逃跑,必然会向那个方向追。所以我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向西走,避开他们的注意力。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等德国鬼子撤退了,我们的队伍跟上来之后就安全了。”
这话说得拉宾斯基等人汗颜无比,因为他们就是按照传统的想法向东逃,结果就像释能持所说的被德国人带了个正着。
当然,这些问题都不重要,现在拉宾斯基等人最关心的是,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在林子里死躲吧,昨天他们可是差点给搞得贫血了。
“怎么能一味躲藏呢?”释能持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拉宾斯基等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每天晚上就是我们出击,给德国人找麻烦的时候,干嘛要躲?”
好吧,拉宾斯基真心是震惊了,就他们这几个人几条枪能干什么?还主动出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不过释能持却振振有词地说道:“几条枪怎么了?几条枪也能给敌人造成杀伤。当年我在华夏打游击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好用的冲锋枪,大刀长矛加梭镖一样闹革命!”
此时的拉宾斯基等人真心是蒙圈了,大刀长矛梭镖这是闹哪样?还是在中世纪吗?反正他们是不太相信释能持的话,更是对华夏革命的艰难感到不可置信。
当然,正所谓眼见为实。入夜之后释能持很快就兑现了他的话,当释能持在二十米开外用刺刀插死一个德国哨兵,然后又偷偷摸上去给另外一个哨兵割喉之后,拉宾斯基算是知道释能持的战斗力又多么强大了。
后来拉宾斯基就回忆道:“释能持同志是最好的猎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能看清楚几十米外的风吹草动,而他行动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头矫健的猎豹,没有一点儿声音他就能摸到德国鬼子身后,然后下一秒钟就撕开德国鬼子的喉咙……仅仅是那一个晚上,没有开一枪就无声无息的解决了三个德国鬼子。”
实际上释能持做的事情更多,一两天的功夫,他就将当地的环境摸了个烂熟,更是对德军的一举一动了然于胸。在第三天,他向拉宾斯基等人建议道:“德国鬼子准备在明天早上将我们被俘的同志送上闷罐车,看样子是准备往后送。一起后送的还有他们从波兰掠夺的财富,我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我建议我们今晚开展行动,一方面解救被俘的同志,另一方面也决不让纳粹带着波兰人民的财产逃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