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秦峥弛的脸色此刻阴沉的吓人,浅褐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已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女人,那样子,似乎要吃了她。
陈悠悠在秦峥弛出现的时候,酒就醒了大半儿,只是身体因为酒精的麻痹,还不能很好的支配,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但眼神却已经露出清明,无所畏惧的望着秦峥弛,声音很轻,却充满着坚定。
“床/伴。髹”
孤零零的两个字让唐夏怔了怔,没等她回过味,秦峥弛的暴虐的声音就在耳边嘶吼起来蠹。
“你再说一遍!”
“说十遍的没问题,”陈悠悠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暗藏着波澜,却隐忍着平静。
“不谈感情的***,不就是床伴吗,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四少是不是最近排练太多,连脑子都给排练没了?这样追到一个床伴家门口,可真是不够风度。”
陈悠悠的话,让唐夏倒吸一口凉气,她完全确定陈悠悠此刻就是在激怒秦峥弛。
她对秦峥弛这个人不算了解,但是娱媒的报道也是耳濡目染知道些,秦峥弛痴迷音乐,脾气却很古怪,好几次对街上***的狗仔大打出手,其中一次,将人肋骨都给踢断了一条,怎奈人家颜值高,后台硬,又在钢琴方面极有天赋,更重要的是有一批无比纵容他的脑残粉,即便闹出这样的新闻,热度也丝毫不减。
秦峥弛今天纯黑色的毛衫,大冬天里,里面只搭配了一件白色t恤,他身材很好,年轻人的张弛有力的身体,即便是在大衣的遮掩下,也非常的性感,这样的人,即便没有所谓的音乐天赋,直接混娱乐圈,只怕也是青云直上,难怪有那么一大批粉丝的拥护。
但是此刻的秦峥弛,脸上却没有半分面对粉丝的温和,他眼白一片猩红,那眼里的怒意翻起滔天巨浪,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狼,露出獠牙,分分钟要咬断猎物的喉咙。
唐夏本能的想把陈悠悠拉到身后,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在她碰到陈悠悠之前,秦峥弛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动作粗暴的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只是这场游戏不是由你说开始,自然也不会由你说结束。”
说完突然弯腰将陈悠悠扛在肩头,不顾她的挣扎,朝着不远处停在绿茵池边的ESCALADESV走去。
血液逆流至头顶,陈悠悠原本因为喝酒泛红的脸,此刻跟充了血一样,她一边挣扎,一边骂道,“秦峥弛,你他妈有种放我下来!”
秦峥弛脸沉了沉,一点不留力道的在她圆润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省点力气,咱俩的账,慢慢算!”
一句话,晦暗莫名,陈悠悠却懂了,她挣扎的更厉害,“秦峥弛,你个畜生,你敢碰我,我一定要你后悔!”
秦峥弛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真恨不得就地将她办了,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长长心!
他瞥了一眼唐夏的,眯起眸子,“你要想你朋友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你就尽情的叫!老子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看看你是狠还是我狠。”
秦峥弛的疯狂,她当然领教过,所以一听他这话,陈悠悠倏地白了脸,而这时,唐夏也追上前拦住秦峥弛,她声音很沉,却非常肯定,“抱歉,我朋友似乎并不想跟你走,请你放开她。”
秦峥弛耐心耗尽,冷着脸正想开口,肩头上的陈悠悠突然道,“夏宝,你回去吧,我跟他有些事要当面解决。”
唐夏愣了一下,却没有动,秦峥弛已经不耐烦了,他抬起头刚想说什么,突然瞥见不远处车上下来的一道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唐小姐有心情管别人的事,不如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吧。”
说完,就拉开车门,将陈悠悠丢进车里,自己随即上了车。
车子发动前,唐夏还想出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顿住了所有动作。
“唐夏。”
她微微一愣,就是这个时候,眼前的车就飞驰了出去。
陈悠悠在车上瞧见这一幕,突然扭头揪住秦峥弛的衣服,狠狠地咬着牙齿,“是你让殷承安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离婚了!”
秦峥弛对她这样的态度极为不满,他沉着脸一把推开她,“你再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陈悠悠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嘲道,“我当然信,这世上哪儿有你秦四少不敢做的事。”
她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秦峥弛浑身不舒服,明明两个月前,还温顺的像只猫,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令他更烦躁的是,他对这样的陈悠悠,居然割舍不下。
陈悠悠的话,让秦峥弛想到了半个月前,不愉快的经历,沉着脸没有再出声。
车厢里静悄悄的,气氛即为深沉,助理孟腾悄悄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两个人,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好久,就在陈悠悠以为这种沉默会持续到车停的时候,秦峥弛突然道,“我们还回到以前那种模式不好吗,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陈悠悠心底闪过一丝失望,就在刚刚他出声的时候,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奢望,果然人不能太贪心。
她望着眼前漂亮的男人,抿了抿唇,好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秦峥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淡淡的,让人几乎感触不到的心颤,但是因为速度极快,被他忽略掉了,他伸手将陈悠悠环进怀里,亲吻着她白净的脖颈,声音有点儿责备,又有点儿懊恼。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你跟我闹这么久的别扭,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都快两个月没做过了,你一会儿要有承受的自觉。”
陈悠悠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你不是刚追到那个嫩模,怎么忍得住没上床?”
她极为淡漠的一句话,让秦峥弛刚刚开始沸腾的血液,突然冷了下来,他松开手,捏起她的下巴,眯着眸子望着她,“你不介意我找别的女人?”
陈悠悠满心疲惫,她很想说一句介意,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别染上病就行。”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秦峥弛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下颌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刚刚消失的怒气,瞬间回笼。
陈悠悠没有露出一丝怯意,淡淡道,“你不就是喜欢我懂事吗,难道你希望我介意?”
秦峥弛被陈悠悠一句话堵得极为难受,他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偏偏陈悠悠的每一句都极有道理,处处都是为他着想,那样子,跟以前似乎真的没什么分别,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堵得难受,这个人明明在她眼前,他却觉得自己跟她隔得很远。
他控制不住情绪,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凶狠的撕咬着她的唇,直到尝到淡淡血腥味,他才一把将她推开,沉着脸道,“最好是这样,我讨厌麻烦!”
陈悠悠垂下眼帘,慢吞吞的整理着被他扯开的衣服,鼻子中的酸意,险些逼出眼泪,但是最终,她抬起头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
秦峥弛却越来越烦躁,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陈悠悠提出跟他分开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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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晚见到唐夏,到现在整整五天,他从来不知道五天对于他来说,居然变得这么难熬,他每晚每晚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沈濯云亲吻唐夏的样子,他清楚的记得她的羞涩,记得她眼中的甜蜜,那是他跟唐夏在一起时,从未见过的。
他怎么都不相信,唐夏会这么快的爱上别的男人,她可是爱了他五年啊,五年怎么会被两个月取代,他不相信!
所以,他没控制住自己,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殷承安身上穿这套西装,是他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唐夏送给他的礼物。
那时候的唐夏,很喜欢殷承安西装革履的样子,介于成熟跟青涩之间的年纪,一身西服就显得特别有魅力,所以她就预约了意大利一位知名设计师,偷偷记下殷承安的尺寸,给他订做了一件。
西服是那种深蓝色的玉兰花暗纹,只有借着光线才能看清,是当时在圈子里非常流行的款式。
只是这衣服殷承安收下之后,就束之高阁,这么些年,她从未见他穿过,也从来不知道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
今天蓦然见到,唐夏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身影,跟曾经她幻想中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她扫了一眼殷承安的裤腿,这衣服,并没有当初她想象的那么合身,裤腿短了两公分,看上去有种九分裤的既视感,这个天气穿出来,多多少少有些滑稽。
但是殷承安长相俊美,很多人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走到她身前,站定,似乎是因为她的注意,略微有些尴尬,轻轻抓了一下头发,低声道,“我听说,爸爸出院了?”
唐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今天来得正好,明天民政局就开始上班了,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一下吧,明早十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她说完,根本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就要离开。
殷承安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唐夏快速的抽出手,平静的望着他,“如果你明天上午不方便,那就下午去,我相信,抽出一个小时办理离婚手续,对殷总来说,不是难事。”
殷承安被她这番疏离的话,说得一阵难受,她望着他的眼神十分陌生,似乎就像一个不相干的人,这种陌生,无端的让殷承安喘不过气来,他在想,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她就真的能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有一天牵着别的男人,面不改色的从他身边经过?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心慌,心慌,是他开始意识到唐夏对他不同的时候,就常有的反应,尤其是在他签了那份离婚协议后,这种心慌,越来越明显。
他喉头发紧,固执的挡住她的去路,盯着她素净的小脸,好久才说出话来,“你是不是,喜欢上沈濯云了?”
唐夏身形一顿,淡淡道,“殷承安,我们离婚了,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我的自由。”
殷承安情绪却很激动,他捏住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哑着嗓子沉声道,“什么时候?”
唐夏吃痛,表情有些阴沉,“放手!”
殷承安根本不顾她的感受,咬牙问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是不是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你是不是跟他上过——”
“啪——”
唐夏一巴掌挥过去,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她力道很大,那一巴掌下去,整个掌心都是麻的,殷承安一张脸被打偏到一边,好久,才慢慢扭过头。
因为情绪激动,唐夏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双颊也泛起一丝红晕,表情却十分难看,她捏着有些麻木的掌心,一字一顿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是与不是,对你来说重要吗?你们殷家,不是早就认定我出轨在先吗?那份证据,被摆在全市人民面前,让我抬不起头,你现在问我孩子是不是他的?不觉得可笑吗?”
殷承安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白,紧握着拳头,却说不出半分反驳的话。
“殷承安,我从来不为我做过的事后悔,包括爱你这件事,可是人总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犯下的错负责,所以我为我年少无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的人生,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参与,而我的人生,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起,就跟你再无关系,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就是不去恨你,你最好也祈祷自己别有后悔的那一天。”
是了,现在的唐夏,眼睛里对他连一丝恨意都没有,就是这样无悲无喜的样子,让他心乱如麻,她怎么能够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他想质问她,可她的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那份协议书,他已经签了,而就在除夕那天,就已经生效了。
他捏着她的手,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偏离他的方向,就在唐夏进到单元楼的时候,殷承安突然大声道,“唐夏,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喜欢,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么快投入下一段感情?
唐夏脚步没有停顿,只是眼中却露出一丝悲凉,唇角也嘲讽的勾起。
为了爱她,她不要尊严的在他身边伏低做小,为了爱他,她险些吧唐氏弄得家破人亡,他现在问她有没有爱过他?
呵——
唐夏轻哧一声,无情的扔下一句话,“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说完这句话,直接进了单元楼,徒留殷承安在原地,脸色苍白。
他轻轻捏着掌心,好像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她的温度。
胃部的不适越来越难受,刚刚,他完全是强撑着跟她说那些话。
如果是以前,唐夏应该很早就注意到他的异样,但是刚刚,她却什么都没发现。
以前的时候,他对身后缠绕的那双视线,十分的反感,当终于有一天,那双视线消失的时候,他才知道,有些东西,无形中已经融入骨血,割舍的时候,才发现连着筋骨,要想断开,那就是抽筋拔骨,生生的撕裂血肉。
不知怎么,触碰到了掌心的一道伤痕,他动作一顿,慢慢举起手。
右手掌的掌心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疤痕,那是当年他跟凝玉在一起时候,唐夏拿着水果刀无意间划伤的。
伤口当时很深,差点儿伤到骨头,满地的鲜血几乎瞬间就把她吓哭了。
对,是哭了。
那才是他第一次看见唐夏哭,只是那时候他心不在唐夏,这段记忆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而今天看到这道伤疤的时候,某些记忆,似乎一下子被唤醒了。
苏梅因为这件事,狠狠地骂了唐夏,凝玉也被他打发出国。
那段时间,没有唐夏在身后***扰,他还觉得很轻松,直到唐泓亲自带着唐夏来看他,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居然能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瘦这么多。
唐夏本来就高,身材也不胖,那段时间瘦的下巴都成尖的了,他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其实那一刀是他自己故意迎着唐夏让她误伤的,却没想到成了她心里的一道疤。
唐泓跟殷旭一同出面,苏梅自然不好给唐夏脸色看,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可是唐夏却从没放下过,她一直找淡化疤痕的办法,那段时间,弄得他很烦,就道,“男人有点儿疤怕什么?”
唐夏当时却十分认真的回答,“断掌,不吉利的。”
那道伤口,是从正中间横着砍过,拦腰斩断了他的爱情线,还有生命线。
他嘲笑道,“你害我跟裴苡微分开,爱情线自然是断的。”
唐夏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就再也不提这件事。
如今的他,看着掌心凌乱的纹理,不知为何,从心底衍生出一种恐惧,久久难以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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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唐夏才靠着墙壁,撑住身体。
毕竟是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无视殷承安。
她闭上眼睛,努力将紊乱的心跳一点点往下压,在电梯停下的一刻,手机也响了。
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来电提醒是沈先生。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才按了接听。
“睡了没?”
沈先生低沉的嗓音,即便是经过无线电变声,也依旧磁性迷人。
唐夏不想显露情绪,一边开门,一边道,“还没有,悠悠回来了,我们陪我爸爸吃了顿饭,刚回家。”
“爸爸身体怎么样?”
唐夏心口一颤,钥匙险些掉地上,她没有听错吧,他说“爸爸”?不知道唐泓知道有这么大个儿子会什么反应。
唐夏换了只手,托住手机,伸手推开门。
“还好,我爸挺乐观的。”
沈先生嗯了一声,缓缓道,“过几天,我买点礼物,根艺一块儿去看爸爸。”
唐夏……
她一脸涨红,这人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她咳了一声,非常严肃道,“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吗?”
“五天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唐夏……
她的手捏着衣摆,卷起再放下如此反复,这是她紧张思索的时候时常做的动作。
沈先生的思维,跟她永远不再一个频道,她觉得有必要再说清楚点。
“那个,我爸爸,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这样说总能明白吧,委婉的拒绝。
沈先生沉思了几秒,不紧不慢道,“这种事还是男方开口合适,到时候我跟爸爸说。”
唐夏……
她简直想丢掉电/话,她都怀疑沈先生是不是故意的!
见她久久不说话,沈先生又道,“爸爸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我让李歆留意一下。”
唐夏张了张嘴,最后轻声说道,“我离婚证还没领,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
“你什么时候领离婚证?”
唐夏……
她揉了揉太阳穴,脱口而出,“明天早上十点。”
说完就后悔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想跟他一起去吧?
好在沈先生没再提这件事,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放柔了语气。
“濯云,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们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好吗?”
电话这边的沈先生眼眸微微一眯,声音沉沉道,“你叫我什么?”
唐夏一怔,慢吞吞道,“濯云……”
难道不能这样叫吗?
那边的人半天没说话,唐夏心里惴惴,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点,就听男人带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叫一次。”
在沈先生的“yin威”下,唐夏又被迫叫了即便,才被对方同意挂了电话。
她捂着胸口,心跳如雷,仅仅是听着他的声音,她居然有点儿口干舌燥。
而这边,沈先生同样不好受,他瞧着身下支起的帐篷,眼中闪过一道暗沉,该死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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